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第2/3页)

施玉儿听他说完,心中虽说难受,但却仍旧答道:“堂兄孝顺,一定会好好待您的。”

“是啊,”施叔祖的目中露出一丝慈爱,转向她时又露出不舍,“叔祖今日来,见你过得好,我便能够宽心,本来不想告知你,却担忧你日后怪我不辞而别徒增伤感,好孩子,你现在成了家,再有了孩子,便又要多几个最亲的人,叔祖日后在天有灵看见了,也会为你高兴。”

“同你的父母祖父母一起为你高兴。”

施玉儿知晓自己不该挽留,她将施叔祖送走后便好似丢魂一般陷入了沉默,不说话也不动,坐在院中望着墙角处陷入哀伤之中。

沈临川坐到她的身旁,将她的肩轻轻揽住,问道:“叔祖和你说什么了,看看我能不能替你分担些什么。”

“没什么大事,就是叔祖要去岭南和堂哥他们一家过日子,”施玉儿伏进他的怀中,同他低声说道:“我觉得难过大抵是因为在这个地方我没有亲人了。”

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是。”

短短两个字让沈临川心中仿佛炸了烟花般炸出喜悦来,他这是第一次听见施玉儿承认自己对她的重要性。

“对,”他将怀中人又拥紧了一些,柔声道:“我是你的丈夫,亦是你的亲人。”

“嗯,好歹我再也不是一个人了,”施玉儿望着这方小小的院子,听着他的心跳声,心中的哀愁缓缓扫清,“至少还有你同我作伴,咱们都没有旁的亲人了。”

闻言,沈临川的身子僵了一下,轻抚着她的肩头没有答话,面上的笑意消下去两分,眸中浮现出一丝思索来。

他从没想过骗施玉儿,但是他却也没告诉过她自己是有亲人的,只不过是在太原和京城之中,并不在此处,此时他并不敢将自己的身份告知,从一开始他便想着慢慢来,总能寻个合适的机会说出来。

一直要等到那个机会不那么突兀,施玉儿知道这件事后不会怪他的隐瞒。

“沈临川。”

“嗯,”沈临川低声答道:“我在。”

施玉儿仰起头,嘴角浮现出一丝甜意,眸中盛满期许,柔声道:“等再过段时间,我再给你生个孩子,那我们家就又多了一个人,对不对?”

“对,”沈临川的唇角亦是勾起笑意,俯身亲了下她的眼眸与唇角,笑问道:“现在不可以么,为何非要过段时间?”

“现在?”施玉儿一愣,拉着他的手摸自己平坦的小腹,问道:“现在怎么生?”

“当然有办法,”沈临川将她一把打横抱起往屋里走去,步履如飞,“现在就开始。”

至今为止,施玉儿初时的约法三章已经被全部违反,几人吃午饭时还是天光大亮,等到她再睡醒之时,屋外的天已经暗了下来。

她蜷在沈临川怀中,懒懒问道:“什么时辰了。”

“酉时刚过吧,”沈临川一脸餍足地拥着她,闻言钻进被里在她的脸颊上用力亲了几下,声音里透出初醒的慵懒与哑意,“是不是饿了?”

施玉儿半睁开眸子,不轻不重地打了他一下,娇声道:“你怎么好意思问我的?”

昏暗的室内充斥着甜腻的香味,沈临川埋进她的颈间贪婪地呼吸着,将她棉花般的身子紧拥又轻咬了两下,“我知道了,这就去给你做饭。”

“诶,”见他当真起身,施玉儿忙拉住他,问道:“当真去么,可你们不是说什么君子远庖厨,你要给我做饭啊?”

“那是别人,不是我,”沈临川在她的丰盈处轻揉了一下,笑道:“我不是君子。”

施玉儿轻哼了一声,不理他,见他出去了,才伸展了一下自己有些酸痛的身子躺在床上假寐。

厨房内的一切沈临川都不太熟悉,他不知具体的东西放在哪儿,只能四处寻了起来,但是做饭对他来说并不算难事。

他在橱柜里找到了面条和今日中午剩下的鸡汤,打算来煮面,将这两样拿出来后,他偶然窥见最里边有一纸包住的东西,隐隐约约透露些药味来。

沈临川想起来这几日似乎在院子里也隐约闻到过,便将纸包取出,想看看是何药。

施玉儿并不像是生病了的模样,他一边思考着,将面条煮下后便将纸包打开,辨认起里边的药材来。

“紫草、红花……”

沈临川的眉头愈蹙愈紧,面色冷的几乎要凝冰,他看着自己面前纸包里的药一言不发,将剩下的几个纸包全都丢进了灶内,见药材同着纸包一起被火焰吞没化为灰烬。

熊熊大火燃烧着,不一会儿烧焦了的草药就吐出一股焦苦的滋味,沈临川的心中百味陈杂,望着黑色的灰烬,想起来施玉儿白日里同他说的话来。

锅里的鸡汤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鲜甜的味道飘出,正屋的门被打开,紧接着轻轻的脚步声向厨房行来。

沈临川敛眉收起面上的冷意,那碗将鸡汤和面条盛起放在桌上。

“这么快就好了,好香啊。”女子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慵懒与娇俏,显然说话人的心情很好。

“快些吃吧。”

沈临川并不提这件事,一直等到施玉儿将一碗面条吃完,才从外面提了水进来烧水给二人洗漱。

他的背影有些落寞,施玉儿有些奇怪地望了望,微微后仰了些,见他唇角抿起,从侧面能看见他微微蹙起的眉峰以及眼角的烦躁。

她站起身来,从背后抱住他劲瘦的腰肢,柔声问道:“发生了何事么,怎么觉得你不大高兴?”

沈临川将她的手拿开,提起桶将水倒进国内,然后盖上锅盖,一言不发坐到灶边烧起火来,火光映在他的眉眼之上,却化不开眉间的冷意。

施玉儿极少见到他如此模样,此时心中有些慌张,开始思考起来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他如此,只是她想了许久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只能轻轻地拍了下他的膝,轻声问道:“是累着了么?”

沈临川微掀起长睫,终于舍得抬眼看她,他薄唇轻启,好似要吐出无数句锋利的话语来,施玉儿有些胆怯,不由得缩了下脖子,怯怯望他。

分明是一个这般胆小的人,是怎么敢做出如此阳奉阴违的事情来的,沈临川想,或许不是施玉儿胆小,而是他太过怜惜她,才会觉得她处处惹人怜爱,需要呵护。

他微抬手擦了一下眼前人娇软的面颊,他的手很热,施玉儿不禁眸子微微弯起,朝他手的方向偏了下头,仿佛一只猫儿一般想要主人更多的爱护。

但就算是再乖的猫儿都有锋利的爪牙,沈临川收回手,将掌放到火前炙烤着,语气与平常一般温和,“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闻言,施玉儿轻笑了一声,上前环住他的颈脖,坐在他腿上娇笑道:“怎么了,还在为昨日的事情生气么,我都说了是我冤枉你,怪我,别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