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第2/4页)

陈雾抿了下嘴:“那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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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去了附近的休闲会所喝茶。

一壶上好龙井,几分精致的点心,一束朦胧隐秘的灯光,四种不同的人生,合成了两条线。

他们两两坐。

黄遇坐没坐相半边身子斜倒在沙发里,覃小姐坐得端正。

男才女貌一静一动。

“未来的黄太太,想吃哪个自己拿。”黄遇刷着手机,皮相的优势下,哪怕轻佻傲慢也不会让人心生反感。

覃小姐没让他别玩手机,或是问他在玩什么,而是径自切起了点心。

分量很小,一口就吃完了。

但这不是填报肚子的食物,尝的是氛围与身份。

“诶,炽哥,你脸上的伤怎么都没跟我们说,手还破皮了,腿还瘸了。”黄遇突然坐起来,“哪个活腻了敢伤你,干他去!”

晏为炽在告诉陈雾怎么才是正确的品茶方式,一个余光都没分出去。

黄遇翻了个白眼,又倒回沙发里了,他把主意打到陈雾身上:“你们从哪来?”

“才看完话剧。”陈雾说。

黄遇瞪陈雾,所以真是约会?!

晏为炽将干净的叉子扔他面前桌上:“你在瞪谁。”

“……”黄遇委屈,“我哪瞪了,”他一把握住未婚妻细滑的手,“我不会是眼珠有什么问题吧,你明天陪我去眼科瞧瞧。”

覃小姐配合他的表演:“好。”

不多时,两个少年起身去会所吸烟区。

晏为炽捏捏陈雾的后脖子:“我很快就回来。”

黄遇刚想吐槽就瞥见未婚妻在望着他,不知怎么来了句:“我也很快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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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局走了俩,剩下的都是慢热的。

覃小姐是拉小提琴的,乐团首席,天才音乐人,年少成名,刚过二十岁就荣获了诸多含金量高的奖项。她不会捏着自己的成就打听陈雾的学历工作。

“要到十月了,温度还是高。”覃小姐挑了个很日常的话题。

陈雾点头。

覃小姐见到他的回应,眼里含笑道:“天气反常,今年的冬天也许会比往年冷。”

陈雾把要倒的大袋子拖到腿间固定,问道:“首城的冬天下雪吗?”

覃小姐没多少血色的唇轻动:“很少下。”

她前倾身体去拿桌上的纸巾,脖子上的挂件从连衣裙领子里晃出一小部分。

陈雾看过去。

覃小姐并不会感觉被冒犯,她当着陈雾的面拿出挂件。

一个非常小的瓶子,里面塞了什么,仔细看才能辨认出是一株草。

“我以前练琴压力过大患了严重的失眠症,戴着它,能睡一觉。”覃小姐用平淡的语气概括自己受过的痛苦。

陈雾推眼镜:“这种草,很贵吧。”

覃小姐笑了笑,没有告诉他,有钱都很难买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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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烟区,黄遇翻转未婚妻送的打火机:“炽哥,你有两个侄子已经在筹备他们爷爷的寿礼了。”

跟他一个宿舍,人生目标是讨爷爷欢心,企图能在遗嘱上多分到一点皮毛。

晏家的皮毛都是亿为单位。

那两个二货成天把“我爷爷”三字挂在嘴边,愚蠢是他们在内斗中活下来的唯一原因。

“大寿在年二十七,这才几月份。”黄遇鄙夷了句,问道,“炽哥,你今年到时候会准备吗?”

晏为炽吸着烟:“不准备。”

黄遇闭上嘴巴。

晏老爷子高寿,说不好听点,现在他两腿一蹬都是喜丧,但老人家就是那么挺着,白发人送走一茬一茬的黑发人。

他过个寿就跟古代皇帝一样,小辈按照辈分轮流上前祝寿。

直系旁系一大堆,流程走快点都要半天。

“炽哥,你回来的时间不短了,”黄遇欲言又止,“你没回过家,那你也没去看你母亲啊?”

晏为炽的周身气息冷了下去。

黄遇摸鼻子,没有再找死的打听什么。

气氛僵硬得黄遇烟都要抽不下去了,他犯愁的想办法怎么赎罪,冷不丁听到被他惹怒的炽哥蹦出一句:“你能看出陈雾喜欢我?”

???

黄遇违心:“看不出。”

晏为炽一脚踹过去。

黄遇夸张地抱腿嗷嗷叫:“疼疼疼!你在他眼里是特殊的,特别的,你最特别,他浑身招数都用你身上了。”

晏为炽认同道:“确实对我比对其他人要好。”

黄遇:“……”

炽哥捡着字听的?

晏为炽端着烟灰缸,指间的烟抖了抖:“我什么时候表白?”

黄遇骚包地捋捋头发:“炽哥你问我啊,这我没经验,我一直都是被表白的那个……”

“回去再想。”晏为炽将半截烟摁进烟灰缸里,先出去了。

黄遇嘴角直抽搐,原来炽哥不是在问他,是他自作多情。他打给另一个发小:“昭儿,炽哥准备对陈雾表白了。”

姜凉昭不意外:“佛珠都给了,迟早的事。”

“陈雾肯定会答应的,他就等这个。”黄遇喷了团白雾,“在一起了,我们叫他嫂子啊?”

姜凉昭沉吟:“分开叫。”

“那我跟你一样。”黄遇没办法想象喊陈雾嫂子是什么画面。

两人聊了会,黄遇说:“昭儿,什么时候我们几个聚聚。”

姜凉昭是封闭式压缩教学,课业繁重,他这会还在整理知识点,疲惫道:“只能过年了。”

“你那什么狗屁学校。”黄遇骂完想起是晏家的,他讪讪地咽了一口唾沫,秀出疼痛文学,“你忙学习,炽哥忙恋爱,果然成长就是送朋友们走上理想的道路。”

姜凉昭直接挂了。

黄遇恶心完发小继续琢磨炽哥的初恋。

陈雾那么个大活人从春桂到首城,晏家真的就一点都不干涉吗,还是觉得炽哥年纪小,等他腻了自己解决感情?

爱情是有保鲜期的,期限一过就需要其他养分来维持。

如果没有,必定稀巴烂。

黄遇估算不出炽哥什么时候腻,他对陈雾的心思都坚持快一年了。

想到这,黄遇赫然一惊,还不到一年啊。

怎么感觉炽哥爱了几十年了。

黄遇把烟头丢烟灰缸里,十指交叉着放到脑后,吊儿郎当地向外走。

不管是什么年龄段第一次喜欢人,铁定汹涌,也铁定带伤。

希望陈雾能少点心眼少点技巧,对他炽哥坦诚点儿。

如果不是纯粹的喜欢,就放过他。

炽哥玩不过,谁都玩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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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晏为炽大脑过于活跃,十几年走马灯一样在他脑子里乱跑,他挑挑捻捻,发觉值得让他老了拿出来回忆的都有陈雾的参与。

月光从窗帘的缝隙里挤进来,床离得远,享受不到那抹柔光。晏为炽于黑暗中让陈雾睡到他胳膊上面。

上一段感情伤到了,还没从壳里出来,只伸了个触角让他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