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鸡同鸭讲

楚鱼还在思考裴行知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皱着眉眼神略有些茫然地盯着他看,以眼神提醒他接着往下说。

这眼神落到裴行知眼中便是——“我不愿意与你那样互殴。”

裴行知只看了一眼楚鱼,清冷的脸一下子就红透了, 他抿了抿唇,他都没发觉自己开口的嗓音有些声历内茬。

“你别多想, 只不过是为了觉醒灵根,既然九槐师兄说这方法可以, 那就试一试而已。”

楚鱼还是一脸茫然,眨了眨眼大大的杏眼, 继续看着裴行知, 只是多少眼底里流露出一点点的不太情愿——那谁都不喜欢挨揍, 更何况这挨揍可能还是白挨揍,到最后一场空。

此时近黄昏, 了不得宗门虽是长庚仙府边缘,却依旧是灵气浓郁, 十三关隘不可与之比拟。

金色的阳光落进云层里成了七彩的光晕, 空气里尽是灵植花草的香气。

裴行知看着面前的楚鱼,他们距离很近,近到他可以看到楚鱼脸上细细的绒毛。

那绒毛被光照着, 光泽漂亮,视线再往上移,便是她殷红小巧的唇瓣,竟是水润无比, 此时微微启着, 露出的牙齿也是洁白漂亮。

裴行知的心跳有些快, 脸也克制不住有些发烫, 可他面色竭力保持着平时的冷清, 只是目光又往上移,落到楚鱼的鼻子上。

她的鼻子也有些好看,小巧精致,不知道拇指掐一把会是什么样。

再往上一点,便是她那双眼睛。

他听觉自小灵敏,记得第一次还未见到楚鱼时,便听到不远处的林子里的怨灵的声音,以及一声清亮而理直气壮的——“卡崩卡,买米当卡,萨瓦迪卡~~卡崩卡,买米当卡,萨瓦迪卡~~卡崩卡,买米当卡,萨瓦迪卡~~”

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到现在都不知道。

后来他赶去那边时,便见一少女拿着把短剑被一把长刀击飞,他下意识上前接住。

裴行知盯着楚鱼这双波光潋滟的杏眼,想起来那时接住她低下头时,见到的是一双诡异可怕的绿眼睛,眼睛周围一圈也是绿绿的,把他差点吓死。

又见她死死抱着自己不撒手,他自然不能显出慌乱,便面无表情问她是否被他的美貌迷住。

她睁大了水盈盈的双眼看着他,他从未和女子这么亲密接触过,心里有些紧张,便用更面无表情的神色警告她不许对自己抛媚眼。

裴家常年在十三关隘迎战魔族,族中子弟有些不爱读书的只钻研修为武力,粗话连篇,张口闭口老子,气势上先压住了对方。

那时他便想着,起码他不能露出紧张来,气势上要厉害,所以对着楚鱼,便总是用这一套。

楚鱼见裴行知神色凝重肃然,也不敢乱开口,就安静老实地等着他继续往下说,或者开始互殴。

哪知道他抬起眼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后,偏过了头。

他的声音听起来冷静又理智地问她:“你愿意与我试一试吗?”

楚鱼心里在哀嚎,是个人都不想挨揍啊。

但是她看着面前裴行知低着头认认真真看她的样子,她能怎么拒绝啊?

这炮灰……这炮灰真是个麻烦。

一想到要挨揍,楚鱼小脸也有些凝重,但她终于点了点头:“好,那就试一试。”

听到楚鱼肯定的回答,秀美的少年再也忍不住,冷白如玉的脸垂了下来,整张脸都红透了。

晚霞如火,也不知有几分色染到了他脸上。

裴行知只读过各种典籍,却从未有过经验,他心跳极快,心里有隐秘的期待,却又有些羞赧,冷清的容颜此刻柔软下来。

他抬起脸,又极快地扫了一眼楚鱼,却见她瓷白的脸上没有半点羞涩,只有凝重,甚至他看到了隐隐的不愿。

裴行知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脸上的热度便冷却了一下,他换上了冷冷的神色看着楚鱼。

“你要是不愿意,现在改口还来得及。”

干嘛呀,这炮灰今天的情绪怎么这么多变。

楚鱼被他这么冷冷一瞪,就脑壳疼,“我没说不愿意啊,走吧,现在就试!”

裴行知听了她这话,眼睛又微微睁大了一些,看了一眼天色:“现在太阳还没落山!”

但他的脸色比刚才的冷冽柔和了一些。

楚鱼奇怪地回头看他:“怎么了啊,太阳还没落山就不能试吗?”

白日宣、淫,当然不好,而且……这还在九槐师兄的山头,那茅草屋就离旁边的酒壶屋十几米远。

裴行知看着楚鱼的神色又有些古怪,俊美清冽的脸上又浮现一丝不自在。

再开口时,他的声音有些轻,“你非要现在试吗?白天做这件事,不太好。”

楚鱼听得云里雾里的,“那白天不试,难道晚上试?晚上天黑了,看不清啊!”

裴行知刚刚冷却下来的脸又烧红了起来,他面上不动声色,冷冷清清,不仔细看的话,那抹红晕也可以当做是夕阳染红了他的脸。

她竟然还想看清他?

楚鱼竟然喜欢白日做此事?

书上说,男女敦伦一事都是在晚上,她……

裴行知又想起了在裴家后山寒潭的事,那水清澈,她在水底下这么久,定是趁机在下面将他看得清清楚楚。

少年面如美玉,眸若寒星,这会儿脸上却有懊恼。

楚鱼抬头就看到裴行知冷清俊美的脸上闪过的那一缕懊恼,顿时心想,这人难道喜欢晚上互殴吗?

难道是因为他们是熟人,他白天看着她的脸不好意思下手?

楚鱼深深觉得肯定是这个道理。

裴行知也深深觉得楚鱼就是想白天把他里里外外看个清楚,她早就觊觎他。

两人抬起眼,互相对视了一眼,眼中有各自认为的“心照不宣”。

最后裴行知决定迁就楚鱼,毕竟他是男子,还比她高一个头,自然是要让着她一点。

少年脊背挺直,黑腰封束着劲腰,衬得腿长腰细,他背着剑就往茅草屋走,走了两步不见楚鱼跟上,又忍不住转头朝她看了一眼,“还不快跟上?”

楚鱼啊了一声,就觉得裴行知转过来朝她看的这一眼怎么看怎么昳丽秀色,冬雪像是在他眼睛里融化了,变成了一汪春水。

这会儿,这春水眼波流转,正站在那儿勾引她。

楚鱼眨了眨眼,迷迷瞪瞪忍不住就跟在了他后面,还时不时抬头看一眼裴行知挺直的脊背,又看看他束着马尾的后脑勺。

他的头发浓密黑亮,看起来就是不担心以后会秃顶的样子。

沉沙关打铁铺的老师傅是个秃头的,头顶缺了一块,原本长得还算硬朗,但那块秃头令他看起来多了几分猥、琐。

楚鱼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庆幸裴行知不用担心这种可怕的问题。

她的视线又忍不住下移到裴行知的腰,那腰被腰封束得紧,看起来好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