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拍卖

卖家着急了,连忙站起来:“颜小姐,你不能听你妹妹的啊,她年纪小没经验的。这个…”

颜云致牵起唇角,话是对别人说的,融融春水般的目光却锁在宁恪脸上:“她是我太太。”

卖家失望又不甘,劝了数次也未果,最后叹着气走了:“颜小姐啊颜小姐,不买我这个书你会后悔的。就算是太太说的,也不一定就对啊。”

颜云致挑了下眉,目光是洞察一切的清明,语气平和:“是么。”

她依旧是笑着的,但那笑意淡淡的,也疏远。

等卖家走了,宁恪不太自然地揉了下耳朵:“没事我就先上楼了。”

真别扭,被颜云致称作太太的感觉,怪怪的。

颜云致:“今晚有空吗?明早的拍卖会改成今天五点了。”

宁恪:“可以。出发吧。”

这场拍卖会是明川美术馆、宁大和一个公益NGO组织合办的,除古籍拍卖外,也有现代书画拍卖。

入口处有专人引导落座,主办方留给颜云致的位置很不错,在第六排正中间。

拍卖会很快开始了。

颜云致先后看中几本古籍,宁恪听清楚细节就问伯父,也叫林蕴找朋友一起比价。她整理完信息后给颜云致建议,最终,颜云致以还算合理的价格拍下两本古籍。

宁恪如释重负,她这次帮忙帮的尽职尽责,算两清了。

拍卖完古籍后,也有一些现代书画作品拍卖。她心不在焉,没再认真听了。

颜云致看中一幅画,问宁恪:“怎么样?”

这幅画的用色和工笔都极美,草木扶疏,浓浓淡淡的绿,繁花似锦,层层叠叠的艳色。但并不像平日里常见的花鸟画那般艳丽夺目,越看越觉得典雅素净,叫人心生愉快。

“很不错,”宁恪把这幅画跟伯父的一些藏品做了比较,“底价100万也不高。”

颜云致举牌:“120万。”

她举牌后,陆陆续续有人加价,不过加的不多,在150万上下徘徊。直到坐在前排右边的人举牌,报出了200万的价格。

宁恪:“不加码了?”

颜云致摇头:“应该是一位熟悉的朋友拍了。等会过去聊聊。”

拍卖结束后,成交的买家和卖家到后台当面交易。颜云致取过拍卖的两本书,引着宁恪过去:“那幅画在那边。”

数人围着画作闲聊。

宁恪没听别人聊什么,她看到旁边的题字:满目花开如绣,愿岁岁年年。

落款是周琅。

颜云致跟人打过招呼,给宁恪介绍:“周琅,这幅画的作者。周总,这是…”

“宁恪是吧?”那人穿修剪得宜的灰色西装,“我知道你。你好。”

宁恪朝她微点下头:“你好。”

正说着话,周琅回头望去:“年年,我在这里。”

宁恪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才发现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一口气加了50万价格,最终拍下这幅画的女人。

周琅给她们介绍,轻轻搂过女人纤细腰肢:“我太太,纪绣年。这幅画是被我太太买回去了。”

纪绣年朝她们一点头,笑容温柔似水又有些羞赧的模样:“抱歉,让两位扫兴了。”

颜云致跟她们攀谈两句,才跟宁恪一起离开。

一路往外走,宁恪问:“她们是你朋友?”

颜云致:“不算。以前认识周琅,过了很多年认识她太太,才知道她们分开过许多年,又在一起了。”

宁恪听着她说话,若有所思地看向一旁。

从美术馆出来,宁恪说:“陶止今天回来,我和林蕴去接他。你先回家吧。”

她、林蕴和陶止是一同长大的交情,自小的交情,时间越久越醇厚。陶止学医,前年出国攻博,即将学成归来,也有两年多未见了。

颜云致见过陶止几次,想起来那个男孩子…以前就很喜欢调侃宁恪,非要气到宁恪揍他才肯停。

颜云致帮宁恪拦车:“几点回来?”

宁恪挥挥手:“不知道。拜拜。”

她关上车门,对司机说:“去机场。”

车开了不远,借着后视镜,宁恪忽然看见颜云致站在路边,没有立刻走。

她盯着后视镜,直到那道挺拔又纤细的身影从后视镜消失,才收回视线坐正了。

到机场时快8点了。

林蕴到得早:“可可,这呢。”

宁恪冷笑:“酒醒了?”

林蕴:“QAQ我错了。”

宁恪:“你错在哪里了?”

林蕴:“我口出狂言,我醉酒误事。你惩罚我,可以对我为所欲为!”

宁恪丝毫不给面子:“打住。我对你没有兴趣。”

林蕴抱着她手臂骂了句死鬼,知道她没再生气了,又跟她聊起颜云致谱的曲子。

林蕴:“陶止要出来了吧?”

宁恪回过神:“飞机已经落地了。”

正说着话,远远地听见有人叫她们:“可可,阿蕴!”

林蕴一喜:“来了!”

宁恪朝来人挥手:“喂,你好大的排场啊。”

陶止身高腿长,穿了件白色长羽绒服,在一众路人中十分显眼。他摘下口罩,露出清隽五官,未语先笑,一双桃花眼开成扇:“啧啧,阿蕴你是越来越好看了。宁可可啊宁可可,你长胖啦?”

“喂!”宁恪最听不得别人说她长胖了,直接给了陶止一巴掌,“你这个缺德鬼,又损我。”

陶止捂着手臂,语气做作:“完了,你力气怎么这么大,我快骨折了!”

宁恪:“骨折最好,揍不死你。”

林蕴忍不住笑:“行了行了,陶止你怎么回事啊,见面就要损可可。我们还专门来接你呢。”

陶止双手作揖:“是是是,感谢两位贵人拨冗前来。最近有空吗?明天要不要一起去泡温泉?”

宁恪:“不去了,我最近有安排。”

什么时候回颜家还没定,她要把时间空出来。

陶止:“那今天晚上吃一顿!我做东。”

林蕴:“行,那要好好宰你了!”

宁恪:“那我就破戒一次吃宵夜吧,走!”

陶止的妹妹陶梓和她未婚夫周延都在。宁恪跟陶梓不对付,但今晚是给陶止接风洗尘,于是她忍了,一句话也没说。陶止还叫了几个朋友,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一家位于城郊的山庄。

路上,宁恪接到家里的电话:“卢姐,什么事?”

卢姐:“宁小姐啊,一直没等到你回来。我就多嘴问一句,我做了你喜欢吃的酸菜鱼和板栗烧鸡,你今晚…”

宁恪:“不回来吃饭了。给朋友接风洗尘。”

卢姐:“好好,那晚上要是不回来休息,也麻烦你提前说声。”

宁恪挂了电话。

真是奇奇怪怪。她之前工作忙碌时经常不回家,从没报备过,卢姐也不过问。可今天为什么会了她吃不吃饭,又问她回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