第32章 休息不积极

桌子上四张传单, 宾馆、商超、药店、英语学习机构,还有一堆照片。何危抱着臂,专案组的人眼巴巴盯着他, 等着何支队开始作法。

何危稍一抬眼便发现这种尴尬场景:“你们都什么眼神?”

“队长,你知道程圳清去哪儿了吗?”云晓晓问。

“你感觉他去哪儿了?”何危的眼睛扫过在场几人, “都说说想法, 大家都是同一组的,办案就是要集思广益。”

“……”我们如果有想法就去抓人了啊何支队。

“小孩子思维灵活,大脑要动起来。”崇臻摸着夏凉的后脑勺,“来, 江户川夏凉,开始你的表演, 让咱们见识见识七百多集动画片的实力。”

“崇哥您就别把我往枪口上顶了。”夏凉快哭了,“我看过地图,这几个地方都不挨着, 会不会就是在街上拿了传单随手放家里的?”

“有这个可能。”何危看向胡松凯, “二胡, 东西是你带回来的, 你有什么想法?”

“我感觉去宾馆了,他在逃难,又没地方睡,不得找个歇脚的地儿?”

“现在查得严, 几乎没有宾馆不用登记身份证。不管是用真信息还是假身份, 一旦上传联网立刻露馅,程圳清不会这么冒险。”何危的双眼和吴小磊对视, “小磊,你感觉我们应该去哪儿?”

“啊?我、我没什么好想法, 平时在队里都是直接听衡队布置任务的。”吴小磊挠挠后脑勺,抱歉一笑。

“这样可不行啊,那你们衡队哪天不在了岂不是六神无主?”何危循循善诱,“没事的,只要是和案件相关都可以说出来,有想法就是好事。”

吴小磊苦恼,现在查找嫌疑人最便利的技术就是手机信号定位,但从私教那里得到的号码在前段时间关机之后,基站再也没有收到信息,最后定位也是在胡桃里小区附近,几乎没什么作用。那几张传单更是让人一头雾水,几家店差得天南海北,圈不出具体区域。

他借调来刑侦支队,说是帮忙,其实衡路舟是派他来学习的。按着衡队长的说法,什么妖魔鬼怪到了何危手里只能原形毕露,他们要做的就是跑腿做调查,动脑子的事交给何危就行。

每次吴小磊看着何危拿到一个证据,很快做出推断,方向还出奇的准确,一股崇拜之意油然而生。但是到了自己去模仿的时候,却是困难重重,脑中一团浆糊,像是走进迷宫找不到出路。

“你们是不是绞尽脑汁在想他会去这里其中一个地方?”何危将传单拿起来晃了晃,“很多时候看东西不能只看表面,这上面花花绿绿印的信息很多,我们需要做的是从里面找出有用的东西。”

在座各位洗耳恭听,只见何危将药店的传单拎出来,递给云晓晓,让他们每个人传着仔细看一遍,还重点提醒别只关注表面信息,要善于发现不容易察觉到的细节。

趁着空闲,何危去泡茶,杯子装的是金银花,上次见面连景渊给的。人过三十下意识就开始养生了,想当年何危也是夏天出去跑一趟回来能拎着冰水往头浇的,现在年龄大了,再也造不起了。

传单从云晓晓传到夏凉那儿,已经过了三个人的手。胡松凯主动认输,给自己贴的标签是“二泉映月演奏者”。崇臻骂他没出息,自暴自弃,看你崇哥的。

何危捧着杯子饶有兴致,崇臻盯着传单看几秒,“啪”一下将它拍在桌上,食指点着传单上药店后面的大楼:“去这边看看,他说不定就躲在这栋写字楼里。”

夏凉捂着脸,局促不安的提醒:“崇哥,这个、这个楼是P的。”

“……”

何危没忍住,扑哧笑出声。崇臻脸色难看,要把夏凉就地处决。小兔崽子,哥哥不要面子的吗?拆台的话不能等散了场再说?

夏凉拿起传单,翻来覆去的浏览,每个字都不放过,也没发现异样。直到将它举起来对着头顶的日光灯,薄而亮的铜版纸在日光灯下两面尽透,夏凉发出疑问:“诶?这边好像有印子?”

众人一起抬头,只见传单靠下那一片花里胡哨的红灯笼里,有一行像是将传单垫底写字留下的印子。崇臻拍着夏凉的背:“你小子果真眼睛好使啊!”

何危见传单的秘密终于发现了,这几人昂着头在学曲项向天歌,画面太美不忍直视,于是走过去将传单拿下来:“这个角度辨认困难,物理都没学过吗?光的折射原理。”

他将有印子的那一块向下卷,对着光,众人定睛一瞧,是一行号码。

“可能写东西的载体有厚度,所以印出来不明显,最后中间和最后一位数字看不清,可能是5、9也可能是8、7,都试试看,打过去问问是哪里。”何危合上杯子,“还有,发布探险令的男人下落怎么样了?”

胡松凯摆摆手,别问,问就是下落不明。

吴小磊眼珠转了转:“何支队,那个男人和程圳清可能是同一个人吗?”

“看特征有点像,但胡桃里和阜新路隔了半个城,而且还捡的是我同学的身份证,所以我觉得发布探险令的那人应该是在湖月星辰附近。”何危笑了笑,“但你提出的设想也有可能,表现不错。先把程圳清抓回来吧,能解决不少问题。”

吴小磊精神一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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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会之后,黄占伟叫住程泽生,让他来一趟办公室。

程泽生也不知道老狐狸要耍什么花招,小心谨慎的问:“黄局,您找我什么事?”

“哦,没什么,问问你最近怎么样。”黄占伟坐在程泽生身旁,满目慈爱,“泽生啊,你如果遇到什么事就说出来,别自己一个人憋着,对身体不好。”

“黄局,多谢您的关心,”程泽生看着他的笑容,总有一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既视感,皮笑肉不笑客套,“还有别的事吗?没事的话我回去了。”

“有有有,”黄占伟拉住他的胳膊,“泽生啊,自打你进了市局之后兢兢业业,一晃七年过去了,都没休过假吧?”

助理在旁边补充:“程副队辛苦,我看过考勤,程副队的年假攒起来快有一个月了。”

“一个月啊,这么久,存着又不能当钱用,干脆休了吧?”黄占伟一笑,小眼睛眯成一条缝,“正好放松放松,跟你爸妈商量商量,报个旅游团一起出去玩玩?”

“……”程泽生摇头,“暂时不用,我手里还有案子,师父住院,我再休息,交给谁办?”

“这个没关系,可以移交给别的同事,咱们市局总是逮着你一个剥削……查案,也说不过去呀。”黄占伟站起来,从抽屉里拿出假条,“来,你现场填,我马上签,工作移交一下就回去吧。”

程泽生站起来,快步走过去按住他的手:“老黄,这到底是休假还是停职,你干脆点告诉我。别等我没心没肺的玩一趟回来工作都丢了。”更惨的情况是一纸调令直接进省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