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林非带着季乐鱼去了医务室,校医帮他量了体温,开了药。

“没什么大问题,回去后好好吃药就行。”

林非这才放心,拿着药和他一起出了医务室。

两人并肩走在马路上,季乐鱼抬头看了他一眼,轻声道,“你怎么来了?”

“想见你了,所以来看看你。”林非坦然道。

季乐鱼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心里的欢喜瞬间冒了出来。

可很快,他又按了下去,嘴硬道,“你来的次数太多了。”

“你只说你不会去找我,又没说我不能来找你。”林非语调平静。

说完,他伸手拦了辆车。

季乐鱼:……

季乐鱼无奈,他那么说是因为他想给林非自由,而不是限制林非的自由。

谁曾想,他给了他自由,他却开始隔三差五往自己身边跑。

“去哪儿啊?”季乐鱼看着林非拉开的车门。

“回家。”林非转头看他,温柔道。

季乐鱼病没好,他必然不可能这个时候回学校,不管他。

可是季乐鱼的宿舍床又太小。

去酒店他们俩这会儿又都没拿换洗衣服。

思来想去,还是回家最合适。

更何况回家后,张姨也能做些他想吃的,让他吃的好一些。

季乐鱼听着他这温柔的语气,以及“回家”这两个字,没什么抵抗力的弯腰上了车。

林非坐在他身边,关了车门,伸手把他搂进了自己怀里。

“你睡一会儿,到家里我叫你。”他道。

季乐鱼闻言,闭上了眼,靠着他睡着了。

这个时间林洛清和季屿霄还都在公司办公,只有张嫂在家。

见他们俩回来,张嫂笑道,“怎么今天回来了?”

“小鱼生病了,回来休息一下,您一会儿做点他喜欢吃点吧。”

“好好好。”张嫂关切的看向季乐鱼,“这两天开始降温了,最容易生病了,你先去你卧室躺着,我一会儿就把饭给你端上去。”

季乐鱼点头,和林非一起上了楼。

他进了自己的卧室,脱了外套,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林非进卫生间帮他打了盆水出来,摆了摆毛巾,拧干后,帮他擦着脸。

“这里。”季乐鱼拉开领口,想让他帮忙擦擦肩膀,“好黏。”

要不是现在身体没有力气,只想躺着,他都想洗澡了。

林非看着他拉开的领口,能看到他白皙的肩膀,以及若隐若现的肩上的牙印。

他突然就想到了自己推开季乐鱼的宿舍门时看到的那幕。

他抬起手,慢慢帮季乐鱼擦着肩膀。

季乐鱼懒洋洋的躺着,渐渐地松开了拉着领口的手。

“他看到了吗?”林非突然问。

季乐鱼抬头,林非在他的牙印上敲了敲,“这里。”

季乐鱼听着他这话,倏地笑了起来。

“当然没有。”

他说,“这是我们两个的秘密,我怎么会让别人看到。”

林非这才觉得之前那些不适,稍稍消散了一些。

“他帮你擦肩膀了?”他问道。

季乐鱼摇头,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

林非也不要明白,就像他不明白自己当时的那微妙的不舒服,是为什么?

因为他在照顾他?

可施旗也照顾过他。

因为魏豪举止亲密?

可是施旗也在打完篮球后,帮季乐鱼擦过脖子上的汗。

那难道是因为对方不是施旗,而是魏豪。

可施旗和魏豪有什么区别呢?

都是季乐鱼的朋友罢了。

但几乎是在下一秒,林非就在心里反驳道:不,他们当然有区别。

施旗是他熟悉的,他了解的,在他的眼皮底下成长起来的,季乐鱼的朋友。

而魏豪不是。

他对季乐鱼是朋友,是室友,是相处了一个月,低头不见抬头见,熟悉而清晰的人。

可他对自己而言,却是一个陌生人。

他不了解魏豪,更不熟悉他。

他对他一无所知。

所以在他这里,他并没有可以照顾季乐鱼资格。

——一个陌生人,有什么资格去照顾季乐鱼呢?

季乐鱼看着他低着眸,似是在思考什么,凑近问道,“你在想什么?”

林非抬头看他,季乐鱼的眼睛纯洁干净。

“魏豪。”他如实道。

季乐鱼不解,“想他做什么?”

林非难得的沉默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这种情绪很微妙,他又向来不是善于表达的人。

他只是帮他擦着他的肩膀,又拿着毛巾摆了摆,帮他擦了擦脖子。

季乐鱼一边感受着他的动作,一边提醒道,“你还没回答我呢。”

“没什么。”

“我才不信,没什么,你会想他?”

林非把毛巾向上移了一些,“真没什么。”

“你不喜欢他吗?”季乐鱼见他不说,索性自己猜道。

林非生怕他下一秒就要和魏豪绝交,只得解释道,“我没有不喜欢他。”

他说,“我只是不熟悉他,对他很陌生,所以今天,突然看到他在照顾你,有些惊讶。”

“只是这样?”

“嗯。”林非的动作慢慢上移,帮他擦起了脸。

季乐鱼想起什么的问他道,“那你刚刚说‘他看到了吗’,你不想他看到?”

林非擦脸的手顿了一下。

他自然不想魏豪看到。

他对他而言是一个陌生人,陌生人怎么能看到季乐鱼衣服下的身体呢?

“你还问我‘他给你擦肩膀了’,你以为他给我擦了?”

“你那时候睡衣扣子解开了两颗,领口有些松,所以我才会这么以为。”林非解释道。

“你不想。”季乐鱼言辞肯定。

他盯着林非的眼睛,眼里有着明显的兴奋与光亮,“你不想他给我擦,也不想他看到,你在介意,是吗?”

林非:……

林非没想到他会这么敏感。

可季乐鱼向来就在感情上比他更敏感。

所以,这也很正常。

“我确实有些介意。”林非如实道,“他对我而言,是个陌生人,我不是很愿意陌生人去照顾你,触碰你。”

“尽管他是我的室友,我们朝夕相处,我们并不陌生。”

“你想说什么?”林非温柔道。

季乐鱼笑了起来。

他笑得漂亮又狡黠,他看着林非,像是得到了糖的孩子。

他说,“我以为你对我没有占有欲的。从小到大,我交朋友,我认识其他人,我和施旗他们出去玩,你都不会生气,也不会介意。”

“可现在我知道了,你也是会介意的。”

“你认识的人,你熟悉的人,你就承认他们是我的朋友,允许他们和我有肢体接触;可一旦对方你不认识,你不熟悉,你就觉得他们是陌生人,哪怕对方明明和我很熟悉,是我的朋友,你也不觉得他们可以和我太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