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安临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个变粉的心情数值是什么意思了。

无他, 见多了而已。

虽然安临是个正经的争霸基建流玩家,但是架不住她玩的那些基建游戏为了增加可玩性来留住玩家,或多或少都会加点恋爱元素啊, 小到男女不忌的后宫玩法,大一点的,要是有什么西幻元素, 那可能在开辟航线的时候还有几率捕捉到什么人鱼、奇奇怪怪的可以变成人的海洋生物。

这要是玩的星际争霸,那可能性就多了,只要是玩家打败的,不管是虫族还是变形金刚全都可以收入后宫,充分体现了后宫生物的多样性,以至于安临常常会产生‘明明是个策略争霸游戏, 为什么游戏开发组好像把资金全都放到后宫立绘上去了’的疑问。

而此时此刻,安临看着白逐风头顶上代表他是个金卡的90武力值, 又看看他那已经变成粉色的心情数值, 呼吸一窒,几乎梦回她穿越前的那一夜做的梦里,就是那个文臣武将一个个都不干半点正事,顶着超高数值一个个全想往后宫钻的噩梦。

明明这次他早早就立后了, 立后都吓不退他们的吗……啊不对, 白逐风既然是来找皇后的,那他不是想进朕的后宫啊。

安临两个号都战略性沉默了一下, 然后皇帝号若无其事继续低下头看奏折, 把大半的意识转移到皇后号这边来——没办法,安临时常无法在潜意识上把两个号分开, 哪怕平常可以正常地表现出两个不同人的样子, 但是潜意识里还是主要以皇帝号的思维来处理事情的, 这就导致了触发情感剧情的时候,安临下意识地以为是皇帝的情感剧情。

“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皇后微微颔首示意。

白逐风忽然紧张起来,可以握着剑从人群中杀出去而不流一滴汗的手心里渗出了点湿意,但是他面上还是维持住了表情,没有表现得像个不知所措的毛头小子那样,只有剑眉下的一双眼睛无法掩饰地、近乎赤诚地传达出了爱意,他说,“白某不日就要离开琼安了,在离开前唯独想再来见纪姑娘一面。今日擅自进宫见纪姑娘一面,是白某冒犯了,一切罪责皆由白某一人承担,今日没有第三人察觉我的行踪,白某只是想对纪姑娘说一句话……”

“不用说这些有的没的,直接说你要说什么话。”安临打断白逐风这些看似有条有理,细听其实紧张到有些语无伦次的讲述。

“……”白逐风安静了下来。

“逐风心悦纪姑娘。”

安临干脆地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准备速战速决,“我收到了,不过你应当知道本宫是皇后吧?”

为了速战速决快刀斩乱麻,安临还特意用上了她在皇后号上就没用过几次的‘本宫’这个称呼。

“我知道。”白逐风声音一顿,轻声重复了一遍,“我知道的。”

“但是在我眼中,纪姑娘就只是纪姑娘,而非皇后这个身份象征的人,我只是想知道,纪姑娘是因为爱皇帝而留在皇宫中的,还是有别的原因不得已而留在这里的。”白逐风抬起眼睛,“若是……若是纪姑娘并非自愿留在皇宫,想要离开这里,逐风别的不说,至少带着纪姑娘离开皇宫,让朝廷找不到还是可以做到的,所以,可以告诉我真正的意愿吗?”

“你的意思是,你想让‘我’跟你私奔?”安临古怪地反问。

白逐风耳朵一红,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耳后,“是这个意思。”

好家伙!朕原本还以为白逐风这个金卡只是个江湖浪子,没想到还是个狂徒啊!还是个曹贼!

但是——没想到吧?你跑哪儿去模拟器地图都能看到的。

“不好意思,你想多了。”安临平静地说,“本宫与陛下是少年相识,他还不是皇帝,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时我们就相恋相知了,要是我不想待在皇宫里的话,你觉得以我的武功想离开很难吗?”

白逐风怔住了,张了张嘴,“那……”

安临都能猜到他要说什么了,果断打断,“他的后宫里没有其他任何人,只有纪挽霜一个人,以后也只会有这么一个。”

白逐风准备了许久的话,连说出的机会都没有,就这么被堵在了喉咙了。他眼中的光亮渐渐暗淡下去,显得浪子像个被雨淋湿的大狗,低落地说,“是逐风唐突了。”

“那就……在此别过,还请纪姑娘万事珍重,一生顺遂如意。”

白逐风克制着没有露出不甘纠缠的丑态,轻声与不属于他的月亮告别。

那许多的话也没有了说出来的意义。他本想,若是可以的话,往后的路途里他可以和纪姑娘一起去看大漠的风光,在夕阳下的沙丘上,纪姑娘坐在骆驼背上,他牵着缰绳走在前面,驼铃一步一响,留下一串一串脚印。也可以去看长白的雪,在雪落在发间的时候笑着说共白头。还可以一起去草原,去化鲲那一窝再捡一只鹰送给纪姑娘,就是一对了……

只有谷上梁知道白逐风是什么时候离开琼安的,谷上梁还特地去送了他一程,其实就是想看看白逐风成功私奔了没,不过在看到白逐风一个人一只鹰出现在琼安城外的时候,谷上梁就知道肯定是没成功。

“哎,可惜了,看来我谷上梁是栽在这走不了了。”谷上梁摇头叹气,自言自语,走过去后打量了一下白逐风,看他跟平时没什么两样的样子,却感觉白逐风重新叼起在嘴里的草茎都好像没了灵魂一样,蔫哒哒的。

至于他的好友石不转,在之前惊天门首恶被处决,公布罪名的时候就恢复了一点神智,带着一路抱来的妻子的骨灰安静地离开了,所以现在白逐风也就是孤身一人离开。

“要不然,你就留在谛听算了?”谷上梁打量完之后凭感觉说了句大实话,“我看你好像不是很想到远离到看不到心上人的地方去,这么走了不得害相思啊?”

“不是我夸大,你现在就在最喜欢她的时候离开,那更加忘不了她啊,还不如就在这多看看她,说不定久了就能渐渐淡了,接受现实了,就像那什么……病去如抽丝?把那感情像丝一样随着相处慢慢抽离?”

白逐风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很早以前我就说过,不会为朝廷效力的。”

“好吧好吧。”谷上梁嘟囔了一句什么,摆摆手,“行了,那你就快点走吧,我不送了。要是碰到流儿妹妹的话帮我跟她说一声,要是找我就来琼安,一时半会儿我走不了。”

白逐风点头应下,拉动缰绳转身骑马离开。

……

皇宫中的安临一边批着奏折,一边可惜地叹气。

“陛下为何叹息?”王修文问。

“就是想叹气,哎。”安临摆摆手,没有把话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