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2/4页)

夸着夸着,自然而然便将目光投向姑奶奶另一侧的青年。

言渡低着眸安静进餐,都不用说话,那身尊贵气变从举手投足间自然而然地流淌出来。

张梦茹动了动唇,想跟言渡说几句话,可刚喊出一声“姐夫”,便瞧见那个姐夫神色冷淡地夹起一块西蓝花,放进韩锦书碗里,说了句:“不许挑食。吃青菜。”

小表姐满脸不情愿,想趁男人不注意,夹起西蓝花,准备偷偷丢出去。

对方察觉,微微挑起眉,低低喊了一声“情书”。语气沉得几分暧昧,几分危险。

小表姐明显有点怕那个姐夫,悄悄翻个白眼打消念头,把西蓝花放进嘴里,大口大口泄愤似的狠狠咀嚼。

这旁若无人的亲昵,让张梦茹有一刹的怔忡,回神后也忘了自己想说什么,只好清清嗓子继续埋头吃饭。

家宴的气氛总体来说很和谐。

这顿饭吃到一半时,梦茹表妹又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啊呀一声,连忙从包里取出了一对小玩偶,大眼晶亮地递给韩锦书,道:“锦书姐姐,这是我给你和表姐夫准备的小礼物,是我亲手做的,你可别嫌弃呀。”

韩锦书惊讶地瞪大眼睛,“这是你自己做的?”

梦茹表妹点头:“是的。”

一旁的建树表叔瞧见这一幕,笑着跟韩锦书解释:“梦茹喜欢做手工。她从小就崇拜你这个姐姐,早早就开始给你们准备见面礼了。小玩意儿,不成敬意。”

看着表妹递来的精致玩偶,韩锦书受宠若惊,连连道谢,伸出双手收下了。

这边厢,主位上的姑奶奶亲自给韩锦书言渡各盛了一碗汤,说道:“你们来兰江过国庆,原本哪,我是打算让你们俩就住我家里的,可我刚才认真一想,你们俩都是小年轻,跟我一个老太婆住一块儿,难免会有诸多的不方便……”

说着思考几秒,招呼建树表叔:“这样吧。你马上给俩孩子定个酒店……”

话音刚落,一道嗓音便紧接着响起。

言渡勾了勾唇,嗓音清冷,仪态语气端的是派君子如玉:“姑奶奶费心了。在出发之前我们已经提前预定好兰江的酒店,住宿问题长辈们不必为我们操心。”

韩锦书也急忙附和:“就是就是,奶奶不用管我们。”

可谁知,听完这对儿年轻人的话,姑奶奶眉头却微微皱起来。她沉声道:“锦书,言渡,不是我们说你们。你们大老远来兰江,到了我的地方,哪有让你们自己掏腰包订酒店的道理,传到七大姑八大姨的耳朵里,肯定要在背后说我闲话,笑我这老太婆抠门儿不做人。”

“哎呀姑奶奶,您说什么呢。”

韩锦书见老人有点不高兴,连忙腻腻歪歪贴过去,挽住姑奶奶的胳膊,轻言细语:“奶奶,快消消火。我们这次是专程回来看您的,您身体健康长命百岁是我们一大家子的福气,要是因为这么小个事惹您不开心,那我和言渡不是就来错了?”

闻言,姑奶奶迟疑了下,面色总算缓和几分。她看韩锦书一眼,接着说:“真想我长命百岁,就不应该跟我这么客气。”

韩锦书又耐着性子说了一箩筐好话,半天才把闹别扭的老太太给逗笑。

吃完饭,建树表叔主动接过韩锦书的行李箱,主动提出要把他们送到准备下榻的酒店。

韩锦书正要开口婉拒,建树表叔衣兜里的手机却震动起来。

“稍等,我接个电话。”建树表叔朝韩锦书夫妇抱歉地笑笑,随之便将电话接起来。简单对答几句后,通话结束。

韩锦书看出表叔神色似犯起难来,询问:“怎么了表叔?”

建树表叔支吾了下,面露难色,回答说:“有个投资商约我现在出去见个面,唉,来得真不是时候……”

闻言,韩锦书立刻说:“那表叔你快去吧,我和言渡自己去酒店就好。”

侄女侄女婿不远千里来兰江,是建树表叔一家的贵客。建树表叔左右为难,正不知作何打算之际,张梦茹笑着走上前,柔声道:“爸,你忙你的去。我送锦书姐姐她们。”

“行行。”见女儿出来解围,建树表叔瞬间喜笑颜开。安顿好这边,建树表叔再次向韩锦书与言渡表达完歉意,便匆匆赶赴下一场生意局。

毕竟是年轻小女孩儿,梦茹表妹的座驾,整体色调是脏粉色,从镀膜到内饰,全都充满了梦幻少女气。

韩锦书坐在副驾驶席,置身这处甜蜜粉嫩的空间,不由生出一种感叹。

同样喜欢折腾车,她就从来没给自己的爱驹镀过这么少女的颜色。

不是不喜欢,只是单纯发自内心地觉得,不合适。

看来,岁月是把杀猪刀。她真的老了。

正神游天外地感叹间,余光一瞥,突然看见汽车的控制台上摆着一个小小的照片摆台,是一个女孩笑颜如花,身披嫁衣的写真。

有点奇怪的是,这张婚纱照,是个单人写真。新娘孤零零,形单影只,身侧空无一人。

直到看见这张单人婚纱照,韩锦书才一拍脑门儿,后知后觉地想起,表叔家这个年仅二十四的妹妹已嫁做人妇。当年梦茹表妹在兰江办婚礼,她忙工作没来成,还在微信上给梦茹表妹随了份贺礼聊表心意。

韩锦书脱口而出地问:“咦?梦茹,今天怎么没看见你老公?”

张梦茹闻言完了弯唇,笑答:“被医院送出国交流学习,走了已经快两个月了。没办法,医生这一行很忙的。”

韩锦书点点头。

这对表姐妹,自幼不算亲近,平时的联系也寥寥。见面之后,寒暄起来,其实也没有太多可聊的话题。

又随口闲话了几句有的没的。

不多时,张梦茹视线在韩锦书同后排言渡之间有意无意地流转一遭,注意到什么,忽然挑挑眉,很随意拉家常的口吻,问道:“锦书姐姐,你和姐夫怎么都没戴婚戒呀?”

话音落地,韩锦书微愣,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左手。

纤细的指骨,白皙的肌肤,无名指处空空如也。

心头翻起微不可察的窘迫,韩锦书清清嗓子正要找借口,后排始终一语不发的言渡却忽然开口,轻描淡写地回道:“婚戒贵重,对我们意义非凡。出远门,还是轻装简行比较好。”

张梦茹闻言,了悟而赞同地点点头,笑容天真:“嗯,姐夫说得对。是这个道理。”

听完暴君给出的这番说辞,韩锦书没辙,只能讪讪地从旁附和:“对呀。这么有意义的东西,要是带出来不小心弄丢了,我肯定伤心得哭到晕死。”

*

刚来第一天,姑奶奶心疼韩锦书又是早起,又是搭飞机,舍不得给她安排什么游玩行程,只让他们先回酒店好好休息,第二天再领着他们游玩兰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