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第2/3页)

陆守俨眸光微烫,收回视线:“还没找到?”

初挽:“找到了!”

陆守俨颔首:“嗯,那就行,水壶也拿过来,里面有水。”

初挽吭哧吭哧的,把那一包烧饼拿过来,又拽着绿带子把军用水壶也拽到前面来了。

她如获至宝,打开油纸包,虽然已经凉了,不过还是闻到了面食的香味,混合着椒盐芝麻的酥脆,勾人食欲。

早上吃饭太早,折腾了这大半天,确实有点饿了,再说这芝麻烧饼确实香。

初挽拿起来一个,看了看陆守俨:“你吃吗?”

陆守俨:“我还不饿,你先吃吧。”

初挽便拿起来一个啃了一口,实实在在的酥香,一咬掉渣,初挽用手接着芝麻酥脆,大口大口地吃,又把手里接着的芝麻碎屑也捂到嘴里,还舔了一口手指上的芝麻碎。

一个烧饼下肚后,她满足了,略擦了擦手,又拿起旁边的水壶来灌了几口水。

吃饱喝足,她看向旁边的陆守俨。

陆守俨微微抿着唇,严肃地望着前方。

整个人看上去有些过于严肃了。

她想起昨晚,便福至心灵。

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后来的她什么没见识过。

她便尝试着道:“你也饿了吧?我喂你?”

陆守俨颔首,淡声道:“好。”

初挽便拿了一个烧饼,侧过身去,举着喂给陆守俨吃。

陆守俨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她便故意动了动手指,于是他的牙齿浅浅地擦过她的指尖。

初挽忙诉苦:“你咬到我了!”

陆守俨顿时蹙眉:“很疼?”

初挽低头,看着自己指尖的芝麻碎,道:“其实也没事。”

说着她将指尖放在口中,把芝麻碎屑舔着吃了。

这么吃的时候,故意看向陆守俨方向,从侧面看,他下颌线微微绷着。

她便越发兴致勃□□来。

前面路况很好,也没什么放羊的,可以慢悠悠地开,她很有心情折磨折磨他。

于是她举了水壶,很乖地道:“我喂你喝水吧。”

陆守俨:“不了。”

初挽好奇,歪头打量他:“你不渴吗?”

陆守俨紧握着方向盘,望了眼初挽。

初挽无辜地抱着水壶,很乖很关心的样子。

陆守俨微吐了口气,找了一处合适的地方,把吉普车停下来了。

初挽一脸纳闷:“怎么了?”

陆守俨没理会,接过来水壶,仰起颈子大口喝了。

初挽侧首看着他,看到他张扬凌厉的颈部线条,以及那随着吞咽而滑动的凸起喉结。

她有些做作地长叹一声:“都说了要喂你!”

陆守俨喝了水后,擦了擦唇,拧上军用水壶的盖子,之后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初挽一脸坦然,眼神无辜。

陆守俨发动吉普车,前行,在吉普车启动的时候,才沉声警告道:“挽挽,我说了,别胡闹。”

考研反正考完了,考成什么样初挽也不知道,且等着消息吧。

她琢磨着,反正她已经订婚了,老太爷心里也安稳了,没什么大心事,万一考不上也不要紧,可以慢慢地在市场上淘换东西攒着钱,有时间就学习,等明年再考就是了。

所以这段日子,她就安心在家里陪着太爷爷,给他擦擦身体,洗洗脚,按摩下腿脚,也陪着她下棋。

下棋时候,老太爷突然叹了声:“挽挽这棋下的,比起守俨来差远了。”

初挽笑了:“我又没在这上面下过功夫,再说他比我大!”

老太爷:“守俨十几岁时候下棋就很有一手了。”

初挽回想了下,不记得这茬:“原来他还陪太爷爷下过棋?”

老太爷:“你陆爷爷过来,他都跟着来。”

初挽想了想,有些好奇:“太爷爷,他为什么后来从军了,是你让他去的吗?”

老太爷听闻,慢悠悠地看了她一眼:“你干嘛不问他,倒是问我?”

初挽:“他不告诉我。”

老太爷摇头谈:“他不告诉你,你想办法让他告诉你不就行了。”

初挽也就不问了,不过她总觉得,在陆守俨的人生中,其实太爷爷算是很重要的一个人了。

陆守俨对太爷爷的了解,确实比她以为得多。

入了夏,地里的庄稼也该收了,陆守俨周末地时候过来了,带了几个以前的属下,三下五除二给收割了,中午初挽招待着他们吃了一顿饭,晚上他们走的时候,麦子都已经晒在场院里了。

村里其它人看到,自然羡慕得很,这年头,工人和军人都是大家羡慕的,这陆守俨以前是军人,现在进城当官,结果初挽竟然找了这样的人家。

一时之间,谁不捧着初挽。

因为陆守俨第二天有事,还得上班,傍晚时候走了,不过那几个朋友说定了,过两天麦子晒晒,他们就过来脱粒。

本来依初挽的意思是犯不着,反正麦子都晒上了,后面简单了,她可以慢慢弄,不过那几个昔日战友不由分说要来帮忙,初挽也就认了。

她看出来了,这种同生共死的交情不一般,陆守俨退了,那几个属下恨不得有机会报答他,现在能来帮自己收个麦子,简直是小菜一碟。

不过初挽也不愿意太亏待人家,这天,她和太爷爷说了一声,提着篮子去乡里赶集,想着割几刀肉,再买点别的什么菜,农村没有的,等人家过来收麦子时候好好招待人家,吃顿好的。

这个年代的农贸市场已经活络起来了,十三陵水库的鲜鱼,现场宰杀的母鸡,一筐一筐的黄金帅苹果,豆角土豆青菜以及红彤彤的辣椒,叫卖声此起彼伏的。

初挽买了几尾鱼,两只鸡,又买了一大块五花肉,最后拎了一些青菜,篮子里满满当当的,手里草绳还拎着一嘟噜。

她满载而归,就要回去,谁知道走在路上,就见路边一个农村老太太,正蹲在路边。

老太太已经年纪很大了,没有九十也得有八十,像是一棵干瘦枯萎的老树,皱巴巴地佝偻着身子。

初挽乍见到,只觉得那背影像极了自己太爷爷。

或许人年纪大了,都会缩小,会枯萎,就像一朵花最终蔫了的样子。

她走近了,便见那老太太正捡烂葡萄往嘴里吃。

那葡萄已经烂得差不多了,实在没法吃了,不过老太太却捡了一个又一个,往自己嘴里塞。

用干枯的手捏起一颗葡萄往自己嘴里添,那指甲缝里都是脏泥。

初挽微微蹙眉,其实有穷人吃糠咽菜也正常,这世上永远会有穷人,但是这种烂了的葡萄,就怕吃了闹肚子。

况且,她并不能看一位年迈的老人去吃这些。

这个世上总是有一些可怜人,她不是什么圣人,不可能永远顾及所有的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