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下江南
两日后,林芒率领一众锦衣卫重新踏上了归途。
辽东事了,也算除去了心中一大遗憾。
于他而言,这一切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
不过经此一事,建州三卫女真各部在短时间内必然是恢复不过来了。
各部青壮年损失严重,下一代想成长起来,少说也得数十年。
但三卫与海西女真频繁斗争,注定就不可能有时间去休养生息。
广宁城外,
李如梅拱手道:“林大人见谅,我父与大兄军务繁忙,不能前来相送。”
“这是一部合击之法,多人配合,能发挥出极强的战力。”
“最少十人一队,多至可万人为阵。”
“我父命我将其转交于林大人。”
林芒眼神一亮。
他正愁缺少一门合击之法来增强锦衣卫的战力。
随即笑道:“多谢李将军了。”
李如梅拱手笑道:“欢迎林大人下次再来辽东。”
“一定!”
林芒笑着回了句,轻轻拍了拍貔貅,一人一兽迅速消失在漫天风雪之中。
身后一众锦衣卫策马狂奔而行。
肆意呼啸的大雪彻底掩盖了他们的踪迹。
李如梅扭头看向身后的,道:“出来吧,人都走了。”
树后,李依兰撑着伞缓缓走出,平静的目光望向远方。
见状,李如梅摇了摇头,劝道:“依兰,别想了,你们不合适。”
此人一身煞气,杀人无数,他虽敬佩,但若是与依兰相配,的确不合适。
关键锦衣卫这身份特殊。
李依兰“噗嗤”一笑,摇头道:“五叔,你多想了。”
李如梅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没再多说什么。
他们之间注定没有可能。
李氏一门若想与锦衣卫联姻,陛下就该忌惮了。
到时候无论是他们,还是林芒,都必然不会有好下场。
……
众人奔波了数日后,终于赶回了京城。
一回到北镇抚司,便发现袁长青已经在院中。
“袁大人!”
袁长青转过身,笑道:“回来了。”
“辽东这一趟收获如何?”
林芒将绣春刀放于桌面之上,摇头道:“挺累的。”
辽东苦寒,确实比不得京城。
袁长青笑了笑,道:“这几日朝堂上百官可没少弹劾你。”
“众多御史都言你之行事太过鲁莽,此举有伤天和,更容易激起建州三卫部族的怒火。”
关于建州三卫的消息早已传入京中。
从辽东到京城的商人不少,消息的传播可要比他回来的更快。
林芒端起茶盏,一饮而尽,冷笑道:“所以说,书生误国。”
“真该将他们丢到边境之上,让他们好好看看,究竟什么是有伤天和!”
狗屁道理!
嘴上说着有伤天和,一个个还不是在普通百姓身上疯狂吸血。
他们何尝不是在杀人!
只是那把刀看不见罢了。
若是有朝一日女真南下,他们是否还会觉得有伤天和。
扬州十日,这其中又死了多少人。
刀不架在他们脖子上,永远不知道怕。
袁长青看了眼林芒,摇头道:“弹劾你的奏折挺多的,不过你一回京,许多人也都偃旗息鼓了。”
“当然,你还是得注意点,京中不乏一些老顽固。”
林芒微微一怔。
听袁长青这意思,这分明是话中有话啊。
袁长青轻叹一声,无奈道:“有些老家伙,思想必须固执,你也清楚。”
“此次辽东诸事,在他们看来,是有违天和的,甚至京中都传言你是人屠。”
林芒放下茶杯,不在意道:“不过是些愚昧的世人罢了。”
“一个个都为了自己的名声罢了。”
京中不知有多少读书人,在背地里大骂自己。
但真让他们当着面骂,又有几人敢。
袁长青也是前来给林芒提个醒,他相信这些事林芒心中也有数。
“既然你回来了,简单收拾一下,准备入宫面圣吧。”
“陛下要见你。”
林芒点了点,转身向着房间走去。
就在即将跨入房间之时,忽然转头问道:“袁大人,冒昧一问,你现在究竟是何等境界?”
袁长青满脸笑容,若有所思的看了林芒一眼,饶有深意道:“我所走的路与你们不太一样。”
“不过……”
袁长青顿了顿,并指如剑。
茶杯中的茶水被引动,在空中拉出一条长长的弧度。
引水如剑!
水只是普通的茶水,
四周的一切都仿佛没有变化。
但林芒瞳孔猛的一缩。
在那一瞬间,四周仿佛化为了剑意的领域。
剑意肆意!
袁长青的也好似消失在了这片天地之中。
他所能看见的,唯有一柄剑!
一柄不像剑的剑。
袁长青笑了笑,转身离开。
他袁长青曾经是天才,如今也是天才。
他悟了,也悟出了自己的道。
从某种意义上来,他其实很像武当张真人。
天才,总是不讲道理的不是嘛。
林芒缓缓收回目光,迈步进入房中。
简单洗漱一番,换了身暗红色的御赐飞鱼服,林芒骑马前往皇宫。
一路来到武英殿。
“臣参见陛下。”
林芒站在大殿内行礼。
桌案后,朱翊钧缓缓放下手中的笔,看向林芒,笑问道:“林爱卿,瞧瞧朕这幅字如何?”
林芒目光轻暼了一眼,拱手道:“胜臣百倍。”
“哈哈!”
朱翊钧大笑一声,卷起字画,道:“既是如此,那就赏你了。”
“臣多谢陛下!”
朱翊钧重新坐了下来,看着林芒,意味深长道:“听说这次去辽东杀了不少人啊。”
林芒拱手道:“女真各族心怀鬼胎,其心可诛!”
“各族更是对圣上言语不敬,蔑视朝廷,当诛。”
“另外,女真各族已有规模,若是不早做处置,将来恐成大患。”
朱翊钧深深的看了林芒一眼,问道:“想看看朝臣上的折子吗?”
林芒摇头道:“臣是锦衣卫,些许传言又何需在乎。”
“朝臣之言,自不必理会。”
万历的言语看似简单,实则多有试探之言。
看奏折?
这家伙可是个权利欲极强的人。
这可不是一个锦衣卫该干的事。
朱翊钧轻笑一声,面露笑意。
显然,他很满意林芒的回答。
没错,身为锦衣卫,只要他不说错了,那就永远没错。
朱翊钧端起桌上的茶缓缓品了一口,问道:“辽东一行可还有别的发现?”
他自然知道,这位是想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