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兔兔婴离(第2/3页)

楚鱼立刻拉着裴行知的手臂,小脸紧张,问:“你要去赤狱战场吗?可你才初入练气境,去赤狱战场要筑基以上才行,那是前线战场了。”

裴行知点了点头,看着楚鱼,忍不住又回想起刚才父亲的话。

“这次回了十三关隘就不要再回长庚仙府了,即日起编入裴家军历练迎敌。”

他不解,便问:“父亲原先与提过,等觉醒灵根后便送我去长庚仙府修炼,将来参加邺洲圣子大选,为何现在?”

父亲用冷漠的眼神看他一眼,很快别开视线,道:“五灵根,资质最差的五灵根,你对得起裴家这些年的培养么?难不成还让裴家在你这个五灵根身上浪费时间?玉尘的资质远远在你之上。”

这话的意思,他听懂了,往后裴家不会再拿从前培养他的精力来培养他,裴玉尘将会取代他。

“你从小过目不忘,识字学得快,后来读典籍更是一遍就能记住,少年天资,父曾予你众望。但你若是想回到长庚仙府,也不是不可以。”

他一听,连忙就问:“父亲请说。”

“这一次的魔族秋潮中你若是能突破至筑基境,我便让你回长庚仙府,而后一年后圣子大选入选,三年内结丹,十年内结婴,我便让你能一直留在长庚仙府,不必回十三关隘。”

裴行知如今回想起父亲的话,依旧有些茫然。

三年结丹,十年结婴。

也就是等他元婴境时,不过是二十九的年纪。

这在修仙界前所未有,就算是千甲宗以天赋闻名的铁木桶师兄,结丹都花了二十年,而他结丹至今已有十年,离结婴更是差得远。

父亲却提出让他三年结丹,十年结婴的要求,他还是五灵根,资质最差的灵根,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除非……除非利用契誓,和小鱼双修。

可他与小鱼意外结下阴阳羲契誓这事并没有告诉过他。

裴行知想起父亲看向他时笃定自信的眼神,更加茫然了。

这时,他感觉自己的袖子被晃了晃,收回神思,一眼看到了楚鱼正晃着他的袖子。

裴行知忽然就想起来,黑漆漆的眼睛好奇地看着楚鱼:“你怎么知道我即将去赤狱战场?”

十三关隘外有三大关卡,第一道便是赤狱战场,选最精英强势的弟子在外进行第一波抵御。

这些弟子以强悍的修为将大部分魔族抵挡在外,第二道关卡则是铺设好的法阵,最后一道再是一波子弟,只是,这一波子弟没有第一道关卡的子弟应战老脸,多是初次上战场的。

除却两百年前红枫关被破外,十三关隘一直守得很好,鲜少能让大量魔族冲到第三道关卡。

所以,赤狱战场是最危险的地方,通常会让新上战场的弟子在第三道关卡历练几年,才补上第一道关卡中丧命的弟子的空缺。

苦瓜的苦味已经将周围都笼罩住了,楚鱼浑身都要哆嗦了。

她实话实说:“二哥去偷听你和裴家主说话了,这会儿不见了。”

裴行知愣了一下,他说着话,带着楚鱼和谢云珩往自己的住处走,“赤狱战场离红枫关有二十里地。”

说完这话,他抿了抿唇,偏头去看楚鱼。

少年卷而翘的浓黑长睫下的眼睛里是浓浓的歉疚,春雪清冽的声音低低的,“对不起,我会保护好你的。”

后一句话,他说得坚定而有力。

楚鱼一听,立刻随他的话就说:“那我不许裴三哥去,行不行啊?”

裴行知转头,就看着她强掩难过,略带忧伤抬头仰望天空,眼泪马上就要流下来的侧脸,稍微一想,明白了——她定是在不舍他。

忍不住的,裴行知低下头来,掩去耳朵上的热意,他又想起了楚鱼的大胆,那一次‘互殴’,要不是九槐师兄出声打断,她非要缠着他在空地上双修。

她一向大胆,有时丝毫不掩心意。

裴行知想着,又看了一眼楚鱼,见她脸上还带着淡淡的忧伤,脸更红了一些。

想了想,他竭力保持冷清,说道:“裴家养育我十六年,父亲让我去,我不能不去,你放心,我肯定保护好你,到时候,你就离我五百米的距离躲好。”

这话说完,裴行知又小声加了一句:“你别难过。”

谢云珩实在忍不住插嘴一句:“是啊,小鱼,你别难过,你看看你这没出息的嘴甜心苦的样子啊!”

裴行知跟着插嘴纠正谢云珩:“大哥,嘴甜心苦的意思是说话和善,居心不良。”

楚鱼只一时茫然,不是啊,她难过什么了?

裴行知看着楚鱼这仿佛水雾雾的眼睛,一时就停下了脚,忽然站住了身形,他抿了抿唇,盯着楚鱼看,眉头皱紧了。

要不等从赤狱战场回来,就和她提一下双修的事情。

她应该会很开心,上次就非要看他身体。

裴行知想着,别开了头,脸颊发烫,“你们在这里坐会儿,我去换衣服。”

楚鱼和谢云珩已经到了裴行知住的地方。

两人都是好动的性格,忍不住环视四周,打量起裴行知住的地方。

很简陋质朴,没有多余的东西,一张桌子,配四只方凳,一旁靠墙置了一面书架,上面整整齐齐摆满了书,看起来都是经常翻阅的,再往里就是内间。

这会儿裴行知在屏风后换衣服,她也不好多看。

谢云珩看完后,嘟囔:“这裴家也算是十三关隘三大世家之一了,怎么给下一代家主住的地方这么衣不蔽体酸不溜丢?”

楚鱼:“……是寒酸。”

两人说完话,裴行知就出来了。

楚鱼回头去看,就见少年穿了一件银色薄甲,身姿更加挺拔轩昂,如画容颜都被这铠甲衬出几分锋利。

裴行知朝着楚鱼走来,手里拿着一件东西,他也没说话,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楚鱼抬手。

楚鱼听话地抬手。

裴行知低着头,抿了抿唇,压下脸上的燥热,才将一件手上的东西给楚鱼扣上。

那是一只黑色的不知什么材质的镯子,上面刻有繁复的花纹图腾。镯子分两半,合二为一扣在楚鱼手腕时,发出“啪嗒”一声,整个镯身便成了完整的毫无瑕疵的整体,又迅速从楚鱼手腕隐没。

楚鱼惊奇地抬手看自己的手腕,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她看向裴行知,“这是什么?”

谢云珩大灯泡非要插嘴:“定情信物啊,还能是什么?小鱼你都十六岁了,又不是六岁,这般真相大白的事情都看不明白!”

楚鱼:“……”

裴行知快速看了一眼楚鱼,立刻解释:“是护体法器。”

楚鱼立刻想摘下来,却不知道去哪里摘,“可你给我了,你怎么办?”

裴行知拉了一些衣襟,露出了自己脖子里常年戴的那根黑色项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