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2/3页)

一时间,萧韫有些感慨。

他的小丫头果真是长大了,都开始学成年女子用花露了。

也不知是两人站得近还是怎么的,萧韫觉得她身上的那阵花香越来越浓,以至于最后连她说了什么都没听清,整个鼻尖以及整个脑子里都是那阵花香。

“沈哥哥?沈哥哥?”阿圆唤他。

“什么?”萧韫努力忽视香气带来的困扰。

“这样写会不会显得不够遒劲?”

“不会。”

“可我总觉得不太顺手,沈哥哥你看这样行不行?”

她把袖子捞起来些,露出一截白皙如瓷的手腕,继续缓缓在宣纸上写字。

少顷,萧韫问:“你书房还燃炭盆?”

“啊?”

“有点热。”萧韫说。

“没啊,”阿圆道:“我嫌燃炭盆灰尘多,就不喜在书房里放炭盆。”

“沈哥哥觉得热?”阿圆不解:“现在才二月呢,那我去把窗再开大些。”

“不必了。”萧韫阻止她,而后问:“饭菜何时准备好?”

“沈哥哥饿了?”

“唔....”

“那我去让婢女们摆饭。”阿圆转身走去门口吩咐。

她这一离开,香气淡了,空气也不再稀薄,萧韫这才缓缓舒了口气。

陈瑜在外头看了看天色,纳闷:“这么早就摆饭了?”

却见他家殿下脚步匆匆出书房,然后跨进饭厅。

.

饭厅里,萧韫坐在椅子上,思绪有些乱。他转头看了眼此时站在廊下吩咐婢女的小姑娘。

娉娉婷婷,举手投足已然有了成年女子的成熟与稳重。

萧韫突然想起苏云平说的那番话——“殿下养的兔子也到说亲的年纪了吧,看来殿下也要准备嫁妆啰。”

他开口喊道:“阿圆,进来。”

阿圆这边吩咐婢女把下午晒的书整理回小轩,听见他喊,于是抬脚进饭厅。

“沈哥哥。”

“坐。”

阿圆在对面坐下来。

斟酌了下,萧韫问:“你父母可曾与你提起说亲的事?”

他冷不防说这个,饶是阿圆已经跟他探讨过许多遍,也还是觉得脸热。

“沈哥哥为何问这个?”

“我听说闺阁女子出嫁前都得由嬷嬷教导,还要学打理中馈。”萧韫问:“这些你可学过?”

阿圆羞赧,嘟哝道:“我哪里得空学那些,我还在书院读书呢。”

也是,萧韫点头。

想到她父母即便要教她也得等她念完书。

不过,他想了想,说道:“回头哥哥给你找个嬷嬷过来。”

阿圆脸更热了,她当然知道嬷嬷是干什么的,她的同窗好友们身边都开始有嬷嬷教导了。

程蔓歆去年中旬家里就给找了个嬷嬷,而罗玉秀更早,前年就已经有了。

这些嬷嬷们除了教导日常礼节,连同以后嫁去夫家该如何操持家业、服侍夫君等等都会教。

而阿圆家中条件有限,想来是不会请嬷嬷的,而是由母亲自己教,毕竟她姐姐就是如此。

可现在,沈哥哥居然说要给她找嬷嬷。

她心情复杂得很。

过了会,等菜上来了,她问:“哥哥为何要给我找嬷嬷?我没那么快......”

她没那么快嫁人呢。

萧韫也知晓没那么快,他甚至根本就不想把她嫁出去。

但适才见她沉着主事的样子,便想,若是她早点学起来,肯定比旁人学得更好。

而且,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萧韫总觉得,别家姑娘该有的东西,他家的姑娘也要有。

还得比旁人更好才行。

陈瑜在门口听得心情复杂。

得,他家殿下当爹当上瘾了,竟开始张罗嫁女儿。

也不知到时候舍不舍得真把人嫁出去。

.

阿圆吃饭吃得快,平日里赶时间背书练出来的速度。因此,当她吃完,萧韫还在慢条斯理地吃。

想了想,阿圆问:“沈哥哥送我一箱子小孩的玩意做什么?”

“我都这么大的人了,哪还能玩那些?”

萧韫这才记起来自己从渝州带回来的一箱子礼物。

那些都是他在渝州买的,每走到个地方见到新奇的便买下来,想着带回去给小丫头玩。两年下来,七七八八地竟攒了一箱子。

彼时脑子里都是小丫头圆润矮小的模样,哪曾想到等东西带回来,她已经变成大姑娘了。

大姑娘只喜欢首饰珠花,自然是不再喜欢那些小玩意。

萧韫默了默,说道:“带回来了你便留着。”

“可留着也没什么用啊。”

“怎么没用?你若不喜欢回头给小孩儿们玩就是。”

“现在哪里有小孩儿,我表弟都已经六岁了。”

“那就等以后有小孩再用。”

“.......”

“沈哥哥!”阿圆真是觉得越说越没边儿了,她涨红着脸:“我都还没嫁人呢,你就说这个。”

“.....?”

萧韫发现她误会了,他那话只是随口一说而已,也没想那么多。

可这会儿回过味来,确实是有些......不妥。

两人一时间都有点窘。

只不过萧韫擅于掩饰,常常面不露声色,也就没看出什么。

倒是阿圆,脸红了好半晌才慢慢缓下去。

她甚至懵得很,话题是如何扯到这来的?

就,莫名其妙。

.

眼下离春闱已没几天,随着考试临近,整个上京城都笼罩在科举严峻的气氛中。

就好像这座繁华的都城突然被人按了机关,机关开启后,全部陷入寂静。

连带着在街上走货的商贩吆喝声都变得小了许多。

每回春闱都不乏一些有望夺魁的士林学子,这回同样如此,京城的各处赌场、暗庄都在对各个学子明码标价下注。

平静景象下,是一群人在屏气凝神地等待狂欢。

也有人韬晦耐心地等待猎物入局。

“今年入京赶考的举子一共有一千三百名,除了京城世家子弟,其余皆在我们的监视范围内。”幕僚禀报道。

“可有收获?”顾景尘出声问。

“有,”幕僚道:“几日前发现有几名举子行事很是反常。”

“哦?”

“眼下科举临近,旁的举子要么是互相交流文章,要么就是急着找关系拜师门。可这几位举子......”幕僚道:“竟是一点也不慌张,反而悠闲自在地出入烟花柳巷之地。”

考生逛青楼,自古以来见怪不怪,最是风流不过书生。

只不过,都这时候了,还成日流连青楼,那便极其不合常理了。

“属下已经查清楚,这几名举子原本是来自贺州的寒门子弟,却不想来了京城锦衣玉食,想必其中大有蹊跷。”

“派人盯紧了,”萧韫开口吩咐:“但别打草惊蛇。”

“是。”

.

在慧香书院读书的这三年,阿圆几乎每天寅时就起床,虽然澜苑离书院不远,但她也习惯了这个时辰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