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八十九章 伤筋动骨(第2/3页)

我:“……哦,我是说你别捏手里的东西了,杯子都快被你捏出核反应了……”

“关于战争损失的问题就汇报到这里,西维斯,你说自己还有别的事情要报告?”

珊多拉轻轻呼了口气,心情显然不是很好,她将战损报告暂时放在一边,抬头看着西维斯问道,后者点点头:“是的,这是我们的情报拦截中心在前线拦截到的堕落使徒通讯,现在还没能成功破译出来,但这里面有一些让人在意的东西……”

西维斯说着,将自己的数据终端转接到会议室的设备,很快,会议室中央的全息投影上便出现了大片仿佛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一样的杂乱影像,一种吱吱嘎嘎的杂音响彻了房间。

“这是什么?”珊多拉皱着眉头。

“杂波,干扰,少量有秩序的信息里面混杂着大量无意义的信号,而且这些东西在堕落使徒的信道里不断重复播放,”西维斯顿了顿,“就好像他们自己都难以听清这些东西似的。”

珊多拉的眉毛拧起来:“我们以前也拦截过堕落使徒的通讯……”

“是的,这次拦截到的东西显然和之前拦截的完全不同,之前拦截到的堕落使徒通讯虽然有很多诡异的变异编码,但总体上是符合规律信号的,而这次——它看上去几乎快被各种杂波干扰给淹没了,就好像敌人的通讯网或者精神链路出了什么故障一样。”

听到西维斯的分析,我突然想起一个人,然后抬头看向房间角落,文森特?卡洛就坐在那里。原本他是不具备列席这种会议的资格的,因为刚刚归降的他还不是帝国军在编军官,但因为我们要尽快了解关于哈兰的情报,我就让他破例参加了。

“文森特,你看这信号,你认识么?”

文森特读取了西维斯提供的源码,片刻之后困惑地摇摇头:“不……不对,这不是标准信号,它就是乱码。乱码里面混杂着正常的通讯内容,但正常内容几乎被淹没,即使有解码密匙,我分析这些东西也感觉非常困难,它们几乎不能用在军事指挥上,信号安定度太差了。”

珊多拉看了我一眼,她似乎有所联想:“说不定这就是堕落使徒这次战斗状态不佳的原因:他们的数据网络故障了。”

“数据网故障?然后在这个节骨眼上还组九个军团来找帝国死磕?”我顿时一愣,然后不可思议地看着文森特,“那个哈兰脑袋贵恙?”

“这个……”文森特尴尬地擦擦额头,“无法解释,在我出征……来进攻您的时候,我们的通讯网还是一切正常的,而且当时哈兰陛下完全没有过入侵计划……”

“等等,我确认一下,哈兰手下一共有多少兵力?”珊多拉随时都能注意到一些很细节但可能至关重要的小问题,她突然这么问道,“算上卫戍部队和后备梯队。”

文森特怔了怔:“这些军队也算上?那原本大约是十三个军团……不过编制并不满,有一个军团是新组建的。”

“倾巢而出,”珊多拉很严肃地看了我一眼,“哈兰在主战场上投放了九个军团的兵力,另外三个宇宙也有大概三个军团,再加上文森特在远疆被你们击溃的一个军团,也就是说,他在深渊帝国的所有军队都倾巢而出了。”

我琢磨了一下,发现没想明白。

“堕落使徒内部并不和平,如果你带着全部家底出去,就很可能再也无法回去,”珊多拉悠悠地说道,“占领,吞并,让自己更强,然后成为唯一的统治者,这在堕落使徒内部几乎成了生物本能,现在他们仅仅是被一个强力的‘大人’和一个统一目标而控制,因此才成为一个集体,但假如哈兰将他连卫戍部队和后备军团在内的所有力量都投入到对帝国的战斗中去,你觉得他还能回去么?”

我顿时了然:不论哈兰这次远征是否会成功,他都已经放弃了自己在深渊帝国中的位置,因为他的军队必然会在和帝国军的交战中死伤惨重,无论胜负,他都要在个人势力上伤筋动骨,而堕落使徒群体是不会让这样一个失去大军的皇帝继续占有那么多领地的。

哈兰这么做,他迟早会如同最早我们遇到的那个堕落皇帝凯撒斯一样,成为一个孤家寡人的深渊怪物,被迫流浪到某个鸟不拉屎的世界,领着一群深渊野兽苟延残喘。这就是堕落使徒中的生存法则,贝拉维拉曾经不止一次地和我们讲过。

“现在能追踪到哈兰的残兵逃往哪里么?”珊多拉抬头看着西维斯的方向,后者歉然地摇摇头:“陛下,敌军已经脱离离世庭园的感应范围,我们……”

“没关系,我猜到了。那么维斯卡——通知你的深渊舰队,在最近一段时间严密监控堕落使徒全境,一旦哈兰的残余舰队返航就立刻汇报,如果七天后没有返航……也要回报。”

在旁边的桌沿后面有两撮头发,其中一撮微微晃了一下,这是维斯卡在点头。我想了想,开口建议:“你们俩其实可以换个高点的椅……”

“不!我们不要特制椅子!我能看到!”从刚才晃动的那撮头发下面传来了维斯卡的声音,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我是完全看不到那俩矮冬瓜的脸的,只能看见一点点头发……

我默默闭嘴,心说最好就不要继续刺激这俩小矮子了,她们在家里还好说,在这种场合下,姐妹俩是绝对不会同意给自己换一把耻辱的加高座椅或者在屁股底下垫个炮弹壳的。

列席军官接下来开始各自汇报他们部门的情况下,有战损报告,也有军团建制变更的草案,还有军统部关于仆从军部队的补充计划之类,一场恶战可以说让新帝国伤筋动骨,我们遭遇了一次重大挫折,因此现在要处理的东西简直是堆积如山。

在听取报告的间隙,我转头望向桌子另一边,林雪坐在那里,我还记着自己有问题要问她来着呢。

不过自己一转头就吓了一跳,因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小姐就一直直勾勾地盯着这边了,她的眼神中带着我从没见到过的东西,那双总是气势满满而且明媚闪亮的眼眸里现在带着一种惊魂未定般的悚然,仿佛她刚刚从一场噩梦中清醒一样。我和大小姐四目相对,对方竟然一时都没有反应:尽管她在看着我,但她的思绪好像已经完全沉浸在另一件事情里了。

“丫头?雪丫头?”我忍不住在精神连接里招呼了两声,大小姐终于还魂,眼神猛然回复了清明:“啊,哦……什么事?”

“没……就是看你怎么突然发呆了?”我有些关切地问道,同时不知是不是错觉,林雪眼神中的那抹惊惧并未完全消退,而且还带上了点别的东西,反正……反正看着挺纠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