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希望自己是只狗,永远不要变回来。

宜嫔的手伤的并不重,狗子一直跟康熙住在一起,皇上每日洗澡都会帮它洗澡,剪指甲等。它的爪子并不锋利。

宜嫔的手破了,只能说明狗子真的气狠了。

后妃受了伤,皇后做主让人撤了她的绿头牌。

皇后安慰道:“好在你的伤不算严重,别沾水,养个三五天就能好。”

宜嫔能说什么?

后宫姐妹这么多,三五天谁知道皇上还记不记得她?

可受伤被撤绿头牌是规矩,就是皇后都得照办,她能比皇后有特权。

宜嫔低垂着头,余光瞥向狗子,阴恻恻的。

赫舍里贵人抖三抖,她颤巍巍道:“宜嫔姐姐你、你别这样看我,我害怕。”

说着她还想往旁边的人身上靠过去。

她旁边就是僖嫔。

面对她求救似的目光,僖嫔无动于衷。赫舍里贵人更委屈了。

若是以往狗子必定会说僖嫔心狠,今日见识到赫舍里贵人堪比川剧变脸的神技,他什么都说不出口。

也幸好他什么都没说。

因为赫舍里贵人心里又不满了。

【可恶,僖嫔居然敢无视我,回头等我额娘入宫,得让家里好好敲打敲打她家。好让她知道若不是自家,她什么都不是。哼,做了皇妃就不认账,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儿。】

赫舍里贵人觉得入宫为妃是好事儿,是天大的福分便以为所有人都如此。

她们最喜欢一厢情愿,从不会去问别人的想法。

就说僖嫔,

僖嫔也才二十多岁,正是人生大好的时候,就因为她们需要,便被送入了宫。原本风华正茂的时刻,却不得不提前过上丧夫无子的老年生活。

就这,赫舍里贵人还觉得是恩赐。

自己招惹了麻烦,想让别人给她出头。

宜嫔心气儿不顺,她最看不得赫舍里贵人这般模样,柔柔弱弱跟朵儿菟丝花似的。

宜嫔摸着包扎好的手背,冷哼,“赫舍里贵人,大家都是女人,你什么样众位姐妹不清楚。我劝你还是别装了,皇上又不在。”

在座的都是后妃,谁什么德行,大家也能窥探一二。在后妃面前装柔弱博同情,只能说赫舍里贵人找错了人。

接连被宜嫔下面子,赫舍里贵人有些挂不住,她紧了紧手里的京巴,怯怯的道:“皇后娘娘,天儿不早了,臣妾能先回去吗?听说皇上很爱惜这只狗,臣妾想早点给皇上送过去。”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把这事儿说出来,可她怕不说皇后不让她走。

皇后并没有为难她,很痛快的放行了。

赫舍里贵人如蒙大赦。

她想走,狗子一点也不想走,它还没待够呢。

于是它开始挣扎。

狗子挣扎的劲儿很大,奈何赫舍里贵人抱得紧,它并没有成功挣扎出来。

蕴和眨眨眼,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狗子的眼睛里写满了绝望以及生无可恋。

可是怎么可能呢?

一只狗哪有那么多丰富的表情。

更别说赫舍里贵人性子虽然不太好,却也是个实打实的小美人。

在知道这是皇上狗子的时候,赫舍里贵人肯定会很爱护,狗子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不都说京巴狗喜欢美人么?

“谨穆妃在看什么?”佟贵妃不冷不热的声音响起。

蕴和回头,“没什么,臣妾只是觉得赫舍里贵人应当是个爱狗之人。”

神特么爱狗之人。

狗子还没走远呢,蕴和的话就这样飘进它耳朵。

赫舍里氏若是当真爱狗,就不会这么对它了。

只有狗子知道,赫舍里贵人未免它挣扎跑掉,用了多大力气。

谨穆妃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当真见长。

佟贵妃抬头看了赫舍里贵人的背影一眼,紧接着起身,“皇后娘娘,臣妾乏了,先行告退。”

皇后再次颔首,“你们还有谁,有事的、需要回去休息的,都跪安吧。”

这群人又不是真心来给她请安,若不是能看戏,她也想效仿太皇太后只初一十五召见她们。

人心都不在,她强留对方在这闲聊也没意思。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动。

皇后只好点名,“行礼,时候也不早了,宜嫔你的手受了伤,回去歇着吧,这两天请安也免了。荣妃、惠妃你们也都回吧。”

皇后只留了蕴和,其他人都打发走了。

宜嫔走出去后,郭嫔站了起来,她咬着唇犹豫了下,还是走到中间站住。

郭嫔给皇后福身,“皇后娘娘,臣妾有话说?”得到皇后的允许,她道,“臣妾想问,皇上可以说让臣妾什么时候搬过去?”

宜嫔还没走远,郭嫔不敢表现的太兴奋,唯恐回头宜嫔拿她出气。可她又太想脱离宜嫔的辖制,自立门户。

郭嫔 的声音有些急,“臣妾没别的意思,只是听说乌雅贵人这胎……”

乌雅贵人这一胎怀相不太好,到现在预产期过了十天还是没动静。她听说若是再不生就要用药物了。

私心里,郭嫔当然是希望乌雅贵人趁着还没生产就搬走的,这样她也好早日搬过来。

但她不是皇后,拿不准皇后是什么态度。

如果皇后让乌雅氏做完月子再搬,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郭嫔心想,她提前问清楚,心里也好有个准备。

她那个姐姐最是自负,如今自己被封嫔,只怕是踩到了对方的痛脚。这段时日她必不能安生了。

皇后道:“郭嫔莫急,这件事儿本宫已经请示过皇上了,太医也说乌雅贵人这一胎很好,想必生产就是这两日的功夫。临产时也不好挪动以免皇嗣发生意外,郭嫔就先委屈一段时日,在一筐过住着。等乌雅贵人生下皇嗣再做打算。”

“不过,郭嫔闲着没事也可以提前收拾行李,免得到时候慌乱。”

郭嫔什么意思,她一清二楚,不过比起郭嫔,她更在意的是皇嗣。

与皇嗣比起来,郭嫔那点委屈算什么?

再则两姐妹闹起来才好,她们俩闹得越凶露出的破绽才会越大。

没能得到预料之中的答案,郭嫔有些失望,但她又不敢跟皇后呛声催促皇后让她先搬走,只能压下心底的悲凉行了礼往我走。

看着她的背影,蕴和啧啧出声,“宜嫔这是做了什么,瞧把人家郭嫔吓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这是奔赴刑场呢。”

皇后一口茶险些喷出来,“你这张嘴”

平时大家坐在一起,蕴和是个锯嘴的葫芦,此时倒是什么都敢说了。

蕴和:“难道不是,您瞧瞧她就差把悲壮刻在脸上了。”

皇后摇头,“行了,别说她,我还没问你呢,你是不是得罪皇上了?”

不然皇上怎么给她弄了那么一个封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