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除夕夜(第3/4页)

越震越响。

“你看你的心跳……”

话没说完,跟前这人忽然捏着她后脖颈,拎小猫似的给她拎开。

“折总。”谢逢周提着礼品袋,懒洋洋地喊了声萨摩耶,“走了。”

也不等她。

径直进了楼。

岑稚忍住笑,三步并做两步地跟上,不紧不慢道:“你耳朵也红了。”

“冻得。”

“哦,但你走路……”

不要同手同脚。

岑稚一开口,同手同脚上楼梯的人终于停住,没什么表情地转头看她。

岑稚眨了眨眼,眼神有点无辜。

下一秒。

谢逢周按住她的脑袋往下摁了把,忍无可忍:“岑吱吱你烦不烦。”

即使谢少爷再不肯承认,按响门铃时,岑稚还是能明显感受到他的紧绷。

具体表现在,门从里面打开的那刻,这人不自觉地站直了身子。

轿车刚进家属院,岑稚就给黛思华发了消息。老太太见到两人,哎呦叫了声乖乖,先拥抱了岑稚:“来就来了,怎么拎那么多东西?都用不完。”

说着,老花镜后的眼睛看向旁边个子高瘦的年轻男人,“这是你……”

“啊。”岑稚正准备介绍。

“外婆好。”谢逢周乖乖颔首,“我叫谢逢周。言字旁的谢,逢是逢山开路的逢,周是君子周而不比的周。”

岑稚:“……”

哇。

你怎么突然这么谈吐文雅。

以前见谁都那句“你好,谢逢周”。

拽的一比。

黛思华退休前教语文的,见这孩子自我介绍还用句论语,印象分刷地就上来了:“逢周是吧?这名字好。”

在底下玩嗨了的五折跟在后面,欢快地扑向谢逢周和岑稚。

黛思华被这么一大只雪团吓了跳,定睛一看,是只萨摩耶,有些惊喜地诶了声:“这是你们养的狗吗?”

“嗯。”谢逢周温声道,“它叫白驹,白驹过隙的白驹。”

岑稚:??

你什么时候给五折改的名?

我怎么不知道?

五折居然还很配合:“汪!”

“这名字也好听。”黛思华很快被毛绒绒吸引了注意力,伸手去摸五折耳朵,萨摩耶乖巧地歪头蹭她掌心。

黛思华有点爱不释手了,唤着五折往屋里走,“来来,白驹,进来。”

又招呼两人,“你俩也快进来。”

岑稚看到自己外婆这移不开眼的样子,突然明白谢逢周带五折来是因为什么了——借狗勾刷满长辈好感度。

好心机的男人。

谢逢周把礼品放到玄关上,注意到岑稚的目光:“……你这什么眼神?”

“你说实话。”岑稚压低声音,“你是不是在飞机上给五折改的名?”

谢逢周无语又好笑地瞥她:“想什么呢,五折是它小名。”

岑稚现在才知道,颇为意外:“它还有个大名啊?谁给取的?”

“老爷子。”

“喔。”谢怀榆取的,那文绉绉就不奇怪了,“为什么小名叫五折?”

“刚带回家那两个星期总生病。”谢逢周活动了下被礼盒袋子勾到发麻的指节,“问了兽医,说贱名好养活。”

“……”

还有这么段曲折离奇的故事。

谢逢周来之前,岑稚就已经给黛思华打电话,仔细交待好了所有事情,让他免开了户口本式的盘问。

所以他进门后,黛思华给他切了水果开了电视,闲聊时也温和近人。

年夜饭要提前准备,只有他们三个人,所以菜品不多,上了几道硬菜。

谢逢周本想进厨房帮忙,被拎着菜刀的岑稚拦了在外面。

“不用。”岑稚学他车上的调调,“我想平安过完这个除夕。”

谢逢周:“……”

这姑娘是真记仇。

黛思华做了拿手的水煮鱼,岑稚中途叮嘱了句少放辣椒。

黛思华掀起锅盖,看她一眼:“你不是最喜欢吃辣吗?”

岑稚把胡萝卜切成片,刀锋贴着指尖落下,娴熟无比。长发挽成松散的丸子头,碎发在水汽里轻晃,有种烟火气的甜净,闻言抬头:“啊?”

她很自然道,“谢逢周不吃呀。”

祝亥颜从临安杀过来说要见见狗男人的那次,岑稚就发现了,她们在藤椒鱼火锅店,谢逢周全程没有怎么吃。

当时还只是怀疑。

后来她第一次去御庭水湾做晚饭,放了辣椒的菜,他筷子都绕开了。

黛思华尝着汤,目光意味深长:“这么喜欢这小伙子?”

切胡萝卜的刀往旁边斜了下,岑稚连忙稳住:“没、没有啊。”

水汽蒸的脸颊发烫,岑稚用手背蹭了下,镇定道,“我们结婚了嘛,彼此照顾是应该的,他也很照顾我。”

黛思华不戳破,又往汤里放了点糖,笑了下:“嗯,这样就好。”

这样两口子就放心了。

一顿年夜饭吃的很愉快,主要还是黛思华所有注意力都在五折身上,时不时就要给它投喂两块肉。

坐她对面的谢逢周暗暗松口气。

岑稚有点看不下去了:“这种狗勾是玻璃胃,外婆你小心它吃坏肚子。”

黛思华闻言停住筷子。

“没事。”谢逢周适时接话,“它什么都吃,还喜欢咬家具,您看着点。”

这话是真的。

谢逢周还记得当初买五折时,宠物店老板笑眯眯地跟他说:“这种狗狗脾气都超好哒,从来不咬人的喔。”

后来发现老板确实没骗他。

除了不咬人,什么都咬。

黛思华哎呦一声,笑眯了眼:“小狗狗咬家具很正常的,爱咬就让它咬。”

五折:“汪!”

“……”谢逢周看了眼春风得意、尾巴摇成螺旋桨的萨摩耶,决定趁老太太不注意的时候再好好敲打它。

吃过饭,谢逢周帮着岑稚把碗筷收拾了,放盘子时岑稚想起来:“哦对了,外婆说收拾了两个房间,你睡在我隔壁,可以吗?”

谢逢周倒着洗洁精的动作一顿,转头看她,捕捉她眼里隐藏的笑意。

知道这家伙是故意的,谢逢周没发表意见,点着头:“我都行。”

黛思华有守岁的习惯,萨摩耶乖巧地蹲坐在她腿边陪她看春晚。谢逢周坐在沙发上,跟她聊了会儿天。

岑稚看到第三个小品就撑不住,跟黛思华说一声,回房间先睡了。

老房子不隔音。

过了会儿,岑稚躺在床上,听见隔壁房间传来门板关闭的吱呀声。

两张床中间只隔着一堵墙,头顶那块墙砖传来指节叩动的轻微声响。

“……”

岑稚睁开眼,枕头底下的手机嗡嗡震动两下,她反手摸出来。

谢逢周:【睡了没?】

谢逢周:【有句话想跟你说。】

岑稚截断:【不听。】

消息发出去的同时,对面回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