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2/5页)

这会儿也没什么被砸的怨气了,甚至想装瞎子,将头扭回去,装作没看见这俩人。

但梁春堰没给他机会,冲他招了两下手,示意他上楼。

蒋宿岂敢不从,转头看了眼萧矜,便从人群中横过,到了楼梯处往上,来到了梁春堰与吴成运面前。

梁春堰十分客气,说道:“借一步说话。”

蒋宿想回一句能不能不说,但没有那个胆量。

三人随便去了二楼的一个上了锁的房间之中。那门锁在梁春堰的手里跟棉花似的,蒋宿见他好像就是轻轻一摸,锁就断开了。

进去之后反手关上门,吴成运摘下面具,点了屋中的灯。

外头还是喧闹的,只是到底隔了一扇门,那些吵闹的声音被降了许多,显得屋子里颇为安静。

吴成运不坐椅子,翻身上了桌子盘腿而坐,见蒋宿缩着脑袋的样子有些滑稽,就道:“别紧张,我们若是要杀你,不会选在人那么多,且你又在萧矜身边的情况下对你下手,否则事情不好处理。”

蒋宿讪笑道:“哪能呢,二位一看面相就是大好人来着,不可能会乱杀无辜。”

这马屁拍了等于没拍,两个人面上一点变化都没有。

梁春堰突然问了个奇怪的问题:“你家养狗吗?”

蒋宿愣了一下,说:“没有。”

梁春堰道:“上回说你若是将我的身份泄露出去,我就将你蒋家上下屠尽,连狗都不放过,但你家若是没有养狗,岂非我食言?改日我就送你一条。”

“这……不用了吧。”蒋宿有气无力道。

梁春堰道:“我从不食言。”

吴成运翻了个白眼,暗道难怪他方才让自己去找条带崽的母狗,原来是要送给这小子。

一个要求,折腾两个人,心眼是真坏。

蒋宿摸了摸后脖子,没再吭声。

眼前这两个人是实打实的杀人不眨眼,且看起来又喜怒无常,谁知道会不会哪一句话惹了他们不开心,悄无声息就给他抹了脖子。

一时间他又埋怨起乔百廉来,心说乔院长这到底是上了年纪,眼神不好使了,统共就招了三个寒门学子,其中两个是大坏种。

梁春堰像是说完了正事,而后随手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到蒋宿面前,说道:“把这个转交给萧矜。”

蒋宿看着信封,方才还软趴趴的眼神顿时一厉,颤声问:“这是什么?你们是不是在信里撒了什么毒,等萧哥一打开信就将他毒死,还想嫁祸于我!我绝不可能帮你做此事!”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们要杀就杀吧,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我根本不怕!”

梁春堰冷漠地看着他,听他胡乱背了一通诗词之后,才说道:“这是萧矜正在查的事。”

蒋宿瞪着双眼,一脸凶猛,“我看起来很好骗?”

“嘿,你小子。”吴成运笑了,在旁边补了一句,“看起来倒是挺欠揍的。”

梁春堰道:“里面写着秦兰兰的死因,还有叶家对秦兰兰出手的原因。”

蒋宿多少知道萧矜最近几日都在忙此事,但他丝毫帮不上忙,也就偶尔问上两句,萧矜不会说太多,但若是查到了也会告诉他。

没想到梁春堰会递来这么个东西。

他想了想,还是伸手接下,但以防万一他将身子扭过去快速拆开了信封,将里面的信抽出来抖了抖,确认没有藏什么粉末毒之后,才又将信放回去,有些尴尬地看向梁春堰。

“……我打小就比较细心。”蒋宿为自己辩解。

“那你一定很讨姑娘家欢心。”吴成运笑着往他心窝上戳刀子,“你若是去猜灯入赘的话,一定不会被护卫扔出门外吧?”

蒋宿暗骂一声,这两个混球。

他揣着信出了门,往楼下去,与此同时陆书瑾也将二十盏灯全部解完。

中年男子问道:“公子好才识,若再解一灯便有了迎娶我家小姐的机会,可还要继续?”

大多数男子参与猜灯谜,都是奔着这美貌的姑娘而来,否则也不会交十两银子做这闲事。

陆书瑾却摇摇头,说道:“在下不才,能猜中二十盏灯已是侥幸,不敢再求。”

话一出,台底下一片扫兴的吁叹,似乎在不满陆书瑾的半途而废。而那姑娘和中年男子的表情也登时挂不住,变得难看起来。

“公子……”姑娘的双眸如含秋水,盈盈看向陆书瑾,“可愿意为冬儿一试?”

陆书瑾顿了顿,继而拱手作揖,十分客气有礼道:“姑娘品貌端庄,知书达理,鲜花当配绿叶,在下实在不敢高攀,还是另候良人吧。”

那姑娘见状也知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不甘地咬了咬唇,只得作罢,让下人将二十两银子奉还。

二十盏灯谜,就将蒋宿给出去的银两给拿了??x?回来,随后三人不再停留,离开了酒楼。

蒋宿从陆书瑾手里接过了银子后显得极为开心,一个劲儿地吹捧陆书瑾,直将她夸成文曲星下凡。

而在一旁的萧矜沉默着,他只要一回想起方才那女子满目含情地挽留陆书瑾的样子,就觉得心烦。

虽说陆书瑾是个姑娘,绝不会与那女子发生什么,但他就是不喜欢别人用带着□□的视线紧紧盯着陆书瑾,像是想从她的身上夺取窥探什么似的,令萧矜很是不适。

陆书瑾倒是没在意那些,她用手背轻轻撞了一下萧矜的手指,说道:“听说清明湖中有花灯游船,要不要去看看?”

萧矜方才还烦着,一听陆书瑾跟他说话,那些沉郁瞬间就散去了,一把就要去抓她的手,结果被陆书瑾一闪躲开了。

他笑出了声,“好,那就去看看。”

三人沿着街边而去,走了半条街,就到了清明湖的边上。

湖边极为广阔,人虽然多但并不显拥挤,不少孩子和年轻男女在湖边成群结队,有些往湖里放莲花灯,有些则往天上放天灯,还伴随着锣鼓喧天,一派繁荣昌盛之景。

“来来来,小伙子,可要来看一看手相?”旁边有个大爷冲三人喊了声。

陆书瑾先注意到,她扭头看去,就见那是一个竖着幡的临时摊,摆在地上一块红布,上头放着龟壳之类的东西,幡上写着:张半仙。

那老先生对她道:“来瞧瞧?”

陆书瑾一时就停住了脚步,盯着地上的那龟壳不动,像是有些想去。

萧矜想起来她是个小迷信来着,专信这一套,于是问道:“想去看看吗?玩玩没什么要紧的。”

陆书瑾果然立马点头。

她走过去蹲下来,将手伸给老先生,说道:“那您帮我看看。”

老先生笑着捋了把胡子,说道:“男左手女右手。”

陆书瑾换了个手给他,那老先生就将灯往上提了提,照在陆书瑾的手上,他低着头去看,说:“小郎君是个有福之人,手相呈卧龙之势,暂时盘卧不得出,只等春风上九天,日后必有大成。且命硬而寿长,波折偏少,一生顺遂,若走官路必会飞黄腾达,好相,好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