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融化

方来自弹自唱了《姑娘》, 看着板正老实的男人弹起这首歌来竟然莫名地撩人,手飞快轮拨琴弦,像是在女孩儿皮肤上弹奏。

陈黎贴着苏青杳的耳廓咬牙切齿:“他手好大好漂亮!我要泡他!”

因为借吉他这事,苏青杳对方来的观感很好, 难得的表示赞同:“等会儿我来当你僚机。”

自由活动, 大家各自心照不宣地搭成小团体聊天, 玩游戏。楼祁身边的女生无疑是最多的,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陈川泽笑眯眯地看着苏青杳, 正想开口说些什么, 楼祁不知为何到了他们这边,带过来七八个女生。

“玩不玩游戏?”楼祁笑问。苏青杳本不想答应,但见方来也在人群中, 想了想,应了下来。

众人玩得很简单, 就是抽鬼牌,抽到王的人可以命令抽到鬼的人任何事,或者问任何问题。说直白点,还是真心话大冒险。

这是能最快活跃气氛, 拉近距离的方法。

几轮下来, 苏青杳都没有抽到王或鬼, 低调地待在角落的座位走神。方来抽到了鬼, 难得正好也是陈黎抽到王, 陈黎笑嘻嘻地问方来:“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儿?”

先前大家都比较拘谨,顶多玩一下大冒险, 鲜少有人上来就问感情方面的内容, 陈黎这一问, 方来脸立刻红透了, 但小麦色的皮肤看得不明显,只看出他的羞涩。

轻咳一声,方来低声回答:“没有特定的标准,但最好是开朗外向……的。”,他声音变得逐渐微弱。

话没说死,陈黎冲他挑眉,眼里带着玩味和挑逗,方来一抬眼看到她的眼神,登时别开眼,嘴角却不自觉地勾起。

有戏!苏青杳和陈黎交换了一个心知肚明的喜悦眼神。

楼祁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苏青杳,轻笑一声,主动从别人手里接过那一叠牌,修长的手指如同新云流水般洗牌,像是在变魔术。

这一次,苏青杳抽到了王,而好巧不巧,楼祁拿的鬼。楼祁似笑非笑地食指和中指夹着鬼牌扔在桌上,和苏青杳对视上,表情带了无奈。

苏青杳微微拧眉,怀疑楼祁洗牌的时候动了手脚,不然怎么到他洗牌就抽到特殊牌。

抽到鬼牌的人不能拒绝王的要求。苏青杳坐在楼祁对面,两人隔着一张桌子。他身边坐着胡思琪,正紧张地盯着自己。

苏青杳蓦地笑了,眼神温和地眨了眨眼,笑道:“这样吧,楼总,你和你右手边的女生加个微信,怎么样,不算为难你吧?”

胡思琪眼睛一亮,投过来感激的眼神,她正好就坐在楼祁右手边。

楼祁眼神一黯,嘴唇微微抿起,微不可察地蹙眉,嗤笑一声:“行。”

加了微信,他再次洗牌,动作明显粗鲁不少。又玩了两轮,楼祁似是觉得无趣,忽的起身,把牌扔在桌上,懒洋洋地说了一句:“走了。”

不带一句解释,直接往门外走。

在场所有人看着他施施然离去的背影愣了。楼祁是组成这个局的核心,他一离开,其他人也没了兴趣,纷纷散去。陈黎逮到机会叫住方来加了微信,两人聊得很嗨。

苏青杳本就兴致缺缺,给陈黎发了个信息,就打算回宿舍。

走到门口,陈川泽从身后追上来,略显紧张地喊她:“青杳,我送你回去吧?”

突然听到这么亲昵的称呼,苏青杳愣了半秒,才反应过来婉拒:“不用了,离得不远……”

话还没说完,楼祁从门外侧边进来,勾着唇角眼里带笑盯着苏青杳,挑眉喊:“苏老师,我等你好久了。”

他不是早走了吗?怎么还在这儿?苏青杳一脸莫名,犹豫了几秒。

楼祁不给她愣神的机会,长腿一迈走上台阶,握住苏青杳的手腕往停车场走去,丢下一句:“不好意思啊哥们儿,你来迟了。”

陈川泽没反应过来,苏青杳就被楼祁带走了,他嘴唇半张眨眨眼,半秒后无奈地低笑一声。

腕骨被楼祁的手指有力的握紧,他的手心滚烫,苏青杳无法挣脱,疼得倒吸口冷气。听到苏青杳的低呼,楼祁手上的力道蓦地一松,她挣脱开来,揉着手腕瞪他。

停车场空旷一览无余,高大的照明灯塔足有二十米高,矗立在广场中央,白色的光照得地面仿佛铺了一层霜。有飞虫在光里飞舞,啪一声,一只飞蛾落在地上,然后腾空而起。

楼祁长呼出一口气,双手插兜道歉:“对不起,弄疼你了。”

“没事。”苏青杳不想和他纠缠,冷着脸转身要离开。

楼祁在身后喊住她:“我送你回去。”

苏青杳再三拒绝,楼祁静静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痛意,稍纵即逝。他带上笑容,问:“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什么?”苏青杳抬头看他,煌城昼夜温差极大,到了夜晚温度不过十几度,一阵风拂过,她冻得一阵瑟缩。

她穿着一字肩长裙,肩颈和背在萧瑟的风中显得尤为单薄,光裸的手臂起了鸡皮疙瘩,苏青杳忍不住双手抱着手臂。楼祁轻啧一声,脱下机车外套。

眼前一道影子靠近,后背被外套盖住,冷意顿时消散。衣服上还带着楼祁的体温和木香,像是被他拥在怀里。

苏青杳耳尖微微泛红,听见楼祁低低的嗓音无奈道:“你是在帮我和那个女生牵线?”

“她叫胡思琪,歌舞团的首席,优秀又漂亮,不好吗?”苏青杳抬起清凌凌的双眼反问。

这一双眼睛无辜善良,看得让人都要自我怀疑是不是不该生气。楼祁都怀疑她在pua自己。

楼祁气乐了:“好,很好。你都开始帮我物色对象了。”

“我以为你喜欢这种白天鹅一样的,多出色。”苏青杳说着,脑海里忽的窜出一个名字,她下意识地开口,“她比时澜还漂亮……”

“时澜?她两年前就结婚了。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楼祁拧眉,喉结滑动,“上车说,你会着凉。”

出门前就发的滴滴订单被取消,苏青杳看了眼手机,无奈地放弃网约车,搭楼祁的车回宿舍。

车里比较暖和,苏青杳脱下外套要还给楼祁,楼祁看了一眼,启动车子,随口道:“扔后排吧。”

苏青杳解开安全带,把衣服往后排扔,衣服却掉在了地上,她起身想将上身攀到后排去捞外套,腰间忽然被楼祁搂住,耳边是他热热的呼气:“我拿吧。”

坐回座位,身体带着些许温热,苏青杳肢体僵硬地看楼祁长手往后一捞,将衣服捡起随手甩在后排,挂上档,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和时澜从头至尾都没有那种关系。当年是因为我需要她介绍心理医生给我妈治疗,我和她才走得比较近。”

更多的细节,楼祁没有多说,虽然时过境迁,但他依旧没有随意告诉苏青杳,时澜当年生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