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会喜欢也是很正常的

当郭家轩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从楼上下来时,我再次确定,米大友的酒果然有问题。

“你昨天是不是也不舒服了?”我替郭家轩碗里呈上白粥。

郭家轩在我身旁坐下,扫了圈周围,道:“也不是不舒服,就是有点……热。贺南鸢呢?”

“还在上面睡呢,昨天把我折腾得不行……”

我正要跟郭家轩好好说说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他喝着粥突然毫无预兆剧烈呛咳起来,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你慢点喝,这怎么喝个粥都能呛着呢?”我忙抽了两张纸巾递给他。

“咳咳……咳谢谢。”郭家轩接过纸巾捂住嘴,趴桌上又咳了好一阵。

被他这么一打岔,我之前要说什么都给忘了,不过,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

“你是不是再过两天就回家了?”

“对,除夕前我妈让我回去。”郭家轩清着嗓子伸手往桌上拿了个包子,道,“咳,我走了以后,你们自己注意点。”

注意啥?安全吗?这郭家轩怎么越来越像他妈了?说话间莫名有一股慈祥的氛围。

想到这,我笑起来:“知道了,你放心吧。”

不过,还是挺暖心的。

贺南鸢这天起得很晚,脸色虽然比假酒发作的时候要好些,但也不算好看。

“你真的不吃啊?”我特地把食物端上来给他,他却说止语期间只用水,不能进食。而且不知道因为什么,他止语的时间延长了,变成了两天。

摇了摇头,他跪在昨天的位置,向着厝岩崧的方向,眼里满是外面的风雪。

我甚至有种错觉,要不是知道我会拦着,他说不定就跪到外头雪地里去了。

这是犯了多大错呀需要这样?至于吗?

我心里腹诽着,站起身,将托盘里的食物放到了后头小厨房的料理台上。

贺南鸢没带薄衣服,这会儿身上穿的都是我的T恤和运动裤。运动裤是春秋天穿的长款运动裤,比夏款的稍微厚一点,但也不足以让膝盖在硬木地板上跪一天还啥事没有。

“给你找个垫子垫着吧?你这么干跪不痛啊膝盖?”我伸手去按他的大腿,才碰到一点就感到布料下他的肌肉绷得跟石头一样。

只有这么结实的肌肉,才能爆发出那么惊人的弹跳力吧?才这样想着,手腕便被一把握住。

我一抬头,贺南鸢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将我的手扯离自己大腿的同时,另一只手指向了电梯的方向。串珠下方的坠饰跟着他的手指轻轻摇晃着,在视网膜上留下红色的轨迹。

怎么,变“哑巴”之后还变小气了呢,碰碰都不行啊?

“我不说话,也不乱动了,你别赶我走呗。”我讨好地冲他笑了笑。

贺南鸢紧了紧手,不为所动地继续指着电梯,让我走的意图非常坚定。

我眯了眯眼,见好言相劝行不通,便准备动用蛮力。

“你别逼我……”我举起手,手指在半空不断抓握,“挠你痒痒!”

贺南鸢愣了片刻,眼角了抽了抽。

“要不我留下,要不我挠你痒痒让你破戒,你选一个。”我邪恶地将手凑近他,眼看就要碰上他的身体,他松开了我的手腕,整个人往边上挪了挪,既像给我腾位置,又像是要尽可能远离我。

目的达成,我抓过沙发上的抱枕搂在怀里,心满意足地屈起膝盖坐在贺南鸢边上,静静地望着窗外的飞雪一点点将这个世界填满。

看着看着,就睡着了。毕竟昨晚我确实被折腾得够呛,早上又没怎么睡懒觉,犯困也正常。

酣睡中,感觉有什么披在了我的身上,挺厚重,像是件衣服。没多久,脸上痒痒的,就跟被蚊子叮了一样。

好烦。我拧起眉,用披在身上的东西蒙住头脸,避免继续被骚扰。那蚊子可能看吸不到我的血就转移了目标,后头我受不了憋闷探出头来,它也识相地没再来叮我。

再醒来时,窗前就剩我一个人,脑袋下枕着抱枕,身上披着贺南鸢的袍子。

摸了摸身上的袍子,我不自觉勾起了唇角。

是谁,一边嫌弃我赶我走一边又怕我冷给我盖衣服?

将袍子折叠好,我起身四处寻找贺南鸢的踪影,最后在卧室里找到了他。

握着手机,他垂手坐在床沿,脸上没什么表情,或者说,冷漠到将所有的情绪抹除掉了。

我直觉出了什么事,抱着衣服在门口踌躇,不敢随意进屋:“……贺南鸢?”

他抬起头,冰冷又凶恶的眼神直直刺过来,让我不受控制地瑟缩了下,抱紧了怀里的衣服。

他一怔,像是才反应过来叫他的人是我,不是某个他脑海里臆想出的敌人,迅速撇开脸调整了表情,再面对我时,眼里的戾气已经消失干净。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将袍子放到一旁,随后坐到了他边上。

他没有说话,直接给我看手机。

【明天我有空,下午见面吧,到时候我会把你母亲的东西带来。】

我一看抬头——贺明博。

定下时间后,对方又发来一个定位,要求贺南鸢在指定的咖啡馆见面。

此生第一次与自己另一个孩子见面,完全不在意这些天对方在海城过得怎么样,住在哪里,会不会不习惯,只是一味顾着自己方便,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明天我陪你去。”我将他颊边的头发别到耳后,然后摸了摸他脑袋道,“有我米大少在,绝对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他眨了眨眼,唇边淡淡绽开一朵笑花。

心脏剧烈地鼓动了下,里头满满涨涨的,仿佛有什么要冲破胸膛扑腾出来,飞得满屋子都是。

应该……是一群蝴蝶吧。一群彩虹小蝴蝶。左边翅膀写着“基”,右边翅膀写着“佬”。

啊,感觉有什么东西被这群基佬蝶带走了,对我来说一度挺重要的东西……

“咦,米夏?你们人呢?”思考着那到底是什么的时候,外头传来了米大友的大嗓门。

米大友酒醒后就忙不迭上来赔罪了,虽然贺南鸢说不了话,但有我这个翻译在,问题不大。

“你那酒以后少拿给别人喝,把人喝出什么问题你以为用钱就能解决吗?”

米大友虚心接受批评:“是,是我不好,我保证不乱劝酒了。小贺啊,叔叔对不起你,让你遭罪了。”

我哂笑道:“行了行了,我的当事人精神受到了巨大的打击,简单一句‘对不起’是远远不够的。”

“那怎么办?”

“怎么办?”我冷哼一声,掏出手机,“精神损失费,打钱!”

贺南鸢扯了扯我的袖子,似乎是想让我适可而止。

“多少?一万够不够?”米大友完全没觉得我在坑他,已经要开始转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