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红意

耳边是男人沉缓的呼吸声,谢知鸢脑袋又往他怀中凑近了些,男人的身子许是向来都那般热,脸颊贴上硬实的胸膛时,她被其上的滚烫刺激到,顺着微缓的起伏又远离了一点点。

表哥似乎还没醒呢。

她馋表哥的身子馋了好久,昨夜本想好好摸摸男人的腹部漂亮的肌肉,可磨磨蹭蹭羞涩了好久,却被他一把攥住小手扣到身前,压低嗓音威胁她睡觉。

如今男人正在她身边熟睡着,这般绝佳的时机不正好能让她将昨日的摸不到的遗憾都补回来?

谢知鸢耳朵动了动,从袖间小心翼翼地探出两根手指。

先摸到的是沾了他体温的布料,手指大胆地用了点力,便顺着劲瘦有力的腰线,滑到前边。

指腹触上男人腹间的那一刻,原本放松着的肌肉瞬间绷紧,坚硬滚烫得好似烙铁一般,

谢知鸢这会子被吓了一跳,她时刻注意着表哥的气息,耳边男人呼吸变也未变,这才放下心来继续摸索。

她从未体会过这般的触感,小手不自觉顺着弧度往下探了些,可还没摸着味儿呢,后颈兀地发麻,是男人的大掌捏住其上的软肉。

他让她安分些。

谢知鸢不听,她如今疼得厉害,可不得让罪魁祸首吃些苦头。

她把乱糟糟的脑袋埋入他的胸膛胡乱蹭了好几下,接着小鼻子一耸一耸的,好似嗅到了什么,愤愤不平地揪着他的衣角吸了好几口。

没等男人再开口说些什么,她已然伸出手臂,一把子搂住他的腰,仰着小脸醉醺醺地笑道,

“表哥,你好香啊。”

小家伙时而叫表哥时而叫夫君的,陆明钦早已不想理会,他喉结微动,掌心掂了掂她软腰,沉声道,“不痛了?”

谢知鸢哼了一声,“哪能呀,痛死我啦,坏表哥昨夜那么用力......”

其实昨夜体会到的不仅仅是疼痛,热热涨涨中的酥麻自脊背直往天灵盖上窜,每每到了深处,她心尖便不由自主泛上震颤的感触,就好似被粗粝的指腹狠狠揪了一下。

可那对她来说还是过于刺激,谢知鸢说不好是害怕还是喜欢,她又把头埋在表哥的怀里,扑扇了几下长睫,突地惊呼出声,

“表哥是忘取什么东西了吗,硌着我啦。”

陆明钦终是睁了眼,怀里的小家伙就是趁着她自己受伤、他不好对她做些什么才如此肆无忌惮,可不是事事都能如她所愿的。

*

不知过了多久,四喜听着里头的动静消了些,才要领人入内。

她也是一夜未睡,心中时喜时忧,欢喜的是夫妻蜜里调油般亲近,担忧的是小姐招架不住,

她才踏入外间,却见世子爷一袭单衣从里间行出,端的是云淡风轻,他同她吩咐完去唤水,便去了隔间换衣。

四喜眼皮子一跳,眼见着男人最后一丝衣角消失在角门处,她便迫不及待撂下身后的侍女,健步如飞到了屏风后。

这一眼便见谢知鸢正仰躺在床榻上,欲哭无泪,羞愤得红意都快蔓延至脖子根,

四喜脑袋靠在屏风处,不解地轻唤了声夫人,看她费力地要坐起来,忙上前两步搭了手。

被褥顺着女孩起身的动作缓缓下滑,纤细精致的锁骨上的吻痕密密麻麻,四喜还没来得及心疼,就瞧见了谢知鸢......

单薄的衣襟大敞着,昨夜洗漱后她寝衣内本就没穿小衣......

仔细一瞧,还有些许污浊残余。

“唤人派水,我,我要擦,擦——”谢知鸢都快哭了,她实在说不下去,黑眸里噙满了羞愤的泪珠。

脑袋里一幅幅画面挥之不去,她想起方才表哥按着她的模样,

明明她都哭着喊自己错了,可他依旧不紧不慢地继续,垂落至她身上的眸好似被墨浸染了一般,偏偏眉目又带着未睡好的散漫。

似是在享受独属于他的早膳。

有时不小心戳到她红肿的伤处,男人也仅仅抚慰般地轻轻捻了捻.....

*

谢知鸢梳洗打扮好后,外头天色已大亮,只是因着乌云的遮挡,少了几分生机。

她捂着才盘好的发髻,想去找大坏蛋,却被告知他已去书房批折子了。

伴云瞧着夫人瞬间耷拉下的眉眼,不住笑着说些世子的好话,

“您不知晓呢,世子爷为腾出昨夜的宴席,提前批了一些文牍,可还有一些余下的,再加之如今灵州出了冻灾,那折子能称得上是源源不断飞过来,夫人看——”

谢知鸢怏怏地噢了声,自个儿转身回房里了。

如今正值十二月,微雨空濛地落下,谢知鸢一面疾步走着,一面想起前半月的日子,这下子小脸又垮了下来,

表哥总有忙不完的事,前些日子她虽因备考过得充实无比,但心中总有些空空落落的,昨日好不容易才见了他,又正好行了那档子事,本该蜜里调油、关系突飞猛进,可都被这些朝中的杂物干扰了手脚。

她心烦意乱地停住脚步,朝廊外望去一眼,目光所及之处,素色小伞在雨下宛如盛开的花瓣。

四喜跟在她后头,顺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疑惑道,“那不是三小姐吗?听说国公爷专门替她寻了个得意门生,不久后就要出嫁了。”

三小姐的生母夏姨娘原是镇国公的贴身丫鬟,有着青梅竹马的情分在,算是姨娘中最得宠的一个,如今有二小姐陆明秀的前车之鉴在,他对陆明微的婚事越发上心。

替她挑中的得意门生今岁恰好中了探花,样貌出众,活脱脱好些年前的镇国公。

原本谢知鸢对这些事情都不大感兴趣,毕竟陆府她在意的也不过只有陆明钦陆明霏兄妹二人,就算对陆老夫人,也是敬多于爱。

可在知晓表哥小时候的遭遇后,心中免不得对镇国公的偏心生起怨念来。

四喜看小姐静看着一言不发,忙将手中的汤婆子塞到她手里,“您就别想了,如今天冷得很,小心着凉。”

谢知鸢手热的好似火炉子,汤婆子揣进怀中还不如没有来的热乎。

她一手把圆墩墩的汤婆子递还给四喜,丢下句“去明德堂一趟”便提步朝前走。

四喜哀叹一声,只好提步跟上。

老夫人不甚在意嫡庶,毕竟每一个都是她的亲孙子亲孙女,她疼爱小辈,是以虽说如今时辰不早了,明德堂一天到晚总是不缺人的。

尤其是那些未出阁的姑娘,若是爹不疼娘不爱,便只得把半副身家都压在老夫人身上,好央着她替她们谋条出路。

她那没有需日日请安的明文规定,谢知鸢便隔两天去一次,老夫人也体谅她念书辛苦,每回还念叨着她来得太勤快了,该去多陪陪明钦。

谢知鸢面上不显,心里却在委屈,那她也得找得到表哥的人才能陪啊......

近日陆府有家偏房亲戚前来投靠,谢知鸢才踏入外间,便听到里头的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