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小尾巴(第2/3页)

陈修远微微皱眉。

陈壁上前扣门。

很快,何妈的声音传来,陈壁笑着回头看他。

陈修远没出声。

等宅院大门打开,何妈见到眼前的人是陈壁时,有些愣住,陈壁笑道,“何妈!”

“陈壁!”何妈眼中很快都是惊喜,“你怎么来了?”

陈壁笑着凑近,“何妈,你看看谁来了?”

何妈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然后见他身后,马车帘栊撩起,陈修远朝她笑着颔首,“何妈。”

何妈激动,“世……”

何妈刚开口,很快敛声,改口道,“先到屋中坐吧。”

……

何妈沏茶,陈修远随意在堂屋中看了看,没有去别处。倒是陈壁转了一圈,折回的时候目露忧色,同陈修远道,“就何妈一人。”

陈修远点头,没说旁的。

陈壁远远看着在厨房中忙碌的何妈,心中轻叹,早前是说何妈同兄长子侄在一处。

见何妈端了茶水折回,陈壁收起眸间忧色,笑嘻嘻道,“我来吧,何妈。”

他伸手接过茶盏,何妈没同他争。

眼见陈修远在跟前,何妈上前,“世子。”

陈壁凑近,悄声笑道,“何妈,该改口了。”

何妈会意,“老奴见过王爷。”

陈壁知晓他们有话要说,去了苑中候着,堂屋中就剩了何妈同陈修远两人。

“王爷怎么会来西秦?”何妈心细,“左手是受伤了吗?”

陈修远没瞒她,“我有些私事要在西秦待一段时日,左肩之前受了伤,手动起来费劲,很快就好了,不用担心。”

都说是私事,何妈没有再问的道理。

“真不打紧?”何妈关心他。

“不打紧,大夫也看过,隔个十余日就好了。”陈修远端起茶盏,轻描淡写问了声,“这处住得还习惯吗?”

何妈看他,知晓他觉察了端倪,但没戳破。

她如果说,他再问;她如果不说,他也不会提。

等陈修远放下茶盏,何妈如实道,“当初收到家中书信,想着兄长,还有侄子侄女一处,也算一家团聚。但等了西秦京中,才知道兄长早就过世了,侄子倒是在这处,可欠了一身债,走投无路,就冒了我兄长的名义给我写信,让我来西秦,其实是惦记着从我拿钱还债……”

陈修远看她,“都处置好了吗?”

何妈颔首,“处置好了。”

“有没有再为难你?”陈修远又问。

何妈笑道,“王爷放心,应付这些事情,老奴还是有余地的。只是都是家中后辈,糟心了些,不如早前在敬平王府的时候。但人都离开燕韩了,也不好再回去。”

陈修远温声,“何妈,来帮我吧。”

何妈微楞。

陈修远继续道,“我要在西秦京中逗留一段时日,有人,我想托给何妈照顾。”

“有人?”何妈看着他,意味深长问了问。

他含蓄笑了笑。

何妈当即会意,也笑道,“王爷只要不怕老奴照顾不周,老奴就去。”

陈修远如实道,“何妈,这次有些危险。”

何妈顿了顿,眸间笑意浮上,“早前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

陈修远笑开。

“那等我消息。”陈修远重新端起茶盏。

何妈应好。

许久未见,两人又说了好些时候的话,临末,何妈送他至马车处,陈修远才道,“何妈,我眼下叫岑远,在东宫做太傅。”

何妈眸间惊讶,岑公子?

陈修远握拳轻咳,“是他。”

何妈眼中笑意更浓。

等上了马车,陈修远撩起帘栊,马车行了很远,何妈还在远远看着,直至消失在眼帘尽头。

正值晌午,是一日中最闷热的时候。

早前为了低调,马车中没有置冰,眼下只能将帘栊卷起,让风灌进来。正好没有折腾,陈壁一面驾车,一面问道,“主上,真要何妈来东宫啊?”

陈壁明显高兴。

陈修远正靠在马车一侧休息,“早前东宫的惠嬷嬷是洛远安的人,惠嬷嬷一死,还会安插旁人,涟卿身边没合适的人处处受制,何妈在,诸事可以放心。”

陈壁感叹,“何妈来,当然更好!”

陈修远没应声。

陈壁似是想起什么一般,又侧眸,“主上,何妈家中没事吧?我方才没好问何妈。”

陈修远轻声,“好几年了,有事也都没事了。”

陈壁心中唏嘘。

马车在官道上疾驰,陈修远靠在马车一角,空望着一处出神。

何妈早前是母亲身边的管事妈妈,一直在敬平王府,是王府的老人了。他和大哥,阿婉三人,都是何妈照顾大的。

后来母亲过世,阿婉出嫁,何妈就跟在阿婉身边贴身照顾。

如果当时阿婉母子平安,何妈应当还留在燕韩。家中书信只是契机,其实是何妈到后来还接受不了阿婉不在的现实。

想起当初念念出生的时候,他也害怕。

但最后看到陈翎母子平安,他抱着刚出生的念念看了很久的时候,念念也睁眼看他的时候,他也终于释怀……

一晃好些年了。

陈修远敛了思绪,眼下西秦宫中这些蝇营狗苟,何妈在,能应付大多。

眼下是要寻个合适契机。

“主上,到了。”陈壁提醒。

等到茶肆再兜一圈,国子监学生的论道还在激烈进行中,陈修远换了衣裳,重新乘马车回东宫。

茶肆在东市,马车外的车水马龙映入眼帘,陈修远目光落在一处。

“陈壁,停下。”

*

宫中,浮云亭。

洛远安在亭中看书,岁之快步入内,“上君。”

“嗯。”洛远安没抬头。

浮云亭是宫中僻静处,都知晓上君喜静,喜欢在浮云亭这处看书,所以但凡上君在,旁的宫人大都避讳。

周遭没有旁人,岁之上前,“殿下遣人打探了惠嬷嬷的事,眼下,应当知晓了。”

他指尖翻过书册,目光却未移开,温和道,“知晓也是好事,她也应当知晓宫中的事,朝中的事,哪件不是沾血的。”

岁之又问,“那上君,信良君这处,还要继续安抚吗?如果不安抚,怕是要冲着东宫去了。”

洛远安端起茶盏,“不安抚了,让他去。不让她碰碰壁,她不知道谁才是能帮她的。”

朝中水深,她碰壁溺水,就知晓来找他。

“寒光寺的事有眉目了吗?”洛远安问起。

岁之悄声道,“抓到一个人。”

洛远安眸间微顿,先问,“天子知晓吗?”

岁之摇头,“私扣下来的。”

“严刑逼供过,熬不住,招了。”岁之附耳,“是定远侯府。”

洛远安指尖微滞。

“但此事尚有蹊跷,说放冷箭的不是他们的人,但这因为一箭暴露了,他们的计划被打乱,他们原本是冲东宫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