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荒村祭祀(第2/2页)

他从没觉得自己的童年有哪里不好,相反,去了大城市之后,他常常怀念在山里的日子。

外公很高大,还会做一手好菜,家里还有五花肉罐头,教他下象棋,输了就耍赖,总是拍着他的头,希望他当一个正直的好人,最好也能从医。

周围的村民也都很好,他们尊敬外公,所以都很喜欢他。

他小时候没吃过苦,上山下河,都是他的强项。

后来去了城市,他妈妈对他也很好,她一个女人,在大城市无依无靠,带着一个半大小子,周围邻居的闲言碎语几乎要把她淹没了,他亲耳听见邻居在楼下的桌边议论他妈妈年轻的时候可能是只鸡,怀了客人的孩子,不得不生下来。

听见她们说她这么多年不成家,原来是因为年轻的时候不检点,是个贱货。

男人则说早知道她是个婊子,就直接上手了。

闲乘月去掀了桌子,把嘴唇咬出了血,他没揍女人,却打不过那些中年男人,后来还是他妈妈下班回来,把他带去了医院。

她以为她是他的耻辱。

无论闲乘月说多少次,她都不信。

但闲乘月一直认为,他是她的耻辱,是他毁了她的一生。

如果没有他,她已经像所有幸福的女人一样生活,她可能会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小孩,又或者没有,但她总能抬头挺胸走在阳光下,而不是被人指指点点。

变故发生在高二那年。

闲乘月没有再想下去。

他要活下去。

他拖累了她一生,怎么敢轻易去死呢?

哪怕千疮百孔,受尽磨难,眼睁睁看着别人去死,他都要活下去。

闲乘月把鸡扔到了屋里,用山上捡的细藤条把它的脚和桌角捆了起来,然后才去看宿砚。

林敏正在给宿砚擦汗,这里没有破伤风针,也没有降烧药,真出了事,宿砚也只能自认倒霉。

“天亮了才能给他喝水。”闲乘月坐到床边。

林敏点点头,她声音温柔:“闲哥、你、你睡吧,我看着砚哥,我明天白天再睡。”

闲乘月点了点头,他躺下去,很快就睡着了。

忙了一天,这会儿应该已经凌晨两三点了,明天是最后的期限。

总有人会忍不住。

翻了个身,闲乘月鼻尖是血腥味和泥土的味道,但他没有醒,似乎不觉得难闻。

林敏看着闲乘月的睡颜,悄悄的用目光描绘他的脸部轮廓。

他像一个梦,而不是真实存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