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现实(第2/5页)

宿砚:“闲哥,你考虑一下,你要是自己成立公司,佣金就是你自己拿。”

闲乘月敲响了宿阳家的门,没有再给宿砚一个眼神。

宿砚自讨没趣,但也不生气,依旧笑吟吟的看着闲乘月。

“来了。”里面的人喊了一声。

门开的那一瞬间,开门的男人呆在了原地,表情跟被雷劈了差不了多少。

“宿、小砚,你怎么来了?”宿阳人瘦,脸上也没什么肉,总有种说不出的猥琐感,三白眼鹰钩鼻,唯一跟宿砚相似的地方,大约就是脸型了,他甚至不敢直视宿砚的眼睛,微低着头说,“有什么事咱们换个时间再聊,我今晚还有事……”

宿砚挑眉笑道:“我不来怎么知道你已经准备好把那串珠子拿去卖了?”

宿阳站在门口,他没让宿砚进去,抿着唇缩着脖子,小声说:“小砚,你也知道我家现在的情况,当年分家……”

宿砚:“分家?我父母的钱,不是你爸妈的钱,分?”

宿阳看了眼闲乘月,连忙转移话题:“闲先生,不好意思,今晚可能不能聊了,要不我们换个时间?”

闲乘月也对别人的家事不敢兴趣,他点点头,露出一个标准化的微笑:“那就之后再约时间吧,我先走了。”

“等等。”宿砚忽然抓住了闲乘月的手腕。

闲乘月的眸光一冷,正要甩开的时候,宿砚却自己松开了手。

“朝珠的事我也晚点再跟您说吧。”宿砚冲宿阳微笑,看在宿阳眼里是说不出的阴险狠辣,宿阳咽了口唾沫,之前说的大话瞬间烟消云散。

没人比他更清楚自己这个侄子。

他大哥还活着的时候,宿砚都从没听话过。

宿砚似乎生来就是个怪胎,他脾气很古怪,这一秒还在笑,下一秒就能阴沉着脸发脾气。

而且无比记仇,十年前的仇他能记到现在。

大哥大嫂死后,宿砚没有分给他们这些亲戚一点遗产,还把他们全部赶出了公司。

偏偏他自己并不珍惜,只是请了职业经理人打理公司的产业,自己游戏人间。

宿阳恨宿砚,恨不得宿砚去死,却又不敢动宿砚。

因为他知道,如果他没法一击毙命,一次整死宿砚,留宿砚一口气在那,宿砚总有一天会让他死得无比凄惨。

“闲哥,我请你吃宵夜。”宿砚追着闲乘月进电梯。

似乎他已经忘记了自己今晚为什么会来这。

进了电梯之后,宿砚一反刚刚强硬的态度,低着头,情绪低落地说:“他是我小叔,没比我大多少,我爸是大哥,初中毕业就出来闯荡,正好当时互联网才发展起来,他就成立了公司,刚开始是代理硬件,后来搞研发,挣了不少钱。”

“八年前,我父母出了事,亲戚们就像忽然换了一张脸。”宿砚叹了口气,“我那时候想不到,我父母出事,他们的第一反应不是伤心,而是我父母的股权和遗产。”

宿砚的声音越来越小:“闲哥,我没骗你,我除了钱,真的一无所有。”

闲乘月同情的看了宿砚一眼。

宿砚眼睛一亮,立马再接再厉:“这话我也只能跟闲哥你说,跟别人说,别人都觉得我在装相,有钱不好吗?他们恨不得死父母的是自己,觉得我无病呻吟。”

然而闲乘月的同情心在现实中也很有限,他走出大楼后对宿砚说:“我希望我们在现实中不要再碰面了。”

“那串朝珠现在既然无法确认持有人,我回去之后会取消宿阳先生的委托。”

宿砚的笑容僵了僵,但很快他就笑道:“好。”

“既然今晚是最后一次见面,闲哥赏脸,我请你去吃宵夜,就当谢谢你在里世界里帮我。”

闲乘月有瞬间疑惑——他帮宿砚了吗?

宿砚看了眼自己的腿。

哦,帮了。

闲乘月:“好。”

两清之后,宿砚应该也不会再缠着自己了。

宿砚开来的是辆迈巴赫,一千多万。

奈何闲乘月对车没有研究,知道值钱,但具体值多少他不了解,他自己的代步车是一辆二手北京现代,买的时候只花了八万,也够用了。

晚上九点多的城市灯火璀璨,路边行人脚步轻松,情侣凑在一起逛街,父母带着孩子散步,年轻人正要开始夜生活,闲乘月看着车窗外,目光难得有了温度,变得无比柔和。

“我朋友新开了一家私房菜馆,就去那儿吃吧。”宿砚看着前方的路,余光瞟向闲乘月。

不说话不动作的时候,闲乘月就像一幅画,一旦动起来,闲乘月就成了食人花。

闲乘月就像一个巨大的谜团,越是靠近他,就越是像剥去他的外壳,一层层往里深入。

私房菜馆在一条小巷里,十分隐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搞地下党接头。

宿砚点了几份小菜,然后就是酒。

老板不在店里,宿砚也不必去打招呼,一边给闲乘月斟酒一边说:“如果下次还有机会跟闲哥你进同一个里世界就好了。”

闲乘月很少来这种私房菜馆,他吃饭基本都是去小店,一份盖饭或者一碗面,方便快捷,味道还不错。

“闲哥,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应该就不会坐在这儿了。”宿砚举起酒杯。

闲乘月跟他碰了碰,然后一饮而尽。

闲乘月的酒量是练出来的,他喝再多都不会上脸,就连喝醉了吹吹风就能很快清醒。

宿砚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越说越起劲。

闲乘月沉默的听着,觉得宿砚就差把他今天穿的内裤是什么颜色说出来了。

宿砚的人生被他自己三言两语说出来。

父母活着的时候,他是有父有母的“孤儿”。

死了以后,他是无父无母的大龄“孤儿”。

身边群狼环伺,他是一只可怜无辜的小羊,随时可能被恶狼分食。

钱就是催命符。

“闲哥……有时候我觉得活着挺没劲的……”宿砚看着闲乘月,眼里似乎有水光。

闲乘月平静的看着宿砚。

宿砚继续说:“从没有人保护过我,只有在里世界里,站在闲哥你身后的时候,我才有安全感。”

宿砚:“我穷的只剩下钱,但闲哥你连钱都不愿意收……”

宿砚喝醉了。

但也不算很醉,脑子在清醒和不清醒中间摇摆,闲乘月给他叫了个代驾,扶着他站在路边。

被街边的晚风一吹,些微醉意瞬间离闲乘月远去。

反而是宿砚似乎醉的更厉害了,他似乎不满足于只被闲乘月扶着,双手像有自己意识一样抱住了闲乘月的腰。

光是抱着也无所谓,闲乘月在这方面并不敏感。

然而宿砚的手掌滚烫,就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衣,他的手微微移动,就像在抚摸。

闲乘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