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孤勇(第2/3页)

陈西泽当然相信薛梨,沉声说:“如果你觉得有问题,我们现在就可以交换舞台。”

“行,那就交换,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赢我。”

说完,他大步流星朝着对面的舞台走了过去,陈西泽也去了他的舞台。

许舒阳连忙将邹雪柔拉到一旁,急切地说:“这可怎么办,你快去把电池换回来呀!”

“那截电池我怕被人发现,我我…我都扔了!”

“你扔哪儿了?”

“垃圾车里。”

“……”

薛梨看着这俩人叽叽咕咕的样子,意识到了不对劲,走过去问道:“学姐,你们在说什么,什么电池?”

“没、没什么!”

“这个时候了,你就别瞒着了。”许舒阳拉扯着邹雪柔,“等会儿主席唱着唱着,电池要真没电,那就真的完了!”

“不能说!”邹雪柔都要急哭了,“要是被主席知道了,我还怎么在学生会混啊,我都努力了这么久,我还要靠部长加分拿奖学金呢!”

“那你也不能让主席丢脸啊,那话筒随时可能没电!”

薛梨恍然间明白了什么:“你们真动手脚了!”

“不、不算动手脚吧,就…就换了个电池而已。”

“电池呢!”

“扔、扔了。”

“……”

“我现在去买新电池。”

薛梨不再耽误,转身朝着体育馆出口跑去。

两公里不算远,她是连三千米都跑过的人,这不算什么!

许舒阳也不再耽误,来到了对面的舞台上,紧张地把这件事告诉了陈西泽。

陈西泽望向台下的邹雪柔,她正坐在草地边不知所措地抹眼泪。

许舒阳很有担当地说:“主、主席,这件事是我跟邹雪柔共同的主意,对不起,我们不该在背后使阴招,这事儿之后,你要怎么罚我们都行,只要你别把我们赶出学生会,不然真的太丢脸了。”

陈西泽低头摆弄着话筒,黑眸平静,没什么情绪:“知道了。”

许舒阳愣了一下,见他好像没有责怪她们的意思,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不是…主席,您不骂我们吗?”

“我为什么要骂帮我的人。”

许舒阳一直忍着紧张的情绪,这会儿是真的有点绷不住了,吸了吸鼻子:“对不起,主席。”

陈西泽望向对面的舞台,那边的演出已经开始了,绝大多数观众也都站在许然演唱会的半场内,给他喝彩呐喊。

“薛梨呢?”他四下里没看到小姑娘的身影。

“她现在去给你买电池了!”

“我等她回来。”

许舒阳不妙地望了眼自家这边的半场。

本来一开始也有不少同学期待陈西泽的演出,但见他迟迟没有开始,也都纷纷去了对面半场,没剩多少人了。

她着急地说:“主席,要不您先开始吧,话筒应该还有部分电量,不然等会儿观众全都去那边了,咱们就输定了!”

“输赢不重要。”陈西泽漫不经心道,“今晚的演出是我送给她的跨年礼物,等她回来再开始。”

……

见许舒阳神情凝重地下了台,邹雪柔追上去,急切地问:“他怎么说,是不是要开除我了!你有没有帮我求情啊!”

许舒阳睨她一眼,深吸一口气:“主席说谢谢你。”

“什么?!”

邹雪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说什么?”

“他没怪你,也不会罚你。”许舒阳拍了拍她单薄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邹雪柔跌坐在草地上,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

她用手背倔强地擦掉眼泪,望向舞台上正调试话筒高度的男人。

他身上透着一股子冷淡的气质,神情却是放松的,完全没有因为观众稀稀落落全走了而感到失落和担忧。

他根本不在意这场比赛和最终结果,他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所以从容不迫,气定神闲。

薛梨一路狂奔,冲回了篮球场。

对面半场,许然用一首唱跳摇滚,气氛嗨得简直像在蹦迪。

而陈西泽这边却很冷清。

薛梨像个小陀螺似的冲上了舞台,急促地呼吸着,拧下了话筒的电池盒,将崭新的一对大号电池塞了进去。

“哥哥,可以开始了!”

“累不累。”

“还、还好。”小姑娘胸脯起伏着,“小猫脑子不行,但体力好!这点小事难不倒我!”

陈西泽用手背擦了擦她额间的薄汗。

薛梨推开他的手:“你快唱吧!别耽误了。”

他嘴角微弯,轻笑道:“谁说我要唱歌。”

“那你……”

陈西泽从黑色的琴盒里取出了一柄棕红色的小提琴,拿着弓弦,稍稍试了试音,似乎觉得不太准,于是又调试了一下音准,重新运弓试音。

薛梨都惊呆了,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陈西泽…竟然会拉小提琴!

“小猫,我的演出要开始了。”

“那那那……加油!我去台下看你!”

“嗯。”

薛梨下了台,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陈西泽的演出已经开始了,只见他身形笔挺,垂首运弓拉小提琴的样子,带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优雅之感。

演奏一开始,就是无比熟悉的《千与千寻》的调子。

伴随着小提琴含蓄忧郁的音色,顷刻间将每个人的记忆、都带回了那个遥远而纯美的童年时光。

她恍然想起那一次,陈西泽被姑妈罚在走廊里过夜,薛梨夜间溜出来陪着她,俩人靠在一起用学习机看动画片,看的就是《千与千寻》。

当白龙死的时候,薛梨也哭傻了。

陈西泽怕她惊醒了周围邻居,于是一边用手捂着她的嘴,一边给她擦眼泪,说白龙就算死了,灵魂也会一直陪在千寻身边,就像他也会永远陪在她身边一样。

薛梨一直记得他最后这句话。

许舒阳凑过来,打断了薛梨的回忆:“诶,主席会拉小提琴哎!你知道这事儿吗?”

“我不知道。”薛梨用袖子擦了擦酸酸的眼角,“他是这两天学会的吧。”

薛梨完全相信以陈西泽的头脑来说,短时间学会小提琴绝非难事,然而许舒阳却摇了摇头,分析道:“看他调音的动作,还有拉琴时的姿势,还有他刚刚这一首曲子,绝对是专业的音乐会水平!不可能是短时间学会的!”

“你是说他一直都会拉小提琴啊?”

“肯定啊!”

薛梨满眼崇拜地看着舞台上的男人:“这什么宝藏男朋友啊!”

许舒阳:“嫉妒哭了我。”

就在俩人说话间,陈西泽凄美忧郁的调子一转,毫无违和感地衔接了久石让的另一只曲子《summer》,调子轻快活泼。

而他一遍拉着弓弦,嘴角绽开了清雅的笑意。

“《菊次郎的夏天》!”许舒阳听出来了,“我最喜欢的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