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第2/4页)

有一次她没有将搂在臂弯中的襁褓抱紧,身子动了一下襁褓就往地上落,若不是站在一旁的奶嬷嬷眼疾手快地重重双膝跪在地上,将差一点点就落地的襁褓给捞到了怀里,怕是小公主就要夭折了。

敬嫔知道这件事情后很生气,当即就跑去偏殿把小公主给抱到了自己的正殿抚养,让章佳氏做完月子后再来正殿看望她的女儿。

敏贵人看着敬嫔果真如她生产前想的那般孩子一落地就把她的孩子抱走了,心里委屈的整日抹眼泪。

布贵人听到章佳氏日日落泪的事情后,没忍住当场翻了个大白眼。

敬嫔得知消息后,也很无语。

她是主位娘娘,景阳宫中的所有孩子其实都得她来抚养,没想到自己一时心软竟然还让章佳氏以为自己把她孩子抢了。

好在等章佳氏做完月子后,她的脑子也一日比一日清醒了,有身旁心腹嬷嬷的提醒:

公主若由敬嫔娘娘抚养后,等到以后出嫁时也能有个更大的靠山。

敏贵人终于想通了,也不再整日里怨天尤人、多愁善感了,一出月子就收拾齐整跑去正殿看望女儿,瞧见女儿躺在摇篮小床里被敬嫔养的白白胖胖的,她才也总算是放下了心。

十一月底,小公主满月时,敬嫔在景阳宫给小公主办了满月宴。

康熙在御书房里忙完朝政后,就跑去北边的景阳宫瞧了一眼小女儿。

小女儿一被他抱在怀里就冲着他咧嘴小,小脸蛋被敬嫔养的胖乎乎的,整个小身子都是软乎乎的奶膘。

康熙看了心里也挺高兴的,就康熙去瞧了一眼,就给小女儿起了个雅利奇(寓意:小甜果)的名字,序齿为七公主。

……

腊月二十三日,北方小年。

天蒙蒙亮时京城里就飘起了细雪,距离过年不剩几天了,民间家家户户的老百姓们都喜气洋洋的祭灶,吃芝麻糖准备迎接康熙二十五年的到来。

京城中的年味很重,到处都能听见“噼里啪啦”的放炮声,红色的鞭炮纸碎屑更是如破碎的红花瓣般星星点点地点缀在白皑皑的雪层上。

上午辰时末,裕亲王府的管家双手交握、焦灼地站在王府门口,踮起脚尖往紫禁城的方向眼巴巴的远眺。

等到他远远瞧见自家王爷的马车沿着铺有薄薄积雪的宽敞街道往王府这边驾驶了,管家眼前一亮,赶忙弯腰捡起放在地上的油纸伞,踩着湿滑的青石台阶往马车旁边走。

待马车停下,他们王爷从马车里下来后,管家就忙几步上前一边抬起右胳膊给裕亲王撑着伞挡雪,一边对着自家主子低语道:

“王爷,住在训练营中的沙皇彼得带着年礼来王府里拜见您了。”

“谁?”

身上披着银灰色大氅,头戴貂鼠皮暖帽的福全正准备伸手将飘到自己冬袍袖子上的雪花给打掉,听到“彼得”两个字立刻惊讶地转头看着身旁给他撑伞的管家,不解地出声询问道:

“沙皇跑来寻本王干什么?”

管家同样一脸懵逼的摇了摇头,微微拧着眉头回答道:

“奴才也不太清楚沙皇来咱王府的目的,眼下昌全世子还在宫里头的尚书房里读书,咱王府里没有可以接见男客的人,宁悫太妃和福晋就让奴才将彼得沙皇和他的俩随从都给请进了大厅里,如今他们几人正在大厅里喝茶说话呢。”

“行,本王知道了。”

福全抿了抿唇抬起右手打了打左袖子上的雪花,就伸手从管家手里接的油纸伞,打发管家去别处忙,自己迈着流星大步朝着前院的大厅而去。

大厅门口上挂着红色的棉门帘。

福全刚刚踩着几级台阶走到大厅门口,守门的俩丫鬟就忙俯身行礼准备禀告。

福全忙抬手制止了丫鬟们的动作,顺手将手里的油纸伞递给了丫鬟,随后就走到棉门帘处,听到里面传来了自己额娘和福晋西鲁克氏高兴的笑声,以及彼得对她们婆媳二人毫不遮掩的赞美,诸如:宁悫太妃的气质真是又高贵又慈祥像极了那手持玉净瓶的观音菩萨,福晋的性子更是温婉大气所以才教导出来了一双聪慧和善的儿女,融洽相处的婆媳二人实在是大清好婆媳的典范……

福全听到这种话像是不要钱一样从彼得嘴里一句一句冒出来,嘴角不由狠狠抽了抽,怎么都没想到彼得竟然还能说出这话来,他伸手将棉门帘给掀开,迈过门槛走了进去。

“哎,福全你回来了,赶紧进来啊,人家彼得都在这儿等你大半天了。”

被长相英俊的沙俄少年给逗得合不拢嘴的宁悫太妃,正想端起一旁的茶盏喝一口热茶,就瞧见了门口处自家儿子晃动的冬袍衣角。

福全走进暖意融融的大厅后,对着坐在主位上的额娘先俯身行了个礼,才看向坐在一旁圈椅上的彼得、戈洛文和缅希科夫,笑的一脸温和地询问道:

“不知沙皇今日来寻本王所谓何事啊?”

彼得还心心念念地要娶穆尔登格呢,看到福全冲他行礼了,忙闪身往一旁避了一下,随后又抬起右胳膊将右手放在心口的位置,对着福全恭恭敬敬地俯身行了一礼:“我确实有一件大事想要与裕亲王谈。”

跟在彼得旁边的戈洛文和缅希科夫也跟着他们陛下的样子俯身冲着裕亲王行礼。

福全瞧见彼得恭敬的动作后,不由往上挑了挑眉头。

他可是知道这位小沙皇性子倔得很,平日里碰上自己皇帝三弟和太子侄子行礼都很随意呢,怎么今日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对自己这么恭敬?像极了一个晚辈对长辈的作态。

他心中暗暗警醒了些,抬腿坐到他额娘右手旁的主位圈椅上。

福晋西鲁克氏也从自己圈椅上起身将福全披在身上的大氅给脱掉,又给福全倒了杯热茶,才转身吩咐跟在身旁的大丫鬟让她去厨房里再拿些点心来。

等福全伸手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热茶,暖了暖身子后,才看向坐在左侧圈椅上,莫名有些紧张的彼得纳闷地出声询问道:

“沙皇今日过来寻本王,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倒也没有什么大事,我入京这一年也得到了王爷不少帮助,今日想着小年,特意来王府看看您。”

听到“您”字都蹦出来了,福全端在手里的茶盏轻轻颤了一下,心中“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越来越重了。

福全没有开口,宁悫太妃倒是拍着大腿笑了:

“福全,额娘怎么不知道当时竟然是你将彼得从五台山上抓下来呢?”

福全听到他额娘一口一个“彼得”,不由有些尴尬,这位虽然运道不佳,但确实是沙俄的小皇帝没错啊,他额娘一口一个名字叫得这般亲热,不合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