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番外1(第4/6页)

不脱颜穆尔索性坐在门前的石阶,兀自发呆。

她想,她要不要和陆尽欢重归旧好?若是重归于好,是不是还要过守活寡的日子?她昔日过不下去,

再来一次就能过下去?

……

风平浪静,舰船航行。

陆漾不自量力地捏着棋子和对面的美人对弈,再次满盘皆输,她抬起头,笑容满面:“鸢姐姐说,是重归旧好,还是再吵一架?”

“有情人之间,哪有重归‘旧’好一说?”

“怎么没有?”

桃鸢笑着重开一局,让了陆漾三子,看她落子,这才道:“若是归‘旧’好,那么迟早有一日还会破裂,要么是比旧日更要好,好到舍不得破裂,要么是吵得更凶,心死如灰,老死不相往来。”

“嘶!这么严重?”

“谁说不是呢。”

陆漾拈着棋子一心两用:“小公主这一去,姐姐要不要和我赌一场?”

“怎么赌?”

桃花眼故作轻佻地扬起,她轻声道:“我赌不脱颜穆尔这一去结局必是好的。”

“我倒不觉得。那我就赌她这一去会彻底死心。”

“赢了,姐姐当允我一事。”

桃鸢抬眸,笑她坏心眼不少:“输了呢?”

“输了?可不能输!”陆漾煞有介事:“输了,不仅我少了一次良机,阿姐这辈子都得单着了,输不得输不得。”

“那……万一输了?”

“没有万一。”

桃鸢好气量,旋即挑眉:“没有万一,那你和我赌什么?不如不赌。”

“当然要赌!这样好了,我赌咱们归家之日她们早已和好,感情升温,旧怨已消。姐姐赌她二人还在僵持,没个解决法子。”

“好。”

她毫不迟疑地应了,陆漾觉得狠狠地占了大便宜,不好意思道:“姐姐是在让着我?”

桃鸢轻哼一声,顺手吃了她棋盘大片子。

“哎呀!这不作数不作数!”

“……”

好好的棋盘黑白棋子皆被打散,陆漾与旁人对弈尚算得上个中高手,与桃鸢对弈,就只剩一个“臭棋篓子”的名声。

且这人年纪越大越爱耍赖,偏生桃鸢爱惯着她,惯得人无法无天,动不动爱搅局。

“下棋没意思。”

桃鸢搂着她腰,容她靠在自己怀里:“那你说什么有意思?”

“姐姐近前来,我细细说给你听?”

“哦?”

两人头挨头,迎着海风说悄悄话。。

景国,洛阳。

一入腊月,年味儿便慢慢有了,守在东宫的皇太女殿下正执笔认认真真与身在海外的双亲写信。

她面容严肃,早不见先前见亲人时的雀跃,整个人的气质沉下来,时而拧眉,时而又含蓄一笑,写到要紧处下笔犹如有千钧之重。

唬得伺候在旁的宫人大气都不敢喘。

“再研点墨。”

她头也不抬地说道。

宫人握着墨锭抓紧时间干活。

陆翎再次敛袖蘸墨,想说的话诉于纸上怎么也说不完,写到宋家次女,她面露苦闷,与母亲求教讨得美人归的妙法。

写到三四行,又觉此事在信中提及有不郑重之嫌。

转念又想,媳妇都快没了,还要郑重有何用?

姨母竟真有撮合宋家女与张家子之意!

这怎么能行?

她愁得不知如何下笔,苦闷良久,干脆破罐子破摔,有什么说什么,反正是说予母亲听,母亲昔年追爱比她更要辛苦,总不会笑话她。

这一写,写到暮色四合。

云碧执灯烛而来:“殿下……”

“嘘,退下。”

她谈兴正盛,云碧作为她身前得宠的侍婢,不敢惊扰,遂悄声退至几步外。

陆翎洋洋洒洒写完十几页纸,顿觉沉甸甸的心事有了寄放之所。

与母亲寄信求助是她想到排解愁烦的一法子,但远水解不了近渴,阿娘和母亲此时不知顺水到何地,完全指望她们来助力,不够妥当。

“殿下,该用晚膳了。”

陆翎揉揉发胀的太阳穴,压下满心愁烦,起身前去用膳。

与此同时,陆氏庄园。

陆绮也在陪老夫人用膳。

“曾祖母,宋家女生得当真貌美?”

她这话逗笑陆老夫人。

“你现在可晓得关注‘貌美’了?”

陆绮眼睛弯成月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总不能因我年少,便不知‘貌美’罢?曾祖母这话有些偏颇。”

她常年陪着老夫人,甚得人喜爱,其人在经商一道上天赋高,爱笑,除了是个磕不得碰不得怕疼怕到离谱的娇气包,其他地方都很有陆家人的风范。

陆老夫人不和小孩计较,笑道:“半年前本该有机会见一见宋家女的,也不晓得是哪个小懒猫窝在被子舍不得出门,这不,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见不着喽。”

“可别呀!我还给帮阿姐出谋划策呢!”

“你?帮你阿姐?”

老夫人疑惑道:“这和你阿姐有什么干系?”

“……”

一不小心说漏嘴,陆绮捂脸,还要做‘垂死挣扎’:“没有没有,和阿姐并无干系,是我单纯想见宋家姐姐一面。”

她一个小孩,便是再是聪颖,哪够陆老夫人一眼看的?

思忖几息,老夫人道:“殿下确实到议婚的年纪了,她看中了宋家女?”

“……”

陆绮“哎呦”一声,直接和曾祖母坦白。

说起陆翎和宋徽的那点事儿,其实也就宴会上的一面之缘,两人最亲近的距离是站在一臂之距,可谁让陆翎眼尖呢?直直地看准有只毛毛虫扒拉在姑娘发顶。

于是伸手去捉。

这一捉可谓快准狠,绿色的毛毛虫捉下来吓得宋氏女脸都白了。

一面之缘姑且算是‘美人救美’,落到最后的结果不大好。

自此宋氏女对太女殿下心存感激,也心存畏惧。

“阿姐别提有多郁闷了。”

陆绮呲着小白牙笑,声娇而清脆:“一国皇储,怕她的人很多,但怕得有风情的不多。”

说到这她笑得和只小狐狸似的:“阿姐这是‘见色起意’!不安好心!”

“你这张嘴,又在胡说。”

老夫人嗔道。

“我哪有胡说?”陆绮坐在摇椅散漫地摇晃小腿,一身懒骨头:“她啊,就是怂,不敢言明,偷偷喜欢人家宋姐姐,又偷偷埋怨人家宋姐姐,曾祖母想啊,好歹她也救了宋姐姐一回,得到的却非亲近,而是远离,而且,我实在闹不懂,宋氏女胆子如此小,如何能被阿姐看中?阿姐这喜好,委实与常人不同。更与我不同!”

“你?”

老夫人埋汰她:“你人不大,倒是比你阿姐有出息了?”

“曾孙可有大出息!”陆绮难得坐起身,一脸正色:“她治国,我传家、守业、兴财、利民,岂不是有大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