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酥酥在流血啊

时念坐在地上抽抽噎噎地哭,哭得好悲伤,眼睛鼻子全红扑扑的,卷翘的睫毛上沾满泪水。

明明他对兔子那么好,还天天喂它吃东西,可它踹他啊,那么疼。

“坏兔子,不爱你了,呜呜呜呜——”

时念边哭边说,在心里指责兔子无情没良心的举动,哭得好大声。

库德里安听见时念的哭声,急忙跑了出来,见时念可怜兮兮地坐在地上哭,吓了一跳,连忙抱起他,“怎么了这是,哭什么?”

“酥酥呜呜呜,兔子欺负我,呜呜呜——“

库德里安:“……”

什么玩意?

“我爱兔兔,兔兔踹我呜呜呜呜,它坏!”

听着时念抽抽搭搭,用含着浓郁哭腔的声音讲完兔子欺负他的经历,库德里安很不仗义地笑出了声。

医生已经很克制自己了,为了不伤害到小家伙脆弱的心灵,他特地用手捂住嘴,但笑声还是从指缝间溢出,传入时念耳中。

时念吸了吸鼻子,泪眼朦胧地问,“酥酥,酥酥为什么要笑?”

“哈哈抱歉哈哈,酥酥想起了些好笑的事。” 库德里安憋笑憋得脸都红了,看着他泫然欲泣的表情,不走心地安慰道,“不是在笑你哈哈哈,别多想。”

可看他这个幸灾乐祸的表情很难不让人多想。

时念怀疑酥酥就是在嘲笑自己,可他没有证据。

兔子辜负了时念的感情,狠心离开之前还踹了他一脚,这件极其恶劣的事给孩子造成了十分强大的心理阴影。

时念窝在库德里安怀里抽泣着,医生边笑边安慰着他受伤的心灵,“好了好了,等会儿我去把它抓回来给你做麻辣兔头吃,别哭……哈哈哈哈哈哈。”

时念哭得更惨了:“……呜。”

这个酥酥真的好过分啊。

时念半点被安慰的感觉也没有,只感受到不靠谱大人的嘲笑。

“我要派琪呜呜……” 时念被坏兔子伤了心,记起他家中天使一般的小猫咪,“派琪不会踹我,它好。”

库德里安乐不可支,“好,回头我就跟你爸爸说,让他把你的派琪送过来。”

时念闷闷的点了点头,修复着他在坏兔子那里受到的心理创伤。

十几分钟后,时亦羽说的伤患终于来了,时念听爸爸的话,立刻从医生身上下来,乖巧地站在一边,探着脑袋好奇地打量来人。

身穿军装的高大Alpha背着一个Beta,神情焦急,进门就喊:“医生,你快看看他。”

很明显,伤患正是他背着的那个Beta。

时念躲在墙角,看着医生指示着Alpha将Beta带进他的工作室,放在手术台上,他这才看清那个Beta的面孔。

很瘦,这是时念的第一印象,瘦的就像是张纸,一阵风就能吹跑他。

Beta穿着一身白色的衬衫,但此刻已经被血浸染,他的血很快溢到手术台上,滴答滴答地滴在地面,苍白消瘦的手臂静静垂下,指尖也在往下滴血。

时念被这场面吓得往后退了退,随后止住脚步,大着胆子靠近手术台。

医生和那名Alpha军官将全部注意力放在受伤的Beta身上,也没察觉到时念的靠近。

一番检查之后,医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Beta,缓缓放下了手术刀。

“你这是干什么?” Alpha军官一脸焦急地催促,“你快点救他啊,他一直在流血你没看见吗?快点把血止住啊!”

医生却深深看了Beta一眼,脱下手套,“抱歉,他的身体已经达到95%的机械化,已经不属于人类的范畴,我的救治范围是生物,不是机械。”

云绪景瞳孔一缩,震惊地摇头,“怎么可能……他明明就是人啊……”

躺在手术台上生死不知的Beta名叫夏普·图尔雅。

夏普是云绪景的战友,在一次任务中失踪不见,云绪景找了他几年,好不容易找到却是受伤濒死的状况,现在还被查出不算是人类,云绪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就在这时,一阵细细小小的声音响起,“这个酥酥,精神力不一样啊。”

时念咬着手指头,见医生和Alpha酥酥同时看向他,小Omega瑟缩了一下,下意识牵住库德里安的衣角,往他身后躲。

云绪景本就心情糟糕,在这种严肃的场面陡然出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小孩子,他难免不甚高兴,“哪来的小孩子?出去!别在这儿碍事。”

“是我们阿普苏的,还有,你没资格对他指手画脚。” 库德里安眸光一冷,强势地将时念揽到他身后,皮笑肉不笑地与云绪景对视。

“具体情况我已经告诉你了,我救不了他,你与其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去找个机械维修师,至少专业对口了。”

云绪景颓废地抓着自己的短发,“他是人!你要我说多少遍!他分明就是人,不是什么机械!”

库德里安懒得多跟他纠缠,拿出一块磁铁,磁铁一靠近Beta的手臂就立刻吸了上去。

库德里安牵着时念准备离开,走之前扫了云绪景一眼,“既然你选择自欺欺人,那我也没有办法,记得等他死了把尸体带走,不然我就视为对当代医学做出的贡献,当做大体老师解剖了。”

时念犹豫了回头看了眼他们,跟着医生回到了办公室。

库德里安记得他的话,揉揉他的脑袋,“小念念跟叔叔说说,你刚才为什么要那么说?”

“感觉……” 时念很难准确地表达出他的发现,磕磕绊绊地说,“那个酥酥,不一样,嗯……精神力不一样的,和酥酥的,爸爸的,还有父亲的,都不一样。”

库德里安知晓时念的特殊,不认为小孩子的话不可信,反而热切地追问,“哪里不一样?”

时念说不上来,小脸纠结地皱成一团,“……就是不一样。”

时念只能敏锐地察觉出不一样,可他匮乏的词汇量无法支撑他完整地表述出来。

库德里安遗憾地叹息一声,揉揉他的毛茸茸的脑袋,“早点长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