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与仙邀战(第2/3页)

山岭里聚集着许许多多的人,热闹程度竟丝毫不输王主城。“这里是....”小禾疑惑。

“迁徙。”

殊媱遥指远方,说:“我带你们来看迁徙,猴子到人的迁徙。”她领着三人来到了悬崖之上。

自崖尖向下俯瞰,可以看到数不清的人,这些人赤身裸体蓬头垢面,看上去的确像是还未开化的猴子,他们在悬崖之下漫无目的地游荡,直至大门打开之后,才慢悠悠地挪进来,看上去好像是在把鸭群往笼子里赶。

他们是几亿年前的人,记忆早已被磨灭。

这个场面浩荡到让人心生悸动,仿佛是在看一群行尸走肉。

来到城内的人们会被专门的人穿上带有编号的衣服,然后,领头的修士会用带有摄魂之力的哨子,将他们引向圣树院,在那里,他们会接受大灵乾树的洗礼,成为崭新的人,过完几亿年前未来得及过完的人生。

“地里面还不知道埋着多少人呢,它们像是稻子,割了一茬还有一茬,再加上真国与灰墓之君的封印是挨着的,毁灭只在旦夕之间,所以真国从不真正重视人命。”

殊媱坐在悬崖上,望着乌泱泱蠕动的人群,眼里陡然喷薄出了恨意:“哼,哪天死光就好了,一群吸血鬼罢了,一群附着在大灵乾树树干上的吸血鬼罢了,他们掠夺走的灵根,我迟早要一个个地吸回来,我要把人都杀光,将骨与血还归神树!”

殊媱正恶狠狠地发着誓,身后,慕师靖清冷的声音响起,是在叫她名字:“殊媱。”

“小姐.....”

殊媱回过头,对上了小姐冰冷的眼睛,一个响亮的巴掌甩在了她的面颊上,直打得她侧卧在了雪地里,瑟瑟发颤。

“以后再让我听见你说这样的话,我会要你的命,听懂了吗?”慕师靖说。殊媱神色几番变幻,最后却是俯首,“殊媱听懂了。”

以后不把心里话说出来就是了.....殊媱心想。第二天就这样过去。

第三天也没什么区别。

城里依旧在举办着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表演,也出着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乱子。

旧神的花车终日绕城游行,但大多数修士阿谀献媚的,还是那几位赫赫有名的顶尖修士,对于凡人来说,相比死去的神,活着的人神更有被敬仰的价值。

灵宗的试道会还在继续,初鹭的胜利也还在继续,她赢的太多,甚至无法让人感到惊喜。

夜里,小禾一如既往地霸占了林守溪,慕师靖辗转难眠之下,时常穿着白绸睡裙气鼓鼓地走到他们面前,大声呵斥,让他们动静小点,小禾却总说:“来了就别走了。”

第四天,一切照常。

等到第五天时,殊媱原本紧绷的心弦彻底放松下来了。

“今年的旧日祭奠与去年的一点区别也没有,真是无趣至极,还不如在家打坐修行让人心情明快。”殊媱抱怨道。

“你这么希望动乱?”林守溪问。

“安宁的生活是给凡夫俗子过的,秩序才会崩塌、重构,神位才会易主,对于野心勃勃的人而言,这才是他们的盛世。”殊媱说。

第五天在殊媱的失望中度过。

第六天的时候,殊媱早已不报幻想。

“殊媱,你要明白,灾难的开始是有预兆的。”

清晨,小禾正在镜子前梳妆,她在脸颊上匀了些绯红色的眼妆,清纯的少女被这抹红色一衬,立刻清艳生动起来。

“什么意思?什么预兆?”殊媱问。

“譬如等会要飞过窗边的铜色之雀。”小禾说。

殊媱蹙眉,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可没过一会儿,窗外真有一道黄沙般的劲风刮了过去—黄羽的大鹰掠过窗口,无意落下的羽在空中翻转。

殊媱一惊。

“你有卓见灵根,装神弄鬼并不难,我才不上你的当,今天我要好好享受节日。”殊媱说。

殊媱期待小禾说一些话来反驳她,可是没有,小禾只是静静地梳妆,不知是为悦己还是悦人。

钟声再度响起。

今天是灵宗试道会的最后一天,最后的决胜者将会在一路杀到今天的四名弟子中选出,至于明天......

明天是旧日祭奠的闭幕,响彻全城的恢弘古乐里,鹿漱会亲自献上最美的舞蹈。

所有的顶尖修士也将会一齐到场,他们会领着人群徒步前往圣树院,在圣树院的门口跪拜大灵乾树,然后会在黄昏时分抵达龙主殿,一起觐见那位依旧存活于世的旧王。

纵使龙主殿主千百年来从不露面,人们依旧不敢省略这一礼节。黄羽之鹰在长空中徘徊。

最后一日的战斗尤其激烈,人群的欢呼声绵延如同海潮,几乎一刻不停。

能走到这里的都是一等一的佼佼者,初鹭作为他们中间的一个,并没有稳操胜券的能力,但林守溪知道,她会赢的。

“夺魁者,大焚宗,初鹭。”

铜锣声伴随着宣告响起时,小禾与慕师靖皆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唯有殊媱撇了撇嘴,说:“半点悬念也没有,真无聊,今年的试道会还不如去年来的好看呢。”

“这只是开始。”林守溪说。

“开始?什么开始?”殊媱问:“试道会不是比完最后一轮了吗,你的宝贝徒弟不是夺魁了吗?难道,你是想说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要戒骄戒躁这样老套的话?哼,人生在世,骄狂一天谦卑一天,何必给自己戴上道德的镣铐呢?”林守溪不说话,只是盯着比武台。

慕师靖与小禾的微笑也渐渐淡去,神色凝重。

殊媱上下打量那比武台,怎么也瞧不出端倪,这是......怎么了吗?试道会魁首的荣耀,会由如今的第一神女仙邀亲自颁发。

青紫礼裙、薄纱遮面的绝世神女离开了清圣宗的坐席,她足踩虚空,缓缓走向初鹭,曼妙的足下步步生出血莲,美轮美奂中带着杀戮之美,世人看着如雾如

云的紫裙与那婀娜倾世之姿,无不为之折倒,哪怕是龙王庙守庙的老秃驴,也悄悄将眼睛睁开了一隙。

盛放的血与花中,仙邀来到了初鹭面前。仙邀取出一瓶琼液,递给了她。

初鹭接过,饮下。

初鹭原本疲惫不堪,可当她饮下这琼浆之后,气色一下子好了许多—这是仙阶的灵药,有生死人肉白骨的能力,拿来给初鹭恢复精力实在是大材小用。但仙邀丝毫不觉得浪费。

“初鹭,你能走到这一步,的确超出了我的预料。”仙邀说。“因为我遇到了好的老师。”

初鹭注视着仙邀的眼睛,平静地说:“我家人不愿意教我的,师父愿意,家人没有给我的亲情,师父给我,家里把我当成联姻的礼物,师父却将我看作真正的徒弟,我不能辜负师父的期望,所以我要赢,所以我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