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低烧

热搜上负面新闻挂了一整夜。

宁恪挂了电话, 在窗边站了很久。可能是吹了太久的风,她忍不住咳嗽,喝了两杯热水才好了些。

徐简带着公关团队在梳理目前网上爆料的视频和照片一一回应, 宁恪对着那照片回忆当时真正发生过的事情。

“这张,是我跟安鱼说话, 拍起来像是跟他说话。”

“那张这个老板, 当时叫我喝酒, 我没喝。”

“颜云致这张……她当时跟景落一起过去的,只是景落先上车, 所以只拍到了她。”

宁恪穿白色毛衣,披着长发, 掩在发丝中的下巴尖尖的, 神色淡漠。

徐简看她这模样,心里不是滋味:“行了, 你去休息吧。这边我们好好梳理。你让安鱼拍到他跟助理勾搭的视频我看了,还有其他素材一起整理下。”

宁恪趿着鞋回了休息室。

半夜了,她却一点困意都没有。

手机还是关着的,不知道宁晖或者颜云致有没有再打电话过来。安鱼那边她也交代了,所有电话都不接。

她闭着眼睛。

一会想起宁晖在电话里指责她不检点,不洁身自好。

一会又想起颜云致说, 宁恪,我是你的妻子。

脑子里乱成一团, 宁恪也不知道自己几点睡着了。

醒来时,她还是头晕脑胀。

负面新闻还挂在热搜上。这种负面新闻挂个几天也是常见的, 正当红的顶流, 大多有过这个待遇, 挂黑热搜十天八天也是有的, 只是她还没跻身一线,就提前享受了这个待遇。

她进徐简办公室,徐简一夜没睡,顶着个黑眼圈骂人:“这狗娘养的陈弦,真不是东西。”

宁恪反过来安慰他:“没事,别气了。”

徐简:“不行,我要找姑姑去。”

寰宇集团的老总不是旁人,就是他姑姑徐音楼的前任老公,蒋寰宇。这么久以来,是徐音楼一直压着他,不让他做一些回击的事情,以至于对方越来越过分。倒不是说徐音楼对前夫还怀有旧情,只是她是个稳妥的人,在不能一击即中前,她都会忍。

宁恪:“不用了,简哥。”

其实不用说,她都知道这次的结局。因为涉及到对方公司的高层,注定又会以一场所谓的‘粉黑大战’告终,说不定还会被人说她炒热度。

这样的套路,这两年她已经见多了。

但不知为什么,这次她真的觉得厌倦。

徐简咽不下这口气:“我晚点去找她。你不用管了,不是说今天还有安排吗?”

宁恪点头:“晚点有事。”

早上手机一开机,她看到了很多条未接电话。

还有一些未读消息,其中孟月皎发来一条:“今天是阿致妈妈办的晚会,我们跟你一起过去,你跟长辈好好解释一下。”

宁恪轻轻呼了一口气,还是回复了:“好,我先回家换下衣服。”

她要去的,不为别的,那毕竟是颜云致的家人。

她叫了车回家,才下车,就看见宁晖和孟月皎站在门口。

也不知道他们就这么在门口等了她多久,连客厅都不肯进,好像生怕她今天不去颜家道歉一样。

宁晖穿黑色西装,长风衣搭在臂弯,他戴一副金丝宽边眼镜,略有银白的头发整齐往后梳,目光冷凝,一开口压迫感就迎面而来:“你要穿成这样去见颜家的长辈吗?”

宁恪顿足。

她借着车窗玻璃看清楚自己的状态,未经打理的长发凌乱地披在肩头,大概是昨晚没睡好的原因,脸色也很不好看,大衣随意套着,穿着一双安鱼买的棉拖鞋。

憔悴到有些狼狈,说不修边幅也不为过。

她站在没动,孟月皎忙上来挽住她手臂,有些心疼地说:“这是昨晚都没睡觉吧?”

宁恪低头,抿了下唇:“没事,我上去换个衣服。”

她进来,让卢姐给他们倒茶,自己先上楼回房间。

房间里窗帘拉开着,被那阳光一照,刺得她眼睛发晕,摸了下额头,有点烫。

宁恪想了想,从医药箱里拿了体温计测了,37.2度。

正是吃午饭的时间,明殊的聚会要到下午才开始。卢姐多做了几个菜,宁恪下楼时看见她正在摆盘。

孟月皎让卢姐多做了一道宁恪爱吃的酸菜肥牛,拉过她坐下,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宁晖也坐在餐桌边,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她一眼,态度到底还是软和了些,给她拖开凳子:“多吃点饭,别一天天为了上镜不敢吃东西。”

宁恪安静地坐着,乖乖吃了一碗米饭,又喝了鸡汤。

宁晖一边给她夹菜一边说:“阿致母亲说是马上就去国外了。等会过去了,你记得多陪陪长辈说话,把网上那些事说清楚。”

对昨晚的电话,他似毫无歉意,满心满念的就只是颜家。

宁恪放下筷子,难得对家人怒意外显,她皱着眉:“不用你们说,我会去。”

孟月皎忙打圆场:“好了好了,等会我们一起过去。”

颜家在城郊有个农场,宁恪早就知道。

不仅知道,以前还过来玩过几次,对这边可以说很熟悉。

明殊喜欢热闹,因为她要走了,所以请了不少人来玩。不过她这两年都不在国内,所以这次聚会是蒋茹一手操持的。

蒋茹长袖善舞,做事面面俱到,不仅请了宁恪的伯父伯母,把林蕴、陶梓两家也叫上了,还有相熟的世交们,其中就有陶梓的前未婚夫周延和他姐姐周岚。

人很多,都是给颜家面子,给明殊面子。

偏偏颜云致不在,她被老师叫去谈工作上的事情,这两天不在明川。

宁恪跟着伯父伯母过去,明殊正在跟旁人说话,宁晖偏过头说:“我和你伯母去跟别人打个招呼,等会一起过去跟阿致母亲说几句。”

宁恪得了短暂自由,眼不见心不烦地往旁边一坐,就听见有人叫她:“宁恪!”

她回头,看见林蕴和陶梓走过来。

陶梓气鼓鼓地说:“又叫了那个周延,气死我得了。”

林蕴苦笑:“咱们这个圈子不就是这样,我们小辈闹得再僵,他们大人间有生意牵扯,面子上总要过得去的。”

宁恪仰头喝了一杯水。

她没说话,看着不远处别人说话。

陶梓凑过来问:“你知不知道,蒋伯母最初很想把周岚介绍给阿致姐啊?”

林蕴知道宁恪心情不好,扯她一把:“你少说几句。”

宁恪:“不知道,跟我也没关系。”

陶梓:“你就嘴硬吧。”

宁恪懒得再理她。

农场里什么都有,想跳舞就有舞池,想烧烤也有烧烤的地方,还有最原生态的果棚和菜地,想怎么体验就怎么体验。

陶梓叫她去玩她不肯,林蕴捧了侍者端上的草莓过来,她也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