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铜雀台

像一阵飘着柳絮的热风吹过耳朵, 又酥又痒,虞乔浑身忍不住微微战栗,耳垂迅速红得滴血。

男人下巴搁在她颈窝, 呼吸之间的热意像要将周遭的空气燎原。

睡衣布料是真丝的, 薄薄一层,贴身柔软,他抱她抱得很紧,衬衫上未解开的扣子,微微咯着她的肌肤。

但虞乔已经完全注意不到这些。

有更昭彰的灰色地界, 提醒着她难平的欲壑。

“你……”她张嘴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发出来的声音过于软,娇娇气气的。

周宴深埋在她发间笑,笑声低低, 带着哑意。

他头微微向后, 抵着她的额头,一只手揉捏着她的指尖:“刚才解我扣子时候的勇气呢?”

“我是怕你闷。”软软的气声, 虞乔眼前是他漆黑的眸子, 她轻轻一眨睫毛,长睫好似要扫到他脸颊。

周宴深顿了一下,抬手虎口掐住她下巴, 再度吻上去。

这次的吻和之前不一样, 他带了些力道, 吮咬着她的唇和舌尖, 再一点一点温柔地描摹抚慰。

虞乔接吻的间隙微微喘气,男人已经顺着她脸颊辗转, 吻着侧脸, 轻轻咬了一下耳垂。

她瞬间脸涨得通红, 手里攥紧他的衬衫,衬衫的第二颗扣子绷掉,滚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灯光黯淡,墙上时钟无声走着,那一刻扣子在过于光滑的地板上滚着,和二人沉重的呼吸声交织声碰撞在一起。

虞乔无意拽掉他的扣子,领口微敞,锁骨完全露了出来。

周宴深松开她的头发,手指碰了碰她通红的耳垂,视线落到她轻轻咬着的唇上,眸光暗沉:“明天拍戏吗?”

虞乔摇摇头:“后天拍,是最后一场戏。”

他略带薄茧的指腹轻抚她侧脸,似乎是觉得可爱,又捏了下,这一下,眉头不悦地蹙起:“就去两天怎么又瘦了。”

“快了。”虞乔眸里含着不自知的水光,“等后天杀青之后,我就可以休息休息了。这个角色就是要消瘦。”

周宴深不说话,抱着她起身,往客卧的方向走。

长发自手臂倾泻而下,虞乔仰头看着男人微敛的清晰下颌,小声喊他:“周宴深。”

“嗯。”他垂眸,睫毛很长。

虞乔抿抿唇,声音细若蚊蝇:“要我帮你吗?”

……

周宴深站定,俯身把怀里的人放到床上,双手撑在她身侧看着她。

她眼型生得妩媚漂亮,此刻看着他,满脸真挚。

周宴深揉揉眉骨,嗓音沙哑:“行了,睡觉吧。”

虞乔眨眨眼,掀开被子钻进去,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对了,我今天回来太晚了,没买到生日礼物。”

她今天深夜赶回来,就为了跟他说第一句生日快乐。

周宴深眸色温柔,俯身把被子给她往上拉一拉,在她额头落下淡淡一吻:

“这就够了。”

-

次日早上,虞乔醒来时,周宴深已经出门上班去了。

她一睁眼,打开手机便看到他发来的信息,告诉她早饭在桌子上,记得吃。

虞乔穿上拖鞋下床,客厅桌上用保温盒装着三明治和牛奶,她把牛奶喝了,三明治只咬了几口。

明天是最后一场戏,闻渡要的就是那种瘦到即将飘零破碎的感觉。

吃饭的间隙,Alin打来电话,问她是不是回陵江了。

“回了。”虞乔擦擦手。

“那你家怎么没有人?”Alin皱眉。

虞乔微顿:“我不住那了,换了个地方住。”

“哪儿?”

“是……”虞乔抿抿唇,不知道该怎么说,干脆坦白承认,“周宴深家。”

“你说什么?”Alin拔高音调,“你再说一遍。”

“上次跟你说过的那个人啊。”虞乔说,“你别激动。”

“你来真的?”Alin不可置信,“这才几天你们都住到一起了。”

“是意外。”虞乔不太想提。

Alin止不住地深呼吸:“祖宗,你住一起之前至少让我有个心理准备,这万一被狗仔拍到什么的。”

虞乔垂眸,指尖摩擦着那一团纸,半晌,低声说:“拍到的话就承认,我没什么好隐瞒的。”

Alin微微沉默,几秒后,叹了口气:“行吧,你开心最重要。”

“你今天打电话来不会就是要跟我说这个吧。”虞乔转了个话题,“是有什么通告吗?”

“对。”说回公事,Alin正色,“瑞斯新一季度新品,想请你做香水线代言人。他们在中华区的负责人后天到北城,你不是明天杀青吗,正好后天来北城一起吃个饭。”

“瑞斯?”虞乔想了想,“我记得他们对代言人的考核要求不是很严苛吗?国内这边好像统共也只有三位通过考核。”

“不错。瑞斯这种顶奢品牌,既然他们主动有意向接触,那我们无论如何也要拿下这个代言,配合明年上映的电影,你的身价直接会提高一个level。”

虞乔点点头:“好,我让夏夏订票。”

挂掉电话,虞乔把喝完的牛奶杯拿到流理台清洗干净,之后盘腿坐在沙发上,认认真真研读剧本。

快中午的时候,她才从剧本中抬头,到厨房喝了一杯水,周宴深的电话在此时打过来。

“下班了吗?”虞乔声音轻快。

“嗯,但我中午值班不回去。”周宴深说,“午饭吃了吗?”

“还没……”她看了一眼时间,快十二点了,她原本是不打算吃的。

周宴深似乎早就猜到了她不会吃,语气从容:“我给你订了午饭,应该快送到了。”

虞乔低头,手随意地在流理台上敲着玩,不情不愿:“知道了。我订了蛋糕,那等你晚上回来过生日好不好。”

“午饭记得吃。”电话那头有护士在喊周医生,他最后叮嘱一句。

电话挂掉之后,果然没多久门铃就响了起来,周宴深给她订的午餐到了。

种类很多,做工也精致,虞乔挑些素菜吃了几口,回卧室换一身衣服,打算出门去取蛋糕和手表。

她昨晚睡前挑了好久,最终挑中一块纯黑表带的手表,送给他当生日礼物。

九月过半,陵江天高气爽,路边翠绿的梧桐染上几抹橙色。虞乔从蛋糕店取蛋糕出来,放到车上,准备驱车前往商场拿手表。

刚走过一个路口,红灯停下,手机响了起来,一串陌生号码。

虞乔按下接听:“你好。”

“你好,我们这里是仁和医院心外科,请问你是梁淮的家属吗?”

她一顿,而后道:“不是。你们打错电话了。”

“打错电话?”护士疑惑道,“病人留的家属号码就是这一个,不会错的啊。”

“他怎么了?”

“病人现在情况很不好,刚从急救室出来,我们需要家属来签手术同意书。你是他家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