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玩得大一点

1112年秋, 也就是政和二年,全年都很平淡,除了皇帝依然在修宫殿, 蔡京依然在盘剥百姓外, 就是汝州的流民越来越多,因为稻田务最近业绩很好,受到上官的表扬, 所以他们准备在整个山东推广他们清田政策,坚决清查所有田契,有错杀没放过。

赵士程则为自己的便宜徒弟打算起来, 王洋的想法是好的,但他教出来的徒弟,却不能没有一个施展的平台,学得再多,没有施展的机会,过上三五年, 便会忘却得差不多了。

这个就很麻烦,有宋一朝, 最忌讳的便是割据政权, 无论是地方官还是将领, 在同一个地方驻守都不能超过四年,就怕哪个官员长居一地, 尾大不掉。

所以,最简单的方法, 莫过于再建几个新镇这样的地方, 派出人前去治理, 作为后备力量。

但以如今宋王朝的体量, 如新镇这样的大集群,不能太过密集,否则就会相互卷起来,甚至可能出现恶性竞争。

得选个远些的地方,而且是王朝不易管理的地方。

赵士程随手拿了一张简易地图,挨个地方看,看哪里比较适合。

有三个方向可以选择,一个是西北,那边民风彪悍,有刘家和种家遮掩,那里的很多事情都能处理掉。

另外一个是南方的海南儋州一带,那里说是大宋治理,但其实有自治没区别,朝廷都是把重罪的文官放在那边,自然也不会给那边的官员太好的待遇,听老爹说那边的大风极多,衙门连屋顶都是破烂的,许多汉大户在那边开垦土地,以富为雄,豪富兼并,还会俘掠本土的黎人为奴。

另外一个就夷州,后世的台湾,那里如今还是土著,大宋的手没有伸到那里,就是环境恶劣,且一切都要重新开始。

赵士程思考许久,不得不说,这些地方都太过遥远,人放过去了,能不能打开局面,都是很大的问题,而且,王洋不愿意去,他还得再找一个意志、品性、智商都过得去的人物重新开始。

想到这,他忍不住叹息一声,若他是皇家直系就好了,到时毒死那几个废物上位,当然就能大刀阔斧改进,可是他是旁系,想继位,至少得一两千宗室,才轮得到他上位,至于说起兵造反,这就更麻烦了,如今的皇帝废物是废物,可天下还不到烂透的地步,有一点良心的文官,都不可能追随造反。

而大宋一朝优待士大夫,这些人也许别的不会,但一死报家国还是能做到的,想要改变这个朝代,他必须收得天下人读书人的心,再说了,若是篡位,得位不正的后果,大宋不就是最明显的例子么。

一旦他透露出反意,造成伤害,不一定会比金人南下轻。

所以,他必须蛰伏,等着天下将乱时,尽量保持华夏大地的实力,挽大厦于将倾,这样才能被天下承认,他只有一个人,一次机会。

唉,怎么又想那么远了。

赵士程将有些涣散的眼神重新聚焦,看向那张地图,做下决定。

大人才做选择,聪明的小孩子当然是全都要!

北方有种家和刘家相助,要铺开摊子并不难,南方,当然就要把自己的大蒜素胶囊,要是能再把青蒿素、血虫药拿出来,有这些东西,只要脑子用得好,就不难打开局面。

再者说,只有这些药品跟上了,才能说开发百越和夷州。

比如现在名叫交趾的越南,朝廷当年攻打了几次,但都败在十万大山带来的疟疾里。

青蒿素正好就是山东产的黄蒿中提取的,在密州这里也算是就地取材了,不过无水酒精的科技树也要点一下了……感觉又要忙起来了。

搞这些事情的同时,还有最重要的事情,他需要再去骗三个比较厉害的人物,这可真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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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士程素来不会为难自己,他思考数息后,又去找了如今的密州知州,张叔夜。

张叔夜到密州已经一年多,在这个职位上十分适应,他最近正在死磕治河,没事就上山下乡,试图修一条能大面积灌溉的沟渠出来,造福乡民。

今天,张叔夜正好忙完了,看到赵士程过来,便吆喝着儿子去准备茶水,将小公子邀进了府内。

两人相互问候寒暄了几句,张叔夜便调侃道:“平时想见小公子,那可不容易,如今小公子竟主动上门,想来不是玩乐吧?”

他的心情还算不错,先前靠着小公子,他救助了一位忠臣之子,后来依靠着铁甲批文,他在西北诸军有了一定的人脉,等在密州任完三年,便能尝试着去西北,试着挣一挣军功。

“不错,知州你素来对朝中之事知之甚详,可知如今朝中有什么可用之才,被贬在外,未入朝中?”赵士程也不拖沓,直截了当地问。

张叔夜微微沉吟:“这可就多了,前些日子蔡京复位,张相便被贬为邓州知州,以蔡京心性,想是还要再往下贬。”

赵士程摇头:“张商英失势得也太快了,可惜这人份位太高,我拿不住,换一个。”

张叔夜于是又道:“户部尚书陈显,因对官家进言‘再用蔡京,士民失望。’,若得管家不悦,贬陈显知越州。陈显气节高远,便直接致仕归乡了。”

赵士程还是摇头:“不行,年纪太大,难以东奔西跑,不合适。”

张叔夜心说朝廷诸公在你口中,简直如菜园般让你挑拣了,你可真不好伺候,但还是继续道:“不要年纪大,不要官太高,小公子,你这是找什么……行吧,我族弟张克戬,本是东京卫尉丞,前两天让蔡京免官,闲赋在家。”

赵士程眼前一亮:“这个好这个好,我就要他了!”

张克戬啊,在太原保卫战中抵挡了两次金军,最后一次挡了金军半年,最后因为孤立无援战死殉国,而且此人极为刚直,为官时依法施政,严惩违法乱纪之行,这样的人,比张叔夜也不差。

张叔夜闻此言,摸了摸下巴上一缕美须,叹息道:“吾弟如今对朝廷甚是失望,并无再入仕之心。”

赵士程小手一挥:“没事,你把他邀请过来就好,剩下的事情,我来解决。”

这种人,一旦拉入伙了,完全可以去西北打开一番局面,得到就很赚。

张叔夜叹息道:“小公子啊,你这船不好上,我这族弟生性刚直,怕是要冒犯到你。”

赵士程歪了歪头,懒得理会他其中的深意,直接道:“老张,听说你最近想修个水渠,我给你五千贯,够不够?”

张叔夜一滞,瞬间心动,但还是义正词严地道:“多谢公子,但老夫还是更想听听,你上次说那束水冲沙能不能说得更细致些?”

赵士程不满地看了他一眼:“你这一个弟弟,还要卖两个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