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相见在霉城
李解正色道：“实际上，我本来没有带白零去炎黄城的想法。但是，不巧我知道一些情况，她在白余身边并不很好。这件事情我考虑了很久，仍然没有答案。或许，只有在离开双月城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会怎么做。”
“……靠！你太会偷奸耍滑了吧？等离开的时候才知道？到时候给我一句信息说：‘啊，我带白零走了，有空来炎黄城玩哦！’，然后跑了？于是我去炎黄城三级城区找你打？输了被你干掉；赢了也落个杀人罪名被世界政府高高兴兴的顺势干掉？左右都是死？”这时，神无双脸上再没有了片刻前性情中人的画风了。
“……你真是太阴暗了，我只是如实说想法，到你眼里就成了阴谋诡计，故意演戏？”
“我管你如实还是不如实，结果就是我说的那样。带不带走，你必须更早有个明确态度。一念拔剑，一念握手。”神无双直接甩态度，手段都上了，李解都没被套路，也就只能挑明了。
“一念拔剑，一念握手……”李解十分认真的沉思状，片刻，在神无双的注视下，表情严肃的说：“我先睡一觉，然后再研究研究这句有意思的话。”
“……喂——”神无双看李解闭上眼睛真准备睡觉，气笑了。“你真睡？”
“不服进宇宙战。”
“靠！我要能睡着还跟你啰嗦半天？”神无双很想李解扔下飞机，可是，李解秒入睡了。神无双倒是想进宇宙虚拟世界，但实际上飞机上信号不稳定，很多区域残留着世界大战期间遗留、散布在天空的纳米干扰装置。
所以李解睡着了也并不能进宇宙虚拟世界就里好好的玩耍，一会离线，一会上线的状态让他在虚拟宇宙里处于爬出休息舱站起来说没几句话又走回去躺下的状态。
圆圆觉得太累，决定专心埋头比对数据，当作不断从休息舱里爬出来又躺进去的李解是特殊背景里的点缀。
至于老橙，人不在，但上来过，让圆圆看见李解和夜红雨时，转告一声他快死了，让他们赶紧救命。还有就是转告夜红雨说：他是王八蛋。
李解睁眼醒的时候，就把话转告神无双了。
可想而知，此刻在霉城基因战士病毒爆发的地狱中处于水深火热的老橙有多可怜，他迁怒于夜红雨当初提醒的信息不够份量，那也是很正常的。
明明知道老橙现在很苦，可是，听了转告的话时，神无双却很没心没肺的乐笑了。
“老橙能撑到我们抵达吗？”李解还真有点担心，万一老橙是在霉城的三级城区，那就麻烦了……
“这家伙还有力气叫唤就死不了，万一真跪了，咱们一人一个，把他那两个特别能干的美女助手给泡了，也算帮他善后了。”神无双故作沉痛之态，李解默然半晌，最后说：“你是不是也总盼着我死？”
“咦？不小心暴露了？”神无双故作惊疑，然后饶有兴趣的看着熟睡中的落满盈说：“你有这样的红颜知己，我当然更有理由想发挥朋友的义气，等你死了好帮忙照顾她。不过——如果你不抢白零，我一定更愿意祝你寿与天齐！”
“说的好像你祝——我就真能寿与天齐了似得。”
“我想你早点死的话，极可能成真。”
“于是早死的那个人变成了你自己。”
落满盈发出声嘤咛般的不满，然后光化了一对睡眠耳罩，调整了个姿势又继续睡了。
李解和神无双面面相觑，然后一起笑了。
“此女甚可爱！”
“连你对落女神的夸奖，我听着都下意识的觉得是别有用心，你说你不觉得惭愧吗？连我这种一贯不喜欢恶意揣测别人的人对你尚且如此，谁还能轻松愉快的跟你相处？”
神无双不以为然，还反而自鸣得意的道：“生存本就是疲惫不堪的过程，想轻松？抹脖子自杀啊——死了最轻松。至于活人，我一贯喜欢什么都不想或者莫名信任某些因素的那类人。比如嘲讽嘴莫名来源的使命感，凡是有正面意义的事情只管让他去，他自动打起一百分精神开启拼死拼活模式！”
“这段必须发给嘲讽嘴。”李解受不了神无双得瑟的模样，尤其是此刻的言行，简直就是在侮辱嘲讽嘴具备的高尚品德。
“哈哈——你不发我帮你发。他如果能改掉这个大毛病，更能堪当大用。”神无双最得意的，也是李解对他最没脾气的就是，他干坏事不怕人知道，说出口的话也不怕人听到。
很显然，神无双平时就经常直接点明嘲讽嘴的这个品德，也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诉嘲讽嘴：你这毛病很好利用，我就是利用你这属性，你快改了吧。当然，不改更好，我利用你的时候特省心。
两个人闲聊扯淡，李解也真睡不着了，神无双看来适应性更差，真的没准备睡。
“你的成名绝技不是月落剑吗？一个虚空战斗流的精修者这会适应性这么差？”
“正因为如此，脚不踏实地我就会异常兴奋。”神无双的理由是真是假李解不知道，但是，很强大。回想虚拟宇宙世界里，在飞船里面夜红雨也总是特别精神的在玻璃后面看宇宙。
窗外的黑夜，机舱里的安静，让李解突然明白，为什么第一探索团的他们会喜欢宇宙虚拟世界里那种枯燥又无聊的方式。
现实里没有那种安静，静的不需要考虑这、考虑那更是一种不可得的奢望。老橙如此，夜红雨如此，大约圆圆也如此。只有在虚拟世界的宇宙中，他们探索的过程就等于割断了跟外界的互动联系，也就断开了人与人相处过程中的诸多复杂，琐碎，疲惫。
“原来……真的不应该见面。”李解于是也就明白，为什么过去大家都不提见面。
因为那就意味着，虚拟世界的宇宙中将不复过去的纯粹。未来在里面的交流，会因此而产生或多或少的戒备。
“人生有一段那种幸运的绝对宁静的时光已经很难得，没必苦苦奢望永远如此。以后还能保留多少宁静的享受，关键还是看圆圆。”神无双的意思很明白，他们三个之间没有什么关键性的立场、利益的交集，而且性情上目前看来也不会因为见面产生什么问题。
只剩下圆圆了……
这当然等于变向说了，老橙就是霸王。
但这对李解来说，本来就已经不存在猜测难以确定的理由。
老橙本来就是霸王。
飞机在霉城机场降落的时候，地面上，机场外一圈，全都是黑压压的人群，那些人都被霉城的战士堵在外面，看地上的血污，显然是曾经发生过暴力冲突，人群大概死伤的很多，这时都不敢靠近警戒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