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第2/2页)

现在就是有一些为难。

奚言:“……但我已经约了我闺蜜了。”

许泽南:“我可以另外再开一辆车。”

因为钱小阳的爸爸也会一起去,其实如果他一起去的话会更方便一些,奚言没再拒绝了:“嗯,可以。”

“那就看你今晚的表现吧。”

她说了这句。

她似乎也没想,他作为孩子的爸爸来拜访孩子的外公外婆,得到一个关于孩子父亲身份的认可,其实也谈不上什么表现不表现。

而她早已经认了他这个孩子爸爸的身份,又为什么要再看他的表现?要看他哪方面的表现?

等到了江城帝苑,许泽南倒也没有像他刚才在车上表现出来的那样轻松淡定了。

因为除了孩子爸爸这层身份,他还是有一些作为别的身份的储备,想给二老留下些好印象的。

他提议:“要不,我先上去?”

奚言不解:“嗯?”

许泽南解释说,像他这种情况在她父母眼中应该是属于妥妥的渣男前任了,再怎么温和的父母见到他都是会生气的。所以,他想要一个人先上楼去接受一下教书育人的老师的批评和教育,免得她也受到牵连。

奚言觉得他这模样好笑。

有些笨拙,就像明明是两个人一起犯的错,但那个好学生却挺身而出兜了底,他主动提出让另一个犯错的同学在教室里等着,而他自己去老师办公室承认错误,独自接受老师的批评和惩罚,好让另一个同学逃过一劫。

作为一名老师,奚言也不是没见过好学生认错的场面,她没觉得多好奇,他既然想自己一个人先上去,那奚言也就同意了他一个人先上去。

她先去停车。

许泽南手里提着赵秘书准备的礼品,轻车熟路地上了楼,他在电梯厅里换了鞋子,又对着电梯厅里的镜子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使自己看起来阳光干净。

当然了,赵秘书用的是另外一个形容词。

人畜无害。

他说:“老板,你首先要让人看起来人畜无害。”

虽然已经有密码了,但毕竟现在是以客人的身份登门拜访,许泽南抬手摁了门铃。

熟悉的粉红猪小妹的铃声音乐响起。

小繁说,这个不叫粉红猪小妹。

这个叫小猪佩奇。

等待开门的同时,许泽南在想,来开门的会是谁呢?活泼可爱的女儿,还是清清冷冷酷酷的儿子?

又或者是言言那有宗教信仰的父母。

但——

都不是。

或者说,不完全是。

开门的是一个穿着打扮素雅的男人。

男人穿着长款的褙子风衣,素净的小领条纹衬衫,胸前挂着方形蜜蜡吊坠,衣着宽松,袖子偏长遮去半只手的长度。

他单手抱着小繁,手腕上不佩戴手表,只绕着宽松的沉香手串。

男人身高比他略微矮一些,但气势不输不减,深色系衣品出尘脱俗,绝不是赵秘书所说的深色使人沉重。

出众的外表,独特的穿衣风格。

几乎是让许泽南一瞬间想起他是谁。

奚言和许泽南分手以后。

许泽南不是没去找过她。

相反,他通过她的朋友们打听到她去了哪里,他忍不住跑去找过她几次。

他看到就是眼前这个男人陪她一起去的妇产医院。

这个男人几乎是和她形影不离。

他没有理由像个疯子一样对她死缠烂打。

但他也有他的不甘心。

他在妇产医院外的小旅馆住过一段时间,他站在二楼的掉了漆的绿皮房间里,推开窗,就这样每天看着妇产医院的大门。

他甚至阴暗地期待过,她哪天来的时候是一个人。

这样,他似乎也能有一次带她私奔的勇气。

但他等到的是——

她每隔一周会来一次医院。

而这个男人总是耐心地陪在她身边。

男人跟他不是同一种类型,在见到这个男人以前,他一直觉得男人都应该是他这样直来直去的直球。

至少,他身边的朋友都是这样的。

可,他看到的是——

她刚动了动腿,男人就蹲下身去捏着她的小腿腹。

他们在说话,他想,男人是不是在问她是不是腿抽筋,因为他看到他们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手里提着钙片、铁和锌。

不像他——

刚才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她是不是鞋子里面钻进去了硌脚的小石头块儿。

她鞋带散了,男人又蹲下身去帮她把鞋带绑好。

不像他——

总要她皱着眉头说:“许泽南,我鞋带松了,你快帮我系上。”他才会知道要蹲下去给她系鞋带。

他们每一回来去,交通工具都是一辆宾利车,他想,男人能带给她富裕的生活品质。

不像他——

刚度过父亲七七四十九天的守孝期,烧完墓碑前最后一柱香,等待他的是不算轻松的债务纠纷和无法确定的未来。

……

在这些日子里,许泽南一直回避不让自己想起的男人,就这样出现在他的面前,出现在了奚言和两个孩子的家里。

他从里面为他打开了门,小繁被他抱在手上。

许泽南向来是个能在紧迫中保持冷静的人。

他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你是?”

而奚时礼已经在十五分钟之前得知了有谁要登门来,他已经决定好了要将他一军。

奚时礼笑得谦谦:“泡泡跟我姓,小繁也跟我姓。”

他话中却不无挑衅:“你说我是谁?”

“你是谁呀?”小繁抬起肉肉的小手,一把捂住他的口鼻:“你是亲爱的舅舅呀。”

似乎是觉得这样的介绍不足以体现舅舅的魅力,小繁看着门外站着的许泽南,“嘻嘻”地笑起来:“舅舅叫奚时礼,手机号码是1783****0527,微信同号。”

小小的人儿声音清脆响亮,充满孩童的单纯。她似乎是在为自己能记住舅舅的手机号码而得意,但谁又知道她不是在为谁而解围?

“……”奚时礼一秒破功,无奈地弯下腰,把原本抱在手上的小繁松开在地上:“下来吧,你这个小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