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买的

“我喝点麦乳精。”贺雅兰扬了扬手里的麦乳精,看着她道:“对了,你平时喝的是麦乳精吗?怎么和我的泡出来不太一样呢?”

整个知青点,也就她和方忆甜两个人舍得喝麦乳精了。

不过有一回贺雅半看着方忆甜茶杯里,泡的好像和她的不太一样。

“我泡的是奶粉。”方忆甜没想到,她眼睛还挺尖的,她哪里泡的奶粉,直接牛奶往碗里倒的。

“哦。”贺雅兰应声,道:“方忆甜,我刚刚被你一说,都觉得自己太蠢了。”

方忆甜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贺雅兰没好气的道:“金婶让我做房子,我就觉得离金婶近挺好的,还不用被李志明缠,但,我又不傻,我明明在这里住不了多久就要走的,为什么要花钱做房子?”

“方忆甜,我不傻,更不蠢!”贺雅兰再三强调着。

方忆甜嫣然一笑:“那你猜,金婶为什么每次买的肉,都是肥肉多,瘦肉少呢?”

“当然是因为猪太肥了。”贺雅兰想也不想的回答着,金婶每回在她的耳边说,猪肉肥一点,价格更贵一点。

“就算再肥的猪,前腿和后腿的肉都是瘦的。”方忆甜无比感谢她去肉铺的时候,肉铺老板跟她说了一嘴,不然的话,她也不知道,什么肉用来做什么,最合适。

“是吗?”贺雅兰不确定的看着她,金婶还说,每回买这些肥肉,可都是靠抢的。

“五花肉的肥肉最多了,但是下五花肉呢,肥瘦相间,正好合适,上五花就不同了,瘦肉少,肥肉多。”方忆甜说的头头是道,看着她一脸疑惑的样子,问:“你有没有和金婶说过,不喜欢吃肥肉呢?”

“当然。”这个不用考虑。

方忆甜的笑容更灿烂了,问:“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金婶买回来的肉,还是肥肉多呢?”

贺雅兰沉默了下来,看着方忆甜离开的背影,她思索了起来,她仔细想着,好像每回她说瘦肉太少了,金婶就夸肥肉好,夸肥肉难买,夸肥肉贵,说她为了抢这一块肥肉,多么多么艰难之类的话。

可,她想吃的是肥瘦相间的肉,要么就是瘦肉,而不是油腻腻整块的肥肉。

可恶!

贺雅兰气坏了,重重的捶着床,她气鼓鼓的鼓着腮帮子,难道她真的是比方忆甜更……蠢?

晚上,贺雅兰到了金婶家,看着油腻的肥肉做出来的红烧肉,那油滋滋的肥肉,就像是豆腐一样。

“金婶,我不是说了,不要买瘦一点的肉吗?怎么又是这么肥?”贺雅兰不满的说着。

金婶一点也不慌,笑嘻嘻的说:“贺知青你是不知道啊,我为了抢这肥肉太不容易了。”

“那就别抢,买瘦肉。”贺雅兰直接怼了回去,以前她觉得金婶做的菜挺好吃的,可是今天,她有些吃不下去了。

“贺姐姐,没事,你可以把不要的肥肉给我,我不嫌弃的。”林丽拿筷子,将肥肉给夹了,留下小小的瘦肉给贺雅兰。

是了,每次她挑剔不要的肥肉,都给了林丽,那时候她还想,林丽真是好姑娘。

贺雅兰端开了饭碗,不让林丽夹,她板着脸道:“林丽,不管我喜欢不喜欢吃,那都是我买的。”

‘我买的’三个字,贺雅兰特意加重了读音,她在家里养刁了嘴,但并代表别人可以当她是傻子看。

林丽的筷子伸到了一半,贺雅兰的话,让她有些难堪。

贺雅兰才不碗呢,抱着自己的饭碗就起身,说:“金婶,既然你买不到瘦肉,那以后,我就不到你家吃饭了。”

“贺知青,有话好说,好好说嘛。”金婶一听,那怎么了得,她忙站起身,拉着贺雅兰的手。

贺雅兰一把甩开,冷脸看着她,下巴微扬着。

“买,明儿个就买全是瘦肉的,贺知青觉得怎么样?”金婶笑眯眯的说道:“我敢说,整个青山大队,都没有我做菜好吃了。”

……

秋收。

方忆甜得了一个晒稻子的活,只需要用竹耙子不断的翻动着稻子,再将混在稻子里的稻草和黑粒给扫掉就行。

林玉梅则是去抱稻子,将割好的稻子,从田里抱到田梗上归拢好,方便男社员挑着这些稻子到晒谷场。

林家人很实在,她给的两斤肉,林家人加了梅干菜做了梅菜肉,装在瓶子里,满当当的一瓶子,哪怕在这炎热的初秋,也能放上几天不坏。

炎热的太阳就在头顶,哪怕戴了草帽,也依旧觉得浑身似着了火一样,身上的汗和稻谷的灰混合在一起,别提多不舒服了。

方忆甜总算是明白了林玉梅那几天,为什么这么难受了。

“不行了,太痒了。”贺雅兰将竹耙子往稻谷里一丢,拿帕子往脖子上擦着,白帕子瞬间就变成了黑帕子。

“娇气。”一同晒稻子的林芳嫌弃的看了她一眼,只见她动作利索的用竹耙子,将稻谷耙开,扫帚在她手里,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将除了稻谷以外的东西,全部都扫到了一堆。

方忆甜拿着腰间挂着的水壶喝了一口,甜甜的蜂蜜水,让她缓了缓,她一抬头,就看到晒谷场最东边的位置,那是陈风他们几个村里公认力气最大的人,正在用人工甩打着稻穗,让稻谷脱粒。

他们身上衣服,都不知道湿了几回了,后背的衣服已经显现出白斑。

“没办法,谁让我是城里长大的呢。”贺雅兰反驳着。

林芳嗤笑:“城里人还真了不起呢,不一样在这里干活?”

“哼。”贺雅兰转身,没理她,休息了一会,又继续干活了。

半下午的时候,陈雪送了绿豆汤。

“方姐姐,快喝吧,解解暑气。”陈雪提着一个大大的铝制饭盒,圆圆的饭盒,她还配了一个勺子和四个碗。

“我妈和我大哥二哥还没吃呢,这个碗都是干净的。”陈雪解释着,生怕她觉得碗不干净。

“谢谢。”方忆甜也没矫情,她军用水壶里的蜂蜜水早就喝光光了。

一碗冰冰凉凉的绿豆汤,虽然没多少绿豆,但那绿豆味是有的。

“我把绿豆汤放井里吊了三个小时,怎么样,喝起来是不是冰冰凉凉的。”陈雪开心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