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不笨(第2/3页)

当她走了不过十步,内侍长悄悄走来,说道:“陛下近日出宫五六回了。”

“是吗?”明祎笑了,抬首看向艳阳天,“他是天子,想去何处都可以,不需我们这些做臣下的来管问。”

内侍长苦不堪言,“您这是要闹什么?难不成历史重演一遍吗?”

“重演不好吗?”

“不好、不好。”

“如今没有太后,陛下自然不会畏惧,至于皇后娘娘,你觉得她如今还是个皇后吗?”明祎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当年太后压制,皇后心狠,如今呢,太后先去,皇后权柄被分解,永平侯府自顾不暇,早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内侍长畏惧,说道:“皇后闹起来也不轻啊。”

“就怕她不闹。”明祎道。

“哎呦,祖宗,您消停点啊,陛下身子不好呢。”

“他身子不好还出宫去玩,阿瓮,你说他身子是真的不好,还是假的呢?”明祎眸内生光,唇畔勾了笑。

内侍长哑口无言,斟酌后思考道:“您悠着点,陛下身子经不住。”

明祎不理会,直接走了,床上能经得住折腾,离开床就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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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锦瑟接到明祎的传话,不必去东宫。吞吞松了口气,买了只猪肘庆祝,顾锦瑟看到猪肘就捂着鼻子要吐。

吞吞不理解,“您很喜欢吃的啊,您又不是女子,不会怀孕,怎么就想吐呢。”

“上回吃多了,最近不想吃,你自己去门边上吃去。”顾锦瑟捂着鼻子逃跑了。

回到工作位上,同僚搬来许多文书来寻她帮忙,看着这么厚的一摞,她觉得今日不好。

一群人忙到中午,明祎来了,核对公主出嫁的账务。嫡出公主出嫁,与寻常公主不同,规制上有差别,陪嫁的东西也会多,明祎主办此事,少不得往户部跑。

忙了许久后,顾锦瑟才明白是为了公主出嫁,一瞬间,脑子炸裂了。

中午加班,下午没有午休时间,明祎也陪着众人,时不时地看向打哈欠的人,还会看见她眼角挂着泪珠,这么困吗?

她有些不理解,晚上很早就睡了,下午还像小绵羊一般。

明祎过去敲了敲桌子,“昨夜做什么了?”

“每日都睡午觉,今日不睡,自然就困了。”顾锦瑟托腮,眼眸迷离,一点都没有说长道短的想法。

明祎发笑,“你确实适合当咸鱼,给你个外派的任何,回家睡觉去。”

“真的?”顾锦瑟登时跳了起来。

明祎立即按住她的肩膀,“嘘,小声些,别乱说话,赶紧走。你在这里,也是滥竽充数。”

“你真好,我都想亲你了。”顾锦瑟叹气。

明祎眼皮一跳,狠狠剜她一眼,匆匆走了。

提前下班,外面还是艳阳天,顾锦瑟出门后又感觉不困了,看看左右,没什么人,看来大家都很忙。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说同甘共苦,该跑的时候还是得跑。

出了官衙后,彻底没有睡意,不觉想起当年上学的时候,上课困顿,下课就像打了鸡血一般。

登上马车的时候,脑子浑浑噩噩,直到有人靠前,是一少年。顾锦瑟拧眉,莫不是又有什么人如今了。

“顾兄,许久不见,你近来可好,听闻你入了户部。”少年不过十七八岁,与顾锦瑟年龄相仿。

一瞬间,顾锦瑟猜出对方是顾锦桓的同窗,该来的还是来了,她浅笑道:“尚可,你去何处?”

“家里做了些生意,我来京看看,听闻虞家接替霍家后风光五限。”对方很兴奋。

顾锦瑟不知对方身份,弯弯眉眼,“是吗?我不大清楚,明相令我去办事,改日再说。”

“顾兄,你去何处,我与你一道。”对方不肯放手。

“不成,秘密差事。”顾锦瑟直接拒绝了。

对方沮丧,只好说道:“改日我去你府上。”

顾锦瑟没应,吩咐马车快一些,她哪里还敢玩,迅速找到管事刘米,询问顾锦桓的同窗中可有经商的人,说及相貌。

刘米回忆了会儿,说道:“是有这么一位,族人在朝中做官,是柳家的公子,叫什么,我忘了。”

“姓柳啊,那我知晓了。”顾锦瑟摆摆手,内心警报解除。

回到卧房,她还是有些害怕,再来一回,未必能跑得快了,想了想,还是让人去收集顾锦桓同窗的家世。幸好两地隔得远,省去诸多麻烦。

待明祎回来后,她告诉了她。

“同窗……”明祎皱眉问道,“照他这么说话,想必是让你帮忙家里的生意,朝廷也会与商人做生意,虞家一步登天,都道是你从中周旋,想必,肉味飘回余杭,亦或是有人故意给你添麻烦。”

知细节而窥全面。顾锦瑟愣住了,佩服明祎的想法,“你觉得是我祖父?”

“不然还会有谁?好了,我会处置这件事,你直接拒绝即可,旁人骂你刻薄不念旧情也不在意,记住,忍住一时之气,不要争长论短。”

“晓得了。”顾锦瑟有些懵懂,但还是答应下来,好像有一张大网慢慢地将她笼罩起来。

明祎叫人去查了,第二日晚上就出了结果。

吞吞说道:“那户人家在余杭做香料生意,不知怎地就来了京城,我让人去打听了,柳公子住在族兄家中,族兄在中书做小吏,七品小吏,这回柳公子入京是他全程招待了,为的想与宫里做生意。他家香料确实不错,正在找门路呢。”

“也是异想天开,柳家觉得主事攀上明相,些许小事不会拒绝的,因此昨日候在您回府的路上。”

顾锦瑟瞪大了眼睛,什么叫些许小事不会拒绝,古代道德绑架呢。明祎问道:“他们什么有余杭顾家的推荐信吗?”

“明相料事如神呢,确实有,柳公子最骄傲的便是这封推荐信,想必休沐日就会登门来寻主事了。”吞吞拍掌叫好,对自家丞相佩服得五体投地。

“不必在意,想个办法将人赶出京城,另外我会派人去余杭与你父亲说一声。”明祎拍案决定。

说一声,实际是敲打,但明祎不会明说。

顾锦瑟点点头,“辛苦你了。”

听她这么客气的话,明祎脚步一顿,有些不自然,这句话几乎每日都能听到一回,但从顾锦瑟的口中说出来,感觉就不同了。

生疏、没有将她当作自己人。

奇怪的想法出现后,明祎觉得自己有些可怕,更有些不可理喻,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变得和顾锦帐一般不讲道理了。

明祎匆匆离开,去书房处理政务。

半夜时分,她回来了。

顾锦瑟还没有睡,坐在妆台前把玩她的头饰,簪子步摇都试戴了一遍,最后傻气的笑了。

她穿着新衣,红色百褶裙,长发规矩地散在肩膀上,眉黛朦胧,唇若红果,惊鸿一瞥,明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中起伏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