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点点星(24)(第2/3页)

店长姐姐:“她今天没进店,应该是在老宅家里头陪……您爷爷。”

孙施惠听店长姐姐这么说,像是听了句笑话,难得笑得矜贵地好看,知会店长,“是吗,那就打电话给她,叫她来一趟,就说我找她,光顾她的生意。”

店长站在那里不动。

孙施惠也不得他们的请,自顾自往中庭宾客坐的歇息区落座,还顺便招呼跟进来一直没说话的孙津明,“你杵那里干嘛,看笑话也坐下来看。”

这下店长姐姐闻言,脑子里的弦更紧了。她瞄一眼施惠,后者逮着她的目光,朝她示意的警觉,“不请你们老板来,那么就你了。”

店长姐姐:“啊?”

“你给我一五一十说说,前天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孙施惠拈一块几案上摆的甜点,咬了一个角,就全丢进垃圾桶了,太甜了。

店长姐姐都没来得及开口,孙施惠又改了主意,说不想听他们废话,调监控吧,他要看前天下午这里的监控。

店长姐姐这才没辙,连忙摸出手机给琅华打电话。火急火燎地要她快点过来,你的大侄儿像个移动冰山似地闯进来,冷幽幽朝人说话的样子,真真有点吓人,叫人腿肚子直抽抽。

琅华得了信这才日夜颠倒地起来洗漱化妆,等她姗姗来迟进来店里时,孙施惠在楼上男宾选购区,三心二意地选了四季十二套衣裳,没一件上身去试的。

只叫他们店里的男销售比着他看。

没几分钟,汪盐也几乎前后脚进来了。

是琅华通知她的,确切地说,是琅华打电话骂汪盐,说她专搞这些小动作、枕边风是不是?

你既然这么离不得孙施惠,那天就不要在人家面前扮大度呀。

汪盐都来不及委屈,只打电话给孙施惠,问他在哪里?

某人:城司路。

他这等于言明在琅华店里。

汪盐这才过来了,过来看看他们姑侄到底要斗法到什么时候!

琅华一进门,就看到了长沙发上静坐地孙津明,她也懒得去管二楼她家那只花孔雀了,只敬谢不敏地招呼孙津明,“说真的,你穿这个牌子不搭,不必一趟趟地来。孙先生不比我们施惠,他是从小养成的衣服架子,穿老头衫都好看的,你不行,别怪我说话不中听。”

孙津明确实没施惠高,也没施惠肩宽,但站起来,板正正的商务精英范。

琅华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也要瞎他几句。

她可恨这个男人了,恨他这冷幽幽看别人笑话的姿态。假正经,穷清高。

孙津明丝毫没当回事,略微颔首,“别当我是回事,我给你侄儿鞍前马后的,他要来姑姑店里买东买西,我又怎么拦得住,是不是?”

琅华才不信,她一身最简单的运动装,草绿与白底相间。难得人保养得宜,低马尾,衬得人减龄又不乖张。“我顶瞧不上你们这些惺惺作态的男人,哼,一把年纪了,还心口不一的虚伪。”

孙津明听着发笑,“是的了,我其实就是有点好奇。想看看施惠怎么能回回捏得住你七寸的,琅华。”

这位穿红着绿都能好看的老小姐,一时撇嘴,“你还是喊我孙小姐吧,别喊我琅华,我的名字不是给你叫的。”

那头,汪盐沿着旋转楼梯上楼去,看孙施惠没事人地在试衣服鞋履,手里还拿着根鞋拔子。见汪盐上来了,他招呼她过来,“给我看看,这两双鞋,哪双好看?”

汪盐一下抢了他手里的鞋拔子,递还给边上的销售,表示不好意思,这些他们都不要了。

孙施惠不满,“什么就不要了?”

“你不是来买衣服的。”

“那我来干嘛的?”

“我怎么知道。”

孙施惠不满意她这样的话术,只问她,“你不知道急匆匆跑来干嘛?”

汪盐被他激到了,“我怕你为难人,因为你每回为难人,最后都是我跟着吃瓜落。琅华她不信,她觉得你每回和她干仗,都是我挑唆的!”

孙施惠掬着味笑,听她口里有意撇清的心声更觉得有趣,“难道不是吗?”

汪盐反问他,“我挑唆你了吗?”

“挑不挑,结果都一样。对外,我们是一致的。”

一致干嘛,汪盐横他一眼,再酸溜溜地说:“你还是不够忙,不然不会有空来这里。”

“嗯?”他不解她的意思。但既然来了,他就得问清楚,“我来问问琅华呀,是得多闲,脑子多空,才有空琢磨出这样的伎俩。”

说着,孙施惠不等汪盐扽住他,只站在二楼的栏杆处,吆喝楼下的琅华,他的亲姑姑。“把前天下午的监控调出来。”

“干嘛!”琅华才不听他。

孙施惠信步从二楼下来,说琅华店里的员工业务能力都不大过关,说话办事全不利索,他拢共就这么一个诉求,老半天了,都没人给他达成。

琅华任性且酸讽道:“当然,我们店最拔尖的销售被你掐走了呀!”

孙施惠不理她这一茬,只管她要监控。

“你要监控干嘛,看你的毛芊羽姐姐?”毛芊羽是康桥的本名。

孙施惠勉强应琅华这句,“你不说我都忘了。管她叫什么名字吧,我要看看,琅华,你得多闲,心得多荒多枯萎,才折腾出这样的戏码。”

“也给爷爷看看。他这一辈子,把这老幺女儿惯成什么样了。连起码的尊重教养都不顾了,是吗?”

孙施惠说着,幽幽走到琅华跟前去,几乎与她并肩侧耳的距离,用只有他们姑侄听得见的声音知会她,“不要给我搞小动作,我也知道你没那坏心思。但是我有,琅华,你今天不给我监控,我也有法子叫你委屈懊悔。”孙施惠说着觑一眼她身后的孙津明,谁人都有软肋,哪怕那块肋从来都没被她拥有过。他们家这个傻大姐姑姑,孙施惠甚至要嗟叹一句,“爷爷的遗嘱大致给我透过底了,我保守估计,他肯定也给孙津明一份,于情于理。但是,琅华,你的老父亲你知道,倘若他晓得你对津明有那心思,你信不信,爷爷保管作废那份赠与遗嘱。”

琅华闻言就炸了,狠推一记孙施惠,人也不禁往后仰了两步。她骂孙施惠下作,卑鄙。“我们的过节,你拉外人顶缸算什么本事!”

孙施惠笑得乖张,甚至点点头,“你还懂这个道理,那么就好办多了。一个外人你都舍不得,”他说这话时,没有避讳了,声音外放,店里的人几乎都能听到,“那么我袒护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还有什么可说的。”

琅华一时失语。

她满不服输,只说要康桥清醒清醒,她当年以为钓到施惠这个金龟婿,鲤鱼跃龙门了。殊不知,施惠从来没对她用心。

“是。”有人答得痛快,孙施惠说,倘若他这桩过去,琅华总惦记着,当猎奇当秘辛,恨不得时时刻刻翻出来折腾点动静,不然她的生命里仿佛就没其他活命的源泉了,那么他不妨一下子全交代给她,“康桥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为什么帮她,因为她第一次给我量衣的时候,你们喊她毛毛,我听岔了……”他听成了猫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