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宋桃夭,我很喜欢你

冬日里寒风刺骨, 虽已停雪,可横来的风吹得呜呜作响。

桃夭看着身形挺拔的美貌郎君迎着冷风,踏着一尺厚的积雪, 大步朝自己走来。

许是风太大, 他发丝也被寒风吹乱, 额前垂下几缕发丝,似多了几分落拓憔悴。

近了,不待她说话, 平日里在外头最是矜持不过的男人顾不得有其他人在场,上前一把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哑声道:“宁宁怎么来了?”

“三郎昨夜没有回家,我很想你。”

一向不吝啬说甜言蜜语的少女瞧见他像是难过极了, 轻抚着他宽阔的背,“怎么了?”

他将她抱得更紧些,“我就是有些冷。”

桃夭只觉得他呼出的气息很灼热, 摸摸他的额头,顿时被滚烫的温度吓了一跳,急道:“三郎怎么病了?”

他道:“昨夜不小心着了风寒,我不舒服, 我们现在就回家好不好?”

桃夭“嗯”了一声,朝上白雪皑皑, 较平日多了几分肃穆庄严的国子监望了一眼, 同他一块上了马车。

才入暖意融融的马车内, 她便落到一个滚烫的怀里, 不待说话, 一颗心像是无处着落的男人已经吻住她的唇, 侵略性极强地掠夺着她的气息。

直到两人皆透不过来气, 他才松开她,喘息,“宁宁喜欢我吗?”

“很喜欢很喜欢。”

云鬓散乱的少女紧紧圈出他的腰,把脸颊贴在他温热结实的胸膛,听着 如同战鼓一般的心跳,轻声道:“想要同三郎一辈子这样好。”

他亲亲她的额头,喉结不断滚动,“那宁宁以后听不听我的话?”

怀里格外乖巧温顺的少女安抚着他慌乱的一颗心,“听话。什么都听三郎的。”

“那这辈子无论发生何事,都不许离开我,好不好?”

“好。”她从他愈发滚烫的怀里抬起绯红的面颊,捧着他滚烫的面颊,主动亲吻他的唇。

直到他微微颤粟的滚烫身体平复下来,她松开他,凝视着面前像是脆弱到极点的俊美男人,哄道:“三郎别害怕。没关系的,不做掌教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我养你啊。”从前他总是说他家道中落,比不得沈二哥哥的家世,她从不曾深想过。如今想来,兴许他已经被革了官职,却又怕在她面前失了面子才会这样骗她。

又安慰他:“做不做官又有什么要紧,三郎这样厉害的人无论做什么都能做得好,若是三郎不怕经商丢人,咱们开家香料铺子。我看东市那些香料铺子里制的香料实在普通得很,不如我制得好。”

谢珩见她误会,想要解释,可终究不敢开口,只紧紧抱着她,哑着嗓子应了一声,“好。”

她乖巧地抱着他,同他说起了自己今日回家后发生的一些细小繁琐的事情,不曾问他一句国子监的事情。末了,道:“我哥哥婚事黄了以后,我阿耶又叫赵姨娘同他挑了其他几家待嫁的女子,可是哥哥这次不知怎么了,连看都不想看。他还在找云晴姐姐。也不知云晴姐姐如今怎么样了,肚子里的宝宝好不好。”

“还有我二姐姐也开始议亲了,是户部赵尚书家的嫡次子,可是二姐姐好像不大愿意。”

谢珩静静地听她说。

他很喜欢听她说这些事情,总觉得很有烟火气息。

她总是极认真地过日子。

说到最后,她突然道:“等晚些时候,我带三郎回去见我阿耶好不好?”

他楞了一下,问:“怎么会想起这个来?”

她亲亲他的脸颊,“我想要同他们说我与三郎生活在一起。我现在过得很好。”

待假道学哪日成了婚,把她给忘了,她再同他成婚。

就算不成婚也没关系,她想这样同他过一辈子。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道:“我母亲不是个太好相处的人,说话也不是特别温柔和气,但是她其实心肠很软,也很好哄。我妹妹虽顽皮,可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她必不敢欺负到你头上去。至于我父亲,他待在长安的时间很少,倒没什么要紧。”

她笑,“三郎要带我回去见他们吗?”

他“嗯”了一声,“再等等,再给我些时间好不好?”

他再哄哄她,哄得她更加心甘情愿些。

“那他们会不会嫌弃我是个寡妇?”她有些担心,即便是家道中落,可能养出他这样气质清贵无双的郎君,想来从前定是极其显赫的门第。

她来长安这段时日虽出门少,可也多少知晓些,长安贵族极讲究门第出身,她虽是宰相之女,门第高贵,可也是个乡下来的寡妇,哪怕她们明面上极尊重她,背地里也总会瞧不起她。

若是他父母也不喜欢她怎么办?

“不会的。是我同宁宁过一辈子,同他们又没有关系。”他低下头亲亲她微微红肿的唇,“只是我家里规矩多,怕宁宁以后同我成了婚不习惯。不过宁宁放心,无论发生任何事,我都会陪着你。”

“三郎真好。”她勾下他的脖颈,轻咬着他的唇。

他哪里经得住她这样勾引,一会儿的功夫就按捺不住不住,在她耳边轻喘,“等回去咱们再试一回好不好?”

他想同她生个孩子。

她那样喜爱孩子,说不定会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原谅他。

她仍是不肯,脸颊绯红,眼睫轻颤,“好疼,我不要。”

说罢,柔弱无骨的手主动探到他衣襟里握住他,“我这样帮三郎也行的。”

眼下还在马车里,因为雪太厚,马车行得极慢,外头偶尔还能听见行人说话的声音。

她竟然这样大的胆子,本就还高烧的男人这下连耳朵红得滴出血来,喉结滚动,“不知羞……”

眼神无辜的少女望着他,“那三郎想不想要?”要不是为了哄他高兴,她才不想这样,好累的。

不等他作声,她迟疑,“还是算了,三郎如今还病着呢。”才要抽回手,突然被他一把摁住。

方才还骂她不知羞的美貌郎君眼尾晕出一抹薄红,喉结滚动,低下头在她轻声道:“其实病得也不是太要紧……”

因是阴天,不到傍晚,天愈发暗沉,原本还想早些赶车回去的齐悦听着马车里面的动静,手一抖,马鞭不小心抽在马背上。

殿下也不知是不是从前憋了太久,如今真是越来越没有顾及了!

他只好往驾车往人烟稀少的地方走,直到里面的动静结束,这才匆匆驾车回燕子巷。

回去时天已经黑透,院子里点着红灯笼。

谢珩率先从马车里下来,然后将桃夭扶下马车。

垂手立在一旁的齐悦抬眸看了一眼比着从前更加明艳绝丽的少女,她神色倒是极其坦然地向他微微一笑,“齐护卫好久不见了。”

齐悦倒是忍不住脸红了,正要与她说话,见自家殿下正幽幽盯着自己,微微颔首,上前敲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