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第2/4页)

郝靖根本无从反抗,唯有被杭露侬强迫性逼退脚步,慌乱看着她,生生挨下她充满蔑视的戳头动作。

最终她没稳住步子,一个趔趄后仰摔倒在地,浑身黏满地上的蛋糕,姿势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杭露侬居高临下地站在她眼前,视线倨傲睥睨。半晌后,她弯低腰身,伸手弹走泼落在郝靖身上的枸杞。

“讨论我有什么资质之前,你不如先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她红唇挑起,目光却毫无笑意,

“再让我听到你背后非议我家人,下次泼你脸上的,可就不是温茶水了。”

说完,她缓慢直起身。

将手中保温杯递给身后助理,转身走去说闲话的男人面前,顺势一脚踢开已经被她踩烂的手机。

男人心虚又要装,挺了挺腰板,开口发问:“杭露侬你要——啊!”

杭露侬抬脚直接踢在他的小腿骨上,在男人吃痛弯腰的刹那,她慢吞吞地摘掉墨镜,冷嗤一声,扬手就是一巴掌呼过去,

“别用你那张臭嘴,叫我的名字。”

男人疼得大口吸气,好半天才缓过来,像是被彻底激恼,张口就骂:“你他妈算个什么逼东西,真以为岑祚舟能过来给你提鞋呢?”

他骂得不解气,紧跟着抬起手就要朝她狠狠揍过去——

然后,

他碰到杭露侬之前,

整个人被死死按趴在地上。

不是杭露侬的保镖。

是岑祚舟的。

是石瑀。

有点愣神的一刻,杭露侬被人捉住手腕施力拉去身后。她怔忪仰头,望见岑祚舟从她的助理手中接过她的大衣,撑开两侧,稀微歪头示意。

眨了眨睫,她轻轻抿唇,试探着走近他转身张开两只手臂。

岑祚舟微微低头,然后在所有人的震诧瞩目下,替她穿好大衣,动作慢条斯理,自然而不刻意,耐性极好。

所以他这是……

给足了自己面子的意思么?

即便她刚才大言不惭地撒谎说他“非自己不再娶”,为自己“守身如玉”。

杭露侬背对着他,抿紧唇,却怎么也收不住因窃喜而疯狂扬起的嘴角。

“石瑀,赔钱给老板。”

岑祚舟瞥了眼满地狼藉,冷漠睨向对面嚼舌根的男人,口吻寡淡补了句,

“这顿下午茶,我们一并请了。”

“好的,岑先生。”

狼狈二人组哪里敢出声,甚至连抬头跟眼前这位他们口中“被绿的首富”对视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全程哆嗦着低头。

而一旁的杭露侬丝毫没心思再留意这边的情况,她迅速挥散自己的人,小声命令他们不要跟过来。

她也不想犯迷糊啊。

可是……

可是岑祚舟说“我们”诶……

不是“我和她”,

而是“我们”。

“走吧。”岑祚舟侧眸撩她一眼。

杭露侬忙不迭点头,小步迈开跟在岑祚舟身侧,走了几步还伸手扯了扯男人的衣袖边边。

几分钟前,她身上那股子目空凌傲的劲儿又一次消褪殆尽。

因为岑祚舟。

只有岑祚舟。

目送两人离去背影的贝雷帽女人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回过神,咕哝一句:

“啊这…怎么有点好磕。”

……

“我那个、我刚才没有欺负人。”

车上,杭露侬率先打破沉默,想到重逢后两次见面好像都是自己在打人,她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一句。

另外还需要解释的是:

“是他们先骂你,不光骂你还敢说小浪,这种狗东西放年轻时候我早一拳一个了,我……”

倏尔瞟见岑祚舟沉默投来的视线,她迅速收住没说完的狠话,清咳一声,眼神不自然地轻声多说了句,

“我不是故意撒谎的。”

“撒谎什么?”岑祚舟淡声反问。

杭露侬飞快飘开目光,小声嘟囔:

“就……说你非我不再娶…为了我守身如玉什么的啊……”

岑祚舟眉梢微动,眯了眯眸子,倏然打断她的话,口吻平静地告诉她:

“也不算撒谎。”

“什么?”杭露侬怔住。

她扭头,见到岑祚舟从善如流地撤开视线。停顿了好一会儿,就在杭露侬以为他不会再接话的时候,忽然听到旁侧男人低沉有力的一句:

“我的确只有过你。”

发现父亲带着陌生女人回家的时候,岑浪正半倚在超跑前,懒懒抽着烟等在公馆门口。

瞥见岑祚舟的车停入车位,他掐了烟,双手插兜低头走过去,不料无意掀眼的一秒,他看到石瑀恭敬打开后车门,从里面迈下来的人不是岑祚舟。

——是个女人。

他没见过的女人。

不对,这么说并不妥当。

应该是岑浪活这么大以后,第一次见到他父亲身边有女人,还带回了家。

岑浪勾唇轻啧,视线不动声色地在两人之间来回扫一眼,挑了下眉。

“爸。”他懒淡开口。

岑祚舟应了声,“嗯。”

当发现儿子的眼神中伏藏些许意外与戏谑时,他稍稍眯眼,顺着岑浪凝落的目光一同看向对面的女人。

接收到父子俩同时望过来的注视,杭露侬也并不觉得窘迫,径直走去岑浪面前,伸手向他自我介绍:

“你好,我是你母亲。”

非常诡异的画面,

无比古怪的气氛,

“我是你母亲”这句话已经够匪夷所思了,偏偏前面还要再加句“你好”,更荒唐了。

岑浪哼笑了声,并未意识到杭露侬话里的含义,他抬手半握了下算是回礼,瞟了眼岑祚舟,淡淡调侃一句:

“你们这进度还挺快。”

刚见面就要当他母亲了。

听出来他误会的意思,杭露侬正欲出声再深入说点什么,不料岑祚舟在这时倏然开口,代替她做出解释:

“杭露侬,你母亲,我前妻。”

岑浪愣滞了下,用足足一分钟来理解他的话,然后才恍悟过来父亲的意思。

原来这就是那位,

在他还没记事的时候就抛夫弃子,

与他素未谋面的“母亲”。

岑浪慢慢敛起唇角笑意,冷淡移眸瞥她一眼,没再吭声,只是眉骨紧锁。

……

“区区蝼蚁,也值得你跟我开口。”

书房内,岑祚舟将徐嘉合的商业犯罪证据扔到桌面上,话音稀微不解。

“有人会开心。”

岑浪打开档案袋,从里面抽出文件眼速飞快浏览一番,勾了下唇,随后将文件插回去装好,“谢了爸。”

岑祚舟没什么在意,坐在皮椅上,抬起目光,语气稍染严苛地问他:

“打算什么时候履行承诺?”

岑浪动作微顿,放下文件坐在他对面,眼色深黯些许,良久后回答:

“等我陪她结束手上这案子。”

岑浪欠下父亲一笔巨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