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不一样。”闻息保持低头的姿势转过身,头抵着夹在两人之间的被子,“我昨晚睡觉是面向身体右侧睡的,一晚上都没动。”

“只是面向身体右侧吗?”陆栖往被窝里缩了缩,等他的头和闻息的头快处于一个平面了,才停下来,“闻息,你昨晚睡觉的时候,头的位置可没现在这么低。”

陆栖缩在被窝,面部五官被堆积的被子挡得差不多了,只露出鼻梁、眼睛以上的部位。

闻息把挡着陆栖脸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只留出陆栖的眼睛,然后整个人凑过去,用额头贴着陆栖的额头,又从被窝里伸出手,像陆栖搂着他那样,隔着被子抱住了陆栖。

周遭全是属于闻息的气息,陆栖忍不住闭上眼睛,用额头蹭了下闻息的,而后笑着说:“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刚才拉被子挡我的脸是什么意思?我一张脸就只有眼睛值得你看啊。”

“是不能看更多。”闻息低下头,额前的碎发撩得陆栖的眼皮有点痒。

陆栖睁开眼睛,垂眼看着闻息的鼻尖:“告诉我,看多了会怎么样?”

闻息不说话。

陆栖:“不肯说?不怕我直接露给你看?”

闻息收回搭在陆栖身上的胳膊,转身背对着陆栖,试图掀开被窝下床,却被躺在他身后的陆栖抱得更紧。

闻息没挣扎,但身体明显很抗拒继续和陆栖接触。

陆栖收了点力道,把头埋在闻息的颈窝:“别跑,再抱一分钟就放你走。”

闻息放松身体任由陆栖抱着,看到手机显示的时间已经超过六十秒了,也没催陆栖放开他。

陆栖突然出声:“闻神,你撩我。”

两个人只是这样躺在一起什么都不干的感觉太让人放松了,闻息垂眼感受着陆栖的拥抱,声音很轻:“怎么了?”

陆栖:“你打王者记buff刷新时间和对面技能cd记得那么准,我抱你的时间早就超过一分钟了,你却故意不开口提醒我。”

闻息:“你规定的时间,我以为你会自己记。”

陆栖:“比赛的时候队里其他人也会记时间,你为什么还要记?”

三分四十八秒过去了。

闻息抬手拍了下陆栖的胳膊:“放开,快到下楼集合的时间了,我去卫生间洗漱。”

集合时间是早上八点半。

由于今天下午有训练赛,mua战队工作人员给他们定的机票是上午十点多的,由于住的地方离飞机场比较远,战队选手和所有随行人员都要起得比平时早一点,才能保证在堵车的情况下能及时赶到机场。

陆栖和闻息早起惯了,赶到餐厅的时候都是一副很精神的模样,徐瑞文、刘泽昊他们平时起得晚,一个个跟被霜打过的茄子似的蔫在座位上,连饭都不想吃。

“我不饿,我只想赶快去大巴上睡觉,坐飞机上睡觉。”徐瑞文歪头靠着椅背跟众人说着,“早起对我来说真的太痛苦了,特别痛苦。”

刘泽昊拿起果汁喝了一口:“能不痛苦吗?怕起晚了,我和你一共定了十几个闹铃,从六点到响到快八点,我睡眠时间满打满算可能只有六个小时,有一个多小时都是在听着闹铃睡觉。”

“求求你快别提闹铃了。你那是闹铃吗?明明是上课铃。”徐瑞文坐直了说道,“害我梦到好几次考试,每次都是刚写完姓名和班级,还没来得及看第一道大题的第一道小题,铃就响了,老师就开始催着交卷子。别人交的都是写满的卷子,只有我一个人交白卷。”

刘泽昊:“儿子,这不能怪爸爸,爸爸设置闹铃之前也不知道你学校的铃声和我闹铃一样啊。”

徐瑞文沉默片刻:“换一个,爸爸一会坐大巴上就给你换了,换成你们学校的上课铃。”

刘泽昊:“我们学校的上课铃就是我现在用的闹铃。”

徐瑞文:“……”

刘泽昊:“……”

和以前一样,徐瑞文和刘泽昊扯皮扯累了,就把主意打到了闻息和陆栖身上。

看见两个人的座椅近得都快贴在一起了,徐瑞文没直接问,而是在左看右看,确认了下其它椅子之间的间隔后才说的话:“闻息,lu,我们这会可是在外面,又不是在战队,你们俩的椅子就非得摆得那么近吗?”

陆栖又把椅子往闻息那边挪了点:“嗯,我最近得了闻息离我超过半米就茶饭不思的病。”

刘泽昊站起来把自己的椅子和左边空着的那把椅子摆在一起坐下了:“其实我也病了,得了不离我儿子超过一米降智的病。”

徐瑞文靠着椅子假寐:“睡吧,不跟你们说了。”

刘泽昊:“儿子你放心睡,一会我们走的时候,肯定记得不叫醒你。”

徐瑞文当然不可能把刘泽昊的话当真,瞪了刘泽昊一眼,直接闭上了眼睛。

从第一次坐飞机来s市打比赛开始,每次买票的时候,工作人员给陆栖和闻息买的都是连在一起的座位,本次航班也一样。

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闻息转头看着坐在他身旁的陆栖:“回去要为训练赛做准备,没时间休息,你抓紧时间睡一会。”

陆栖坐在靠里面的位置,闻言侧身背靠着座椅扶手,把左手伸到了闻息手边:“我一个人睡不着。”

闻息瞥了眼陆栖的手,没把自己的手放上去:“不方便。”

“不想让别人看到?”陆栖把穿在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盖在身上,边缘位置正好挡住他伸到闻息那边的手,没等闻息反应过来,陆栖已经在外套下把闻息的手扣在了手里,“这样就可以了?”

闻息把右手手指放进陆栖的指缝之间握紧了,轻声道:“睡吧。”

陆栖的上半身稍微往下滑了一点,试探地向着闻息偏过头,想枕着闻息的肩膀睡,闻息没躲开,陆栖就这样贴上去了,闭上眼睛小声说着话:“以前牵手、靠肩膀的事也做过,你从来没在意过别人能不能看到,怎么最近介意了,尤其是今天?”

闻息:“以前心里坦荡。”

外套下,陆栖的手指蹭了蹭闻息的:“现在不坦荡了?”

闻息:“嗯。”

心里坦荡的时候,不管做着多么亲密,甚至有点越界的事,也都觉得正常,是在为朋友着想。

眼下心里不坦荡了,无论他对陆栖做什么,不管陆栖对他做什么,都像在满足他的一己私欲。

陆栖轻声问着:“那你肯定有些话,我一直想说给你听,也在等你说给我听?”

闻息忽然把陆栖的手握得很紧:“知道。”

陆栖抬起下巴面向着闻息,说话的时候,有气息拂向闻息的耳垂:“其实我现在就可以说给你听,要不要?”

闻息笃定陆栖不会在这种场合这种情况下跟他说那些话,故意点了头:“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