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严巧巧说俞知岁要去上班的时候,确定以及肯定自己的语气是崩溃的。

但她哥好像没听出来。

小严总雀跃地追问:“真的么?岁……你嫂子真这么说的?她肯去上班了?想去做什么?”

说出来,她想上天他都尽量满足她,只要她肯放过银行卡!

严巧巧:“……”

就知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她嫂子是不大正常,但她哥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瞅瞅人家这脑回路,都是歪的,果然是夫妻呢。

“大哥,我没有开玩笑,我说真的,你不要……”她试图解释什么。

严松筠嗯了声,嗓音带笑,“所以你嫂子是怎么说的,她打算做什么?”

严巧巧忍不住长长叹出一口气,“我嫂子说要跟我去剧组,给我当助理,说是接受三叔的建议。”

“现在,她为了做好助理这份工作,正在认真地做着准备,括弧,俗称买买买,括弧回来,买的东西包括但不限于防晒霜、太阳帽、冰袖、防晒喷雾、定妆喷雾、小风扇、太阳伞、水杯……”

她每报一样东西的名字,严松筠的脸色就会变黑一点。

难怪他会收到99+的消费信息,原来她买了那么多东西!

严松筠忽然间很怀疑,这人是真的要去剧组当助理,还是想以这个为借口对商场里的每一件东西大开杀戒(bushi。

下午下班回家,刚进门就见俞知岁穿着一身运动服,胳膊上戴着冰袖,头上戴着宽檐太阳帽和遮住半张脸的墨镜,手里还举着一把带波点的太阳伞,走秀似的走到严太太他们面前。

“怎么样,我这个防晒措施,到不到位?”

严太太简直是捧场王,呱唧呱唧地鼓掌,“棒极了,这样出门肯定不会晒黑。”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俞知岁有些得意。

话音刚落,就听见严巧巧喊:“嫂子,大哥回来了。”

俞知岁举着伞扭头看了他一眼,又回过头,施施然把伞收起来,手指一推,墨镜被推到了头顶上。

她叉着腰,大声地严肃道:“现在人齐了,我要郑重宣布一件大事。从明天开始,我就是巧巧的助理了,会跟着她去剧组,请大家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巧巧的!”

说完又向严先生道谢:“谢谢爸爸提的优秀建议。”

严先生笑眯眯地点头,“既然有想做的事了,那就要努力做好。”

俞知岁乖巧地应了声好。

严松筠觉得这一幕跟玄幻电影似的,不,准确点说,仿佛是他们在一起过家家,他一点真实感都没有感觉到。

甚至想起之前好几次,俞知岁说她最喜欢什么什么,但没过几天,她就又被别的新鲜事物勾去了注意力。

他太太不是什么很有定性的人,做事总是三分钟热度,严松筠深知这一点,很难不怀疑她过几天就不干了。

但他没有出声给她泼冷水,在她扭头看向自己时,也像爸妈那样,很认真地点头:“加油,你一定可以的,我们都相信你。”

严巧巧看得脚趾抓地,感觉下一秒就能抠出一座魔仙堡来了。

救命,到底是她去工作,还是她嫂子去?说是助理,难道她还真能使唤她嫂子吗,还不是去玩,既然如此,为嘛搞得那么正式啊?

不过大家也没忘记真正去工作的是她,严太太很快就嘱咐起她来,比如什么出门在外吃好喝好不要委屈自己啊,受了委屈要跟家里说啊,等等。

俞知岁一边听着这些“前辈的经验”,一边抱着果盘吃葡萄。

晴王葡萄个个匀称饱满,嫩绿的颜色看起来非常清爽,见她吃得欢,严松筠就伸手从她的果盘里拿了几颗,吃完了问她:“明天几点出发?”

“约好了上午十点半到,得提前一点到吧,八点多就要出门了。”俞知岁想了想,应道。

严松筠点点头,说了声知道了,俞知岁有些茫然地想,他知道什么了?

晚上见俞知岁在指挥佣人收拾行李,严松筠又愣了一下,“……收拾行李做什么?你们拍摄地点是在外地?”

“不啊,在容城。”俞知岁解释道,“我们要去酒店住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夜戏,或者别的什么情况,如果很晚收工,回来一趟又很累,不如住影视城附近方便。”

严松筠闻言顿时沉默。

俞知岁起初没发现他的异常,直到收拾完行李,才发现他安静得有点过分。

“你怎么啦?”她好奇地凑过去打量他的脸,揶揄道,“不会是舍不得我吧?”

严松筠目光一闪,呵了声,“只是有些不习惯罢了。”

结婚半年多,她飞去国外购物看秀旅游,他出差,他们都有过分开的时候,但还没试过明明在同一个城市,却像异地一样分开的情况。

所以他难免有点不习惯,甚至觉得怪怪的。

俞知岁一乐,转身去休息,“凡事都有第一次,以后次数多了,你就会习惯了。”

“是么?”严松筠失笑,不置可否。

俞知岁不想跟他纠缠这个问题,从他背后缠了上去,对着他的耳朵吹了口气,“小严总,我这一走起码下周才回来,你这周没用完的份额怎么办?是累积到以后,还是这就用掉?”

严松筠坐在床边,感觉到后背贴附的柔软,身体不能自控地一僵。

他沉默片刻,犹豫着拒绝:“可是……你明天要出门,还是早点休息比较好,就……以后吧。”

这不是俞知岁想听到的答案,她难得提出邀请,这人却不识相,很难不让人生气。

她松开手臂,盘腿坐在床上,环抱着胳膊,一副防御的姿态,目光不善地看着他,“你老婆都要出门工作了,你居然这么不积极,哪个男人像你这样。老实交代,你准备留着精力去照顾哪个小妖精?”

严松筠被她闹了个大红脸,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哭笑不得。

半晌才顺着她的话反驳道:“别胡说,就你一个妖精,你一个顶仨。”

俞知岁一噎,“……你是不是想骂我?”

不知道她怎么得出的结论,没有逻辑的推论,严松筠一律当成是她故意胡搅蛮缠。

于是干脆也不理,自顾自地掀开被子上床,把眼镜摘了放床头柜上,然后向还维持着姿势坐在原处的俞知岁张了张手。

他温声问道:“抱一下吗?”

俞知岁一愣,目光定定地落在他脸上,他带着笑意望过来,依稀带着几分缱绻的味道,没有一丝情/欲,他只是单纯地想拥抱一下。

她想说不,可是潜意识里却好似有一只大手,在她背后一推,她回过神时,人已经在严松筠怀里了。

这别是严抠门给她下蛊了吧?脑洞很大的俞知岁下意识地挣扎一下。

严松筠却以为她是这个姿势不舒服,抱着她的腰,给她调整了一下姿势,变成往常事/后四手四□□缠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