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第3/3页)

初挽正专注听着场内的价格,听到这话,只下意识点了点头。

聂南圭显然也感觉到压力,他报价的声音缓慢起来,明显出现了犹豫。

初挽听到,走到了拍卖会入场口,远远地看过去。

聂南圭顿时看到了,隔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初挽不着痕迹地冲他点头。

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干了,一定要拿到,拿到后,这场戏才能开始。

聂南圭心领神会,微咬牙,直接将竞价提升了一百英镑,报出了七百万英镑的高价。

这价格一出,全场都微吸了口气。

这个价格已经是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要知道前面虎首和牛首都只是一百多万英镑,最后这尊马首,折算成人民币,已经是几千万人民币的天价了!

现场出现了片刻的寂静,之后,所有的人都全都看向那拍卖场工作人员,他戴着耳机,正在专注地倾听着场外委托。

在聂南圭生生将价格提升了一百万英镑后,此时就看场外那位委托者的报价了。

主持人的声音嘶哑激动起来,他拼命地煽动着,开始喊价。

不过除了他,一切都是安静的,场外电话委托报价的声音并没有再响起。

主持人第一次喊价,第二次喊价,终于,第三次喊价,他重重地落槌。

槌声之后,拍卖主持人大声宣布,聂南圭成为最后的赢家。

这声音一出,在场所有的华人全都鼓掌,掌声雷动。

很快这消息传到场外,场外顿时响起欢呼声和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初挽安静地站在落地玻璃窗前,看着楼下那些激动欢呼的人群。

代价是巨大的,但是对于在场的华人来说,三尊兽首能重新回到中国人手中,这里面包含了太多感情。

这是民族的文化和传承,是中国人在终于站起来后试着拼凑起那已经成为断壁残垣的尊严。

拍卖会结束,聂南圭瞬间被一群记者包围了,人们急于采访这位突然出现在拍卖场的神秘东方富豪。

聂南圭本就长相出众,如今被采访后,几乎瞬间被英国媒体所关注,而他顺利拍卖三尊兽首的消息传回到国内,国内琉璃厂一片欢呼之声,文博界也为之欣喜鼓舞。

而就在这种欢欣鼓舞中,初挽和聂南圭通了电话,按照正常的流程,聂南圭早已经交了拍卖押金,在拍卖成功后,聂南圭会进行签字确认,确认后,会在一定时间内支付拍卖品的尾款。

一般来说,这需要一定的过程,而拍卖会之后,办理付款取货手续并催缴尾款也是一项常见的工作。

按照规定,在一定时限内,如果拍卖者不能缴纳尾款并办理付款取货手续,拍卖品视为不曾售出,定金也不会退回,同时拍卖者将遭受名誉的损失。

聂南圭这次拍卖三尊兽首的价格已经高达八九百万英镑,这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等付清所有款项后,聂南圭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出手?”

初挽:“自然是最恰当的时候。”

这三尊兽首显然不能让聂南圭沾手,一旦沾手,则说不清道不明了,必须确保兽首还在苏富比手中不曾交付的时候来揭穿。

同时,必须确保聂南圭已经将这几百万英镑交给苏富比拍卖会,按照现在聂南圭签署的文件,苏富比拍卖会将返回违约金,也就是说,苏富比将赔偿损失高达九百万英镑。

按照初挽和聂南圭事先商议好的,这一笔钱到时候捐献给国家。

她再次翻查了下苏富比拍卖会接下来的工作安排,商量道:“大概十天后,有一场拍卖会,是伦敦艺术空间展,将会拍卖几件文艺复兴时期的重要作品,我猜洛克菲尔德工作室以及其它几家大古董商都会在场,这就是一个不错的机会,正好趁着大家都在,给他们来一个大的。在这个空档,我打算回国一趟,先预备下。”

聂南圭:“可以。”

他虚看她一眼:“不过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下了?”

他扯唇,笑了下,带着一丝丝说不出的讥诮:“好像刀先生情绪不好,先走了。”

初挽打量着他的笑,看了半晌,才道:“你这是在看我热闹吗?”

聂南圭轻哼一声:“你可真是护着他,结果呢?到底什么情况?”

初挽:“我给他看了照片。”

聂南圭:“嗯?”

初挽:“他小时候身边有一位三叔,那位三叔教他识字画画,也教过他背书,大概在他十几岁才离开他身边。他看到照片后,认为那就是他那位三叔了。”

聂南圭神情顿时异样起来,他望着初挽,有些艰难地道:“你确定?你确定刀鹤兮说,他认识的那位三叔就是我三伯?”

初挽继续道:“前几天我多喝了一点酒,对,我是故意多喝的,鹤兮没有送我回酒店,把我带到他小时候住过的老房子里,我看到了石榴花纹。”

她望着聂南圭,眼神甚至有些恍惚:“那石榴花纹,我曾经在你们家印章上看到过。我以前并不知道石榴花纹对你们家族的意义,所以也并没留意过这些,但是那天,你父亲特意提过石榴花纹,我也就知道了,结果刀鹤兮家三叔就曾经剪出过那样的花纹。”

这世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奇妙。

如果她不是重活一世,她就不可能利用后世的知识在西安捡到聂家的印章;如果不是聂南圭在文昭皇后礼佛图竞拍上鼎力相助,她就不会轻易拿出那印章;如果她不是拿那印章送给聂老爷子,她就永远不可能见到聂家三伯的照片,也不可能知道石榴花纹的意义。

一系列看似毫无关联的小事,却微妙地累积在一起,让她终于有机会解开背后的谜团。

聂南圭在片刻的反应后,开始急切追问:“那我三伯呢,他人呢?刀鹤兮呢?我要问他,我三伯人呢!我三伯怎么会陪在他身边?”

当他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自己也愣了下。

他抬眸,望向初挽,终于缓缓地问出一个问题:“所以刀鹤兮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