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2/2页)

“将军可是在忧心什么?”

“这人虽有仁义之名,却不好功名,更似任侠。”高顺淡淡地说道,“我问你,我辈武人,最看重什么?”

“兵书有云,‘将者,智、信、仁、勇、严也’,将军既有此问……”

听到功曹不知所云的猜测,高顺心下叹了一口气。

——无论是为兵为卒,为将为帅,最重要的都是忠诚。

文远曾经夸赞过这个少年“金帛不能动其心,美色不能移其志”,如此品行高洁之人,的确难能可贵,如果能得他一片忠诚,愿效死命,对都亭侯则有百利而无一害。

但这个年轻人至今未曾开口表露过出仕的意向,都亭侯也未曾着意笼络,就理所当然地将他丢到军营来历练,这番行事就很不妥当了。

……然而都亭侯行事本来就不考虑“妥当”这回事。

否则怎会以臣弑主,在董卓的蛊惑下杀了丁建阳呢?

弑主之人,何以言忠?他又如何能开口,教那少年忠贞事主的道理?

他与文远想法颇为一致,只能寄希望于陆悬鱼与并州人相交日久,自然归心,到时方能收入麾下。

但在此之前,只希望时局莫再有什么变故。高顺这样忧虑地想,若这少年有一日站在他们的对立面,那也许会是相当可怕的敌人。

高顺这样复杂的心思,反正陆悬鱼是想不到的。

士兵们渐渐与她熟络起来,刚开始她去哪一伙抢饭吃,人家都会用两只眼睛怒视她来表达敢怒不敢言的丰富感情;

后来她去哪一伙抢饭吃,成了营中士兵们十分热衷赌注,大家会研究她的规律,看她喜欢跟谁吃饭,讨厌跟谁吃饭,甚至还有人传授《陆悬鱼吃饭行动路线之我的心得》这种奇葩玩意儿;

现在她捧着饭碗走进营地时,已经有人开始冲她嚷嚷了,“你是不是半个月都没来我这一伙啦?”

“你看这个人是不是挨打有瘾了!”

“再赌就光屁股挨打!你穿的是赵大狗的裤子!我是认得的!”

“你才把裤子输光了呢!我的裤子是拿去让人家缝补了!”

“你昨儿也这么说!”

“前天也是!”

“少废话!”某个脸上消了肿的士兵跑过来,一脸期待,“你今天来不来我们伙吃饭啊?”

【……他们是抖M吗?】她有点恍惚,还有点感动,【还是我变得比以前讨人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