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第2/4页)

白新并没有把事情说透,她看到了白赵良的畏惧,惊疑,胆怯。

她就是要让白赵良活在猜测里,活在一辈子翻不了身的噩梦里。

离开前,程季青冷不丁说了句。

“以后别去找她,有胆子就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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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季青牵着白新上楼。

上楼的过程里,谁也没说话。

晚风萧萧,北城的温度一日比一日冷,化雪天更是低。

门打开,二人换了鞋,站在门口一时间都沉默下来。

程季青伸手将白新牢牢抱在怀里。

白新鼻息霎时闻到,桃花酒的清香与外界的清冽寒气,她听见耳边传来温柔的安抚:“你已经做得很好了,阿姨会很开心的。”

白新睫毛颤了颤,方才完好无损的表情一时破防,她鼻尖发酸:“真的吗?”

“真的。”

程季青说:“所以不要再难过……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问阿姨与白赵良是否有关之前,你跟阿姨说,没有她你会撑不下去。”

白新轻轻吸气,程季青的味道让她感到安心,她应声:“是。”

“你有没有想过,阿姨也许从来没有想过要你报仇,是因为你说撑不下去,她必须要给你活下去的希望,所以才选择了默认。但是现在你报了仇,你也活得很好,她在天上一定很欣慰,可是也一定希望你今后再也不要被仇恨所累,也一定希望,你能好好在这世上活下去。从此平安,幸福。”

程季青的充满体贴与宠溺,像春日微风抚着白新的身体,救活了她沉郁的心灵。

白新眼底聚起层层水光,没有往下落,只含在眼里。

她知道的,这些年无数次的午夜梦回,她怎么能不知道妈妈的真正用心呢。

只是她不能,也无法释怀而已。

她将程季青抱的更紧。

平安,幸福。

她从来没有想过,遇到程季青之前从来没有想过。她从来不在乎自己活多少时间,只要大仇得报什么都不在意。

可是遇到程季青之后,她开始希望,自己能活的久一点。

和程季青纠缠久一点。

她说:“你陪着我。”

程季青说:“我陪着你。”

安静的抱了片刻。

程季青侧低下头在白新脖子里蹭了蹭,鼻尖方才冻得太久,此刻回暖,怀里诱人的香如引子钻进她呼吸里。

她把白新的下巴捧起来,对上那双还未褪下雾色的眼睛:“哭了?”

白新摇头。

虽然谈及妈妈还会难过,可时间长了,也似有了抗体,并不怎么会掉眼泪。

她不爱哭,这么多年也没怎么哭过。

“说得好像我常哭。”

“难道不是?”程季青说。

白新闻言,眼皮微抬,烟波艳俏,清冷嗓音里的若有若无的软:“那都是被你欺负哭的。”

程季青靠近,温吞的气息滑过她耳尖:“你不是喜欢我欺负?”

程季青偶尔的挑逗,与放开,格外令人着迷。

就似禁欲之人破戒,充满禁忌感。

于是,白新的情念便被轻而易举挑起来,并不压制呼吸,由着它放肆的喘:“喜欢,尤其你撕掉我丝袜那天……”

“……”

程季青一窒,想起那日白新一边流泪,一边承受,她气息沉沉,兴致来的很快。

她将白新的外套褪去,拦腰抱起来。

不算温柔的一场盛宴。

折腾了三次,最后以白新的低声抽泣结束,她死死的抱着程季青,指甲在程季青的蝴蝶骨上落下几道红痕。

程季青知道白新有些受不住了。

但是白新从来不在这种事上求饶,也绝不会主动说不要。

程季青眸色深沉,尝试过几次,想逼着白新示软,可别的事白新都能,似乎这种事她就是不肯。

执念颇深。

程季青每每瞧着那眼泪,心就软。

然而心里渐渐的也有了执念,想着总有一天必然是要这人在床上求饶的……

室内平静下来。

窗外却又下起了雪,程季青套了睡衣拉开窗帘,霓虹在不远处,落在玻璃上色彩斑斓,流进她眼睛里,眼瞳也有了彩色。

她想,最好圣诞节那天可别下大雪。

她怕雪太大,去北屿镇的飞机,无法起飞。

那就当真遗憾了。

-

大雪在圣诞节的前一天,停了。

天气预报上显示,北城以及北屿镇往后三天天气晴朗。

她的运气总是很好。程季青想。

《猫与薄荷》拍完,因为各种意外,成为话题,就连最后杀青也因为童言希受伤上了一波热搜。

不过童言希的伤幸好没事,第二天便顺利出院,听白新说是唐佳去办的出院。

总之,如今她也在圈内博得一个新人名字。

Ada给她接了一些剧本,是好剧本,只是她看完没有特别心动的,她并不在意名气,因此选择再等等。

正好,这几天能心无旁骛的休息。

和白新约好下午三点多去商场看看要买什么,不想在家等,吃了午饭便出了门。

阳光和路上的雪,晃着眼睛,却莫名的让她心情很好。

也许也是因为即将要去旅行,而这趟旅行里还有白新。

风吹的她的脸有些红,她的手抄在米色大衣里,身姿亭亭的走到大街上。

斐然的气质难免吸引周围的目光,只觉一道风景走过去。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程季青拿出看了眼,不知谁发来的邮件,没在意又收回去。程季青重新抬起头,眼瞳里都是好情绪,她的目光无意落在不远处的大厦,程氏大楼。

看了两秒,侧身走进街道旁的咖啡厅。

她可真喜欢现在的生活。

程氏也好,付荣君也好,程景也好,什么也不想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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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与丹麦的时差有7小时左右。

夜晚,丹麦也迎来了这个月以来最大的一场雪。

街道是北欧的建筑风格,西兰大街旁,大片的色块让整条街充满独特的风格。

西兰大街一个并不大的剧院,几年前添了戏剧的种类,吸引了不少外国和中国人前往。

彼时,台上的女人一身青衣,正唱着婉转的江南小调。

底下坐着的人有能听懂的,也有冲着那婀娜身段去的。

不过一个月的时间,涂秀秀的名字便已经在当地圈内小有名气,台上一口腔调,唱尽人世浮华,喜怒哀哉,台下江南美人软声娇语,旗袍加身。

微微一想,风情无数。

程景坐在角落,一杯绿茶从端上来到现在也没喝一口。

她喝不惯。

原本是在邻城出差,临回去改了道,也没有太多想法,就是过来瞧瞧。

她看着台上唱功了得的佳人,忽然想起在北城那些年,涂秀秀为着那一句戏言‘只为我一个人唱’,这些年当真再没登台。

此刻,竟有一种难掩的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