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4/5页)

陆建晖听得直瞪眼:“太过分了,这是什么书,我们没有办法阻止他们吗?”

初挽点头,道:“技不如人,如之奈何,我们根本没有这方面的法律,也没有技术吧。不过你也不用太当真,就是我在朋友家看的一本书,地摊上买的,估计瞎编的,写着玩呢。”

这自然是以后血淋淋的历史,那人在拍卖会上疯狂拍卖中国瓷器,消息传回国内,中国方面才突然知道有这一回事。当时的国家还没制定保护海外文物的法律,在文物海底打捞方面又是一片空白,完全没有这方面技术储备。

对方宣称不是在南海打捞,而是在公海打捞,中国对此更是无能为力。

没办法,只能匆忙派了陶瓷专家前去拍卖会,希望能挽回一些损失。

只可惜,人家二十多万件瓷器连续拍卖了九天,闹得沸沸扬扬,中国人却连举牌的机会都没有,就眼睁睁看着大批瓷器流落海外。

因为当时中国人只凑了三万美元,哪怕拥有优先购买权,但屡屡遭到高位报价的狙杀,中华瑰宝沦为他人囊中之物。

陆建晖呆了半晌,终于道:“所以我们必须在机器人领域下功夫,可以用水下机器人发展水下探险,这种机器人也可以用于水下打捞考古!”

初挽:“有道理。”

陆建晖叹道:“就在今年,我跟着代表团去了美国和加拿大,参观了十几个城市,看了国外海军海洋系统中心研制的机器人,那可真是大开眼界!我们和世界的差距太大了,想起来真是心急!”

初挽看着他焦急的眼神,想起后来,再过些年,苏联解体,之后他们研究所就要和俄罗斯合作研制水下机器了,也就安慰道:“这个你不要太着急,我们现在和国外差距确实有些大,如果一味盯着最好的,急于求成,说不定还要走弯路,慢慢来。”

她找补道:“你看,就像我现在想考大学,我就不敢考京大,我只敢报最一般的学校,订一个小目标,这样才更有可能成功嘛。”

陆建晖听着,默了一会,道:“挽挽,你说得也有道理,我再想想吧。”

初挽也就不说了。

不过陆建晖再看向初挽,那感觉就不一样了:“挽挽真是聪明,别人如果看到那个故事,估计也就看看热闹,挽挽却能想得更远。”

初挽:“我就瞎说说。”

陆建晖叹:“你瞎说说,也挺能给我启发的,我应该多和你聊聊,我之前就没想过水下考古这个领域。”

初挽和陆建晖这么说话的时候,陆建昭听着,只觉得感慨连连。

别看人家初挽打小儿在乡下长大,但是这见识大啊,一些有的没的,竟然都知道。

他估摸着,这可能就是初挽太爷爷那里学来的,老人家的阅历就是不一样——这想法自然偏颇了,不过没办法,就在昨天,他真是被初挽和那聂家小掌柜高手过招的心机和策略给惊到了。

他觉得这样的初挽懂得什么都不奇怪,这就是天生的高手。

他没多想,陆建时却想多了,他现在如坐针毡,心里很不是滋味。

本来他觉得陆建昭肯定看不上初挽,毕竟初挽是乡下姑娘,长得也不怎么样,但是陆建昭不一样,陆建昭是大学生,平时经常和同学一起圆明园划船啊或者去玉渊潭爬山什么的,还会跳个迪斯科舞,总之时髦得很。

这样的陆建昭,哪能看上初挽,他是想着初挽被陆建昭冷待之后,自然能体会到自己的好,到时候自己哄一哄,初挽自然是自己的了。

可谁想到,转眼功夫,不知道怎么着,陆建昭突然就对初挽那么殷勤了,这让他怎么想,这不是和他对着干吗?

他突然就多了这么一个强有力的对手!

谁知道,他和陆建昭正争得火热,两个人较劲着,突然,半路里又杀出一个程咬金,陆建晖竟然也和初挽聊得火热??

他就不明白了,这有一个算一个的,平时看着也不想谈对象,平时也没说对初挽有兴趣,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了?

陆建晖比他们大几岁,平时就是一个榆木疙瘩,脑子里都想着研究项目,怎么突然间就知道哄着初挽在那里说话了呢?

陆建时深吸口气,用手支着额头,他咬牙,摇头,不明白啊不明白!

就在这时候,前面一直沉默不言的陆守俨突然开口了:“差不多到了,我送你们到村里,你们先在这里干活,晚上时候自己过去南口吧。”

陆建时几个倒是没意见。

陆守俨:“等会你们自己把东西搬下去,我还有要紧事要办,你们代我向老太爷问个好吧。”

初挽听这话,觉得那言语有些冷漠,便下意识扫了一眼前面的陆守俨。

谁知道恰好和陆守俨在后视镜中视线相对。

他神情疏淡,用一种异常陌生的眼神看着她。

初挽微怔。

再要看时,他已经收回目光,她只在后视镜中看到他冷峻的侧影,下巴微绷起,显然是极为不悦。

初挽不免疑惑,她确认刚才那种疏淡的不喜是对着她的。

上辈子种种暂且不提,这辈子,他自从见到自己后,一直对自己不错,给自己吃的,给自己零花钱。

她关心他和孙雪椰的婚事,除了考虑自己,其实也是真心希望他能摆脱上辈子的种种。

没想到,他突然那样看着自己。

为什么?明明上次见到时说话还好好的。

难道是因为他这几个侄子?

初挽这次想起,自从上了这辆车,他仿佛情绪一直不佳,全程不怎么说话。

他对他几个侄子一向不错,以前他上军校回来,总是会带他们出去玩,还会教他们拳脚功夫。

现在,他觉得她耍着他那几个宝贝侄子玩儿?

他这当叔叔的,觉得陆家孙子成了板车上的大白菜,还是论堆儿卖的,觉得自己宝贝侄子被作践了,不痛快了?所以连带对她态度不佳了?

吉普车继续前行,或许因为山路并不好走,走得很慢。

一车几个人欣赏着车外的风光,这个时节,其实山上的桃花已经开了,只是这么远远望过去,十三陵山脉依然是苍茫灰败的,仿佛还没有从冬日的萧杀中回过神来。

便是些许桃花开了,也显得淡薄苍白,浅浅的那么一些点缀还不足以撑起这绵延几十公里山脉的春天。

也只有吉普车恰好经过桃花树边的时候,大家才恍悟,敢情这是桃花,已经开了。

陆建时被两个堂哥打击,心里其实并不好受,不过看着这桃花,还是叹道:“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这是春耕的时候了,我们来体会下农活也挺好的,算是感受自然的气息了。”

说话间,吉普车往南走,抵达永陵村头坡下的时候,初挽便指路:“从这条路下去就是永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