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耳朵还在嗡嗡作响,连少柏却仿佛毫无所察般,慢慢露出一个无辜到极点的笑容。

他看着面前衣衫凌乱、嘴唇被蹂-躏的口红都划出了唇角的颜时莺,轻轻唤她:“莺莺……”

话才刚出口了,颜时莺又是一巴掌往他脸上打来。

只是这次还没打到,她的手腕就被连少柏一把攥住。

颜时莺抽了一下手,没抽动,反而被连少柏反手拽到身前,摊开她的手掌细细查看。

“手疼不疼?你要是想打我,下次提前告诉我,我有更好的办法让你出气。”

连少柏像是看不到颜时莺冰冷的眼神,若无其事的笑着,怜惜的轻抚着她的掌心,“都红了……”语气仿佛是在责怪她摔了一跤不小心似地。

颜时莺任由他揉弄着自己的掌心,目光中是毫不掩饰的凉意,“连少柏,是我太小瞧你了。”

这话一出,一直挂着无辜微笑的连少柏面容骤然扭曲了一下。

但下一秒,他就委屈兮兮的朝颜时莺眨眨眼,“莺莺,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假如是一个不知情的人,看到他的神情还会以为自己冤枉了他。

但颜时莺回答他的只有冷笑。

连少柏这招其实要比送照片威胁她要高明许多,她们两人彼此都心知肚明他手里捏着照片的把柄,但那些照片真正能威胁到的只有她一个,其他几人更多的还是要她这个人。

然而连少柏这一招连横合纵,不仅让她无法像当初拿捏他一个人那样轻而易举对付他们,还同时给他自己留了后招和后路。

如果她计划的进程再快一点,如果她已经把夏繁易和越修宁逼到了最后的绝路,那今天连少柏的计划绝对会让她翻车。

只怪她还以为只有越修宁和夏繁易两人,没料到还有连少柏这个意外。

但今天这一遭更让她下定决心加快计划,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不知道还会横生多少变数。

想到这里,颜时莺用力把自己的手从连少柏手里抽出,“连少柏,我们结束了。”

她连被扯开大半的衣襟都顾不上整理,虽然衣带不整、鬓发凌乱,却犹如审判者般冰冷的降下了对连少柏的审判。

连少柏笑容丝毫不变,只是目光中带上了点委屈,“莺莺,我只是想帮你……你不跟我们在一起,难道你要跟欧阳晋空那种垃圾在一起吗?”

颜时莺微微蹙眉,欧阳晋空?

这时候他提到他做什么?

却看到连少柏像是想起什么似地,惊讶的睁大眼,“啊,不过我好像忘记告诉你,欧阳晋空已经死了。”

……什么?

他死了?

颜时莺有些惊诧,原剧情里那个最后和原主结婚的对象……竟然死了?

她最近完全没关注过这个原主的舔狗,却没想到有关他的死讯竟然还是从连少柏口中得知的。

更让她惊诧的是,这样算得上有点分量的配角死亡,竟然没引起世界核任何动静,果然……

只是配角而已。

心中微微悲凉。

连少柏注意到她的惊讶,微笑着向她解释,“你不知道吗?之前你被虎头帮那些人带走,欧阳晋空为了给你出气,莽撞去找了虎头帮人的麻烦,结果被他们直接打死。”

“不敢触怒虎头帮背后的势力,欧阳家也没敢没声张,压下了所有消息私下处理了这件事。”

“虽然我很惋惜,但那个垃圾以后再也不敢纠缠你了……这真是个好消息啊,莺莺。”

连少柏像是由衷替她开心般笑起来,边温柔的把她被掀到腿根的裙摆放了下来。

明明从前听到她对他说这种话,他即使哭泣也会不顾一切请求她原谅,现在却犹如带上了一个面具,所有情绪和阴暗算计都被他遮掩在面具之下。

尤其是他像没事人般,轻描淡写的说着欧阳晋空的死讯。

颜时莺只觉得毛骨悚然。

手上那只手就仿佛是某种冷血动物阴冷黏稠的触手,试图刺探她的底线,颜时莺按捺下心底升起的不寒而栗的感觉,厌恶的低斥:“够了,不要再说了。”

连少柏很无辜的朝她眨眨眼,“怎么?我有哪里说错了吗?”边说他边轻柔的抚着她腿上的褶皱,亲昵的犹如关系一如从前。

虽然他把整件事摘得一干二净,但颜时莺却直觉这件事和连少柏有关。

想到欧阳晋空给自己发的最后一条消息就是替她出气,颜时莺一把推开连少柏的手,冷冷道:“连少柏,你真让我恶心。”

说完也没去看连少柏是什么反应,拎过自己的高跟鞋,转身朝包厢门口走去。

正在厮打的其中一人注意到颜时莺的动作,不由停下来。

“颜时莺……”

有人在她背后低低的唤她,似乎也想跟上来。

“别过来。”颜时莺侧过头,目光冷漠的像是万年不化的冰川,“如果你们不想醒来后会后悔的话,就别跟过来。”

说完她拉开门,径自走了出去。

看见颜时莺离开的一刹那,连少柏脸上原本完美无瑕的面具一瞬间就扭曲着阴沉下来。

手中残留的温软彻底消失,连少柏紧紧攥起手,连指甲深深刻入掌心都毫无所察。

想到刚才颜时莺近乎冰冷脱出口的几个字,连少柏脸上的表情越发扭曲起来。

在他想好要实施这个计划时,他就已经知道会有这种结果,他没什么好后悔的。

唯一后悔的,就是没能在颜时莺喊出夏繁易名字前阻止她。那时他也被她的行为所迷惑,甚至以为她彻底妥协认命。

或者说……是他太小瞧颜时莺了。

连少柏抚摸了一下颜时莺刚才躺过的沙发位置,无声叹息。

两个蠢货……

连少柏极力克制着心底的恼怒。

到现在这一步,他知道自己的计划算是彻底失败了。经过今天这一遭,颜时莺有了防备,绝不会再像今天这样轻而易举就上当。

换言之,今天也是他唯一可以动手的机会。

调查、接近、攀谈、下-药……每一步他都思虑衡量过,然而这绝佳的机会却被那两个蠢货给毁了……

连少柏深吸了一口气,有些后悔自己在酒里多加了点致-幻药。

他没看包厢里的另外两人,兀自走出房间。

过了今晚,不知道下次朝颜时莺下手的机会是什么时候了。

但是今天绝不是最后一次。

颜时莺……总有一天我要得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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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修宁一醒来,只觉得自己头痛欲裂。

他按住头呻-吟了一声,刚碰到额头就感到一阵刺痛。

发生了什么……

越修宁朝周围打量了一眼,只看到狼藉一片的桌面,还有四散了一地的空酒瓶。

这里是哪?

陌生的房间,陌生的环境,除了他以外四周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