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第2/3页)

“阿娘又给我相看了?”阿圆诧异。

上回跟刘家相看失败,她娘亲还说缓一阵子呢,毕竟才相看完又去相看旁人总归不大好。

“娘的意思是先物色起来,毕竟你年纪也到了。”褚琬说:“其实来家里给你说亲的媒婆还不少。”

一来褚琬在大理寺做女官,且手帕交是丞相夫人,二来阿圆自己也争气,在慧香书院读书学业不错,况且她还是卫国公府谢世子唯一的徒弟。

就冲着这些身份,前来说亲的人家不乏高门大户。

“不过,”褚琬说:“高门大户的人家来说亲,娘没同意。她怕你家去那些人家受委屈,毕竟咱们家门楣低,你若真受委屈,恐怕护不住。”

“爹娘说了,往后不求你大富大贵,只要你一生顺遂、平平安安就好。”褚琬道。

阿圆听了,眼眶发热,心里也酸酸涨涨地温暖。

她父母比她看得更清楚,人贵在自知之明,又岂能去做那种大富大贵的梦?

萧韫以后会是东宫太子,以她的身份别说太子妃,恐怕连个妾都够不着。

再者她也不想当他的妾。

如此,越发觉得离开他的决定极其正确。

此前还因这些事困扰得睡不着,这会儿跟姐姐聊了会,心如明镜似的越发坚定起来。

过了会,她道:“我以后乖乖相亲,阿娘的眼光差不了。”

褚琬听她这么说,起身撸了把她脑袋:“想明白就好,太晚了,去睡吧。”

“嗯。”

.

隔了两日,下朝后,众人出金銮殿。

自从科举舞弊案结束后,皇帝身子抱恙,早朝也只是匆匆听了几份紧要的奏折就走。

大多朝堂的事都推到了顾景尘这里,然而顾景尘是萧韫的心腹,朝堂之事自然便也由萧韫说了算。

因此,萧韫近日比较忙,几乎一下朝就脚步匆匆回澜苑。

但今日例外,他居然慢慢悠悠地喊住顾景尘。

顾景尘正边走边跟几个属官谈事呢,闻声脚步停下来:“殿下有何吩咐?”

“无甚大事,许久未跟顾丞相喝茶了,今日可得闲一聚?”

这话听得顾景尘云里雾里的,且不说景王不是这种闲来无事邀喝茶的人,就说这句“许久未跟顾丞相喝茶”从何说起?

若是顾景尘没记错,几日前,两人还在茶楼里下过棋谈过事。

不过,景王殿下要喝茶,他自然不能推辞,得不得闲都得“一聚”。

遂,顾景尘行了一礼:“下官恭敬不如从命。”

既然是喝茶嘛,那多一个人也无妨,旁边的国子监祭酒苏云平得知了,也过来凑热闹。

于是,三人就这么的乘马车去了茶楼。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尤其是景王此人。顾景尘和苏云平心照不宣,也分明瞧见了他面上的“难以启齿”,但两人皆忍住没问。

就等景王自己主动“启齿”。

萧韫喝了两杯茶后,觑了觑老神在在看笑话的两人,淡定自若地起了话头。

“顾丞相新婚如何?”

顾丞相不紧不慢,一本正经道:“多谢殿下关心,下官婚后美满,颇是知足。”

“......”

萧韫默了默,手指敲打扶手,不动声色地问:“就不曾与夫人起过争执?”

听到这里,顾景尘也品出味儿来了。

殿下养的那小姑娘前两日搬回梨花巷的事,他有所耳闻。彼时还以为两人已商量好,但见殿下这两日心情不佳,便大体猜到是闹了矛盾。

今日,想必是取经来了。

不过顾景尘也没什么经验,若要说唯一的经验,那就只有四个字“死皮赖脸”。但他堂堂顾丞相是不可能说出这种话的,故而只装作不知道:“并未有过争执。”

“........”

萧韫忍了会,淡淡瞥了眼顾景尘这个老狐狸,索性直接问:“本王的事想必顾丞相有所耳闻,近日甚是烦懑,还请两位出谋划策。”

顾丞相自诩正经人,不好开口去出谋划策旁人感情之事,便看向一旁的苏云平:“此事苏大人有经验,还请苏大人不吝赐教。”

“......?”

正在喝茶听曲的苏云平冷不防被点名,懵了懵。

他怎么就有经验了?

他跟他家夫人成亲十载,感情好得很,连脸都未曾红过。

但此时殿下看向他,实在是赶鸭子上架。

想了想,他道:“医者常言“对症下药”,敢问殿下,您与褚姑娘发生了何事?”

“........”

萧韫语塞,他能说是因为自己骗了人家小姑娘?

自然不能。

见萧韫面色微冷,苏云平摸摸鼻子,清了清嗓子道:“前几日下官看兵书,里头谈到一计‘攻心为上’。下官以为,殿下不妨借来一用。”

“哦?”萧韫问:“怎么说?”

“攻心需循循为之,褚姑娘若是不愿见殿下,殿下可写信说些好话,一步步诱之。女子心墙如砂石,看似坚不可摧,实则糖衣炮弹便可破。”

萧韫一听,挺有道理。

不过,他幽幽掀眼:“谁跟你说她不愿见本王?”

“......”

苏云平一不小心说漏嘴了,倒是忘了顾全殿下脸面。他讪笑道:“下官猜测而已,猜测而已。”

.

次日午时,阿圆练球回来,就收到了萧韫送来的信。

跟信一起来的还有婢女桃素。

桃素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口,福身行礼:“姑娘。”

阿圆不想理她,这婢女心向着萧韫她是清楚的。她慢吞吞下马,摸了摸白蛟,让小厮把白蛟牵回马厩,然后抬脚进门。

桃素赶紧喊:“姑娘。”

“有何事?”阿圆转身站在台阶上凉凉地睨她。

“姑娘,奴婢是奉公子之命过来伺候姑娘的。”这里人多,桃素不好直言殿下,便以公子称呼。

但阿圆听了,不为所动:“你的主子既然是他,那你还是回去侍奉他吧,我当不起你侍奉。”

“姑娘。”

桃素急得跪下来:“姑娘若是不要奴婢,那奴婢也只有死路一条了。”

这话倒也不全是作假。

打从两年前被安排来伺候阿圆开始,她就知道这辈子的使命就是护褚姑娘。若是姑娘不要她,那她还能去哪?继续回去做暗卫恐怕殿下也不会要她,那就只能去边疆做探子。

可边疆的探子哪里那么好做?风餐露宿甚至还得以色侍人,她可不想过那样的日子。

阿圆顿了顿,不理解桃素这话是何意,她能想象的便是萧韫把人打发卖去那些低贱的地方。

便不大确定地说:“他....他兴许不会如此。”

桃素没说话,但她哀丧着脸,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

阿圆沉默片刻,道:“罢了,你且起来吧,不过我再是不敢把你放身边使唤,你去后院照顾糖酥和花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