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第2/3页)

晏为炽单手扣住柜子第五层的一个文件夹,闻言停顿住了:“还人情?什么人情?”

黄遇惊讶:“炽哥你不知道?”

这几个字配上他习惯性的夸张语气,情感充沛到爆炸,背后溢出了“怎么会这样”“你竟然不知道?”“陈雾这都没告诉你?”

多让人冒昧啊!

听筒里蔓延着沉冷的气息。

黄遇干笑:“那啥,拍卖开,开始了,我要聚精会神就先不,不聊了,炽哥您忙,恭喜发财大吉大利!”

说完就挂。拍卖场的包间里,黄遇因为大脑高速运转有点卡壳。

靠。

刚刚他那语气那话,怎么像那种“哥哥没有说吗,弟弟不知道啊”,茶里茶气的。

天地可鉴,他真的冤枉。

黄遇骂骂咧咧了几句,惊魂未定地拿起黑旳提供的红酒,茶味不分男女甚至不分年龄,他上周被一个茶艺牛逼的老大哥给惊到了。

泡的茶不是给黄遇喝的,是给的昭儿他老子。

也不知道老大哥的鼻子怎么了,竟然从那位身上闻到了gay气。

那位鸟都不鸟。

但那位貌似多看了两眼一个老总带在身边的小儿子,不到二十岁,清纯的小白兔,在圈子里实属罕见的品种。

或许只是随便看看,没有更深层次的意思。

毕竟那位目前的境况和未来都难以摆脱的走下坡趋向,应该没心思丰富私生活。

心梗,高血压,脑血栓排队登场的地步。

黄遇没什么意义地砸了砸嘴,昭儿不在了,老子又识人不清自寻死路,他懒得伸手捞一把。

况且也捞不住啊。

黄遇想起来什么,赶紧在微信跟陈雾通风报信。

陈雾没回。

黄遇把手机一丢,不管了!

反正炽哥不会吃了他的心肝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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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雾扔个垃圾扔了快一小时,满身大汗地回了家。黄狗也热疯了,伸着舌头跑去观景台喝水。

七月是鬼火天,晚上树都不带动的,装饰物一样,比白天还让人粘腻。

陈雾要去浴室洗澡,晏为炽从书房里出来,拦住了他。

“黄遇欠了你什么人情要还?”晏为炽把陈雾困在半黑白半炫彩的墙画跟自己的胸膛之间,“坦白从宽,抗拒从……”

陈雾忙举起手:“我坦白我坦白。”

晏为炽绷着面色:“哦?”

“可能,我想大概是,应该是跟那件事有关,”陈雾犹疑地说,“就是那次去看海,你去洗澡了,我跟黄遇聊的事,我答应送覃小姐药材。”

他踌躇了片刻,老老实实地交代了。

晏为炽把玩陈雾衬衫最下面的扣子:“那一批种哪儿了。”

陈雾飞速看他一眼,飞速垂下眼皮:“首城有片建在半山腰的豪宅区以前起过大火,网上传的闹鬼,居民都不住了,有钱人不差这处房产吧,那里就荒了,我挖了个块地种的药材,有时间开车去照料照料。”

晏为炽手指灵活地动了动,拨开了那粒扣子。

陈雾晚饭吃多了,肚皮还有点鼓,他站直了一些:“我的生活你不都知道的嘛。”

“知道是一回事,”晏为炽又拨开两颗,指尖探进去,敲上了他的小西瓜肚。

“我都告诉你了,”陈雾全身毛孔都张开了散发着热气,他因为晏为炽的动作颤了颤,捉住那两根手指,“阿炽,没有别的要问的了吧,我想去洗澡,出了很多汗。”

晏为炽将手拿出来:“去吧。”

陈雾走了几步,背后响起听不出什么意味的声音,很突兀地问,“会不会觉得喘不过来气?”

晏为炽盯着陈雾的后脑勺,在他转过身的那一刻把目光偏向虚空,用稀松平淡的口吻道,“我指的是,周围有人看着。”

“不会啊。”陈雾怔了怔,抿着嘴微微笑了一下,“如果我喘不过来气感到不舒服了,我会跟你说的。”

晏为炽的肩背不易察觉地松懈下来:“好。”

陈雾说:“那我真的去洗澡喽?”

晏为炽昂首,脚步声渐远消失在浴室门口,他才低头去瞧掌心的冷汗。

为什么在意,因为他怕陈雾认为自己被掌控着,无法自由呼吸。

尽管他已经努力让陈雾的空间不受挤压。

晏为炽捻了捻眉心,他不想走上晏庭生的老路,也不会走。

晏庭生对枕边人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是要握住绝对的控制权,而他不是,他的出发点是害怕,怕失去。

毕竟晏庭生可以娶五位太太,他娶不了,他只有一个陈雾。

晏为炽只在意陈雾的日常动向,其他什么直系旁支这家那家的,他都无所谓,只要别他妈招惹他就行。

小到晏家跟晏氏,大到前五阶梯的家族企业,晏为炽都有完整又坚固,绝对隐秘的监视网,这是晏氏的独裁资本家一代代传下来的。

监视网里的每颗螺丝也是继承制。

到目前为止,晏为炽采用的都是自己一手建立的脉络,他没有用那些繁琐的监视网,也没有撤,就那么放着不管。

最好不会有动用的一天。

因为一旦动用了,就说明是哪个活腻了找死的伤到了陈雾。

这是他启用任何一张监视网的唯一条件。

晏为炽敛去内心的情绪,脚步悠闲地走向浴室,敲敲门:“老婆,我也要洗。”

没回应。

浴室太大了,门的隔音一流,还有水声遮掩,里面的人听不见很正常。

“那我进来了。”晏为炽直接打开门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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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点钟,浴室的门终于从里面打开,鼓涨的雾气一股脑地往外冲,不一会儿就被冷气吃干抹净。

陈雾淋浴淋得脸若桃花,他精疲力竭地窝在观景台的躺椅里,一只脚被晏为炽握着,指甲剪夹住他才长出来一点点的指甲。

“阿炽,你忙完了吗?”陈雾嗓子哑哑地问。

“快了。”晏为炽脸不红心不跳地胡扯,实际才刚开始,他的节奏被发小的一通电话打断,再就是一通体力劳动,现在是温存时刻,怎么可能去书房办公。再多的公务都要等陈雾睡了再说。

陈雾闭上眼睛,累得不想再说话了。

这会儿刮起了点小风,可能是楼层高,风拂到皮肤上的时候隐约有一丝凉意,也不排除是过于期待自我催眠产生的错觉。

“咔嚓”“咔嚓”

软软的碎指甲掉在纸上。

陈雾昏昏入睡的时候,发出了模糊的声音:“你把洗手间的花换一下水。”

“等会就换。”晏为炽慢条斯理地给他剪脚趾甲,眉梢尽是魇足的慵懒,“今晚能看到你的星座,很清楚,要不要看?”

躺椅里的人睡着了。

“怎么这么累,不都是我动。”晏为炽无奈地摇头失笑。

猫狗瞅着他,跟瞅乐不思蜀的傻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