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那天亮度挺足的

裴华清进了办公室,聊了大概三十分钟左右,然后人就出来了。

在此期间,他们几个人谁都没说话,一颗心乱如麻。

脑海中各种设想都有,全都最糟的那种。

裴华清出来后,身旁跟着英语系的老师,“这几位就是张继红的舍友,有什么别的事情你可以问问他们。”

老师给他们几个人腾出了几个办公室,他们四个是被分开录取口供的。

裴华清看了一眼脸色不太好的棠恬,“身体不舒服?”

“裴科长,是不是继红姐出了什么事情?”

拿出一个笔记本,裴华清拔掉笔帽,声音平稳清冷,“她倒是没出什么事儿,是她的丈夫被人杀了。”

听闻这话,棠恬的心可谓是沉到谷底了。

张继红失踪,雯雯丢失,张继红丈夫被杀,接触了这么多的案子,她都不相信这三件事情没有关联。

“我听英语老师说,张继红好几天没来上学的,你是星期三回到学校的,见过她本人吗?”

“没有。”

接下来便是一问一答,半个小时后,裴华清合上了日记本,“雯雯在你家,我们能见一见吗?”

“可以,她有点胆小,你再找个女同志陪同,尽量别吓到孩子。”

“没问题,走吧!”

根据裴华清提出的各种问题,棠恬可以确定,他们将犯罪嫌疑人锁定了张继红。

有些惊讶,“我和她认识,不是应该避嫌吗?”

裴华清失笑,“调查案件的人又不是你,你只需要把证人口供中的犯罪嫌疑人画下来。”

就这么信任她?

“而且,我相信你是一个有原则的人。”

这话给予棠恬莫大的鼓励,“科长,我肯定不会辜负你对我的期望。”

回到局里,正好赶上了马姐下班。

看见棠恬她还愣了一下,“昨天才回去,今天怎么又来了?”说罢看了一眼裴华清,“怪不得你没对象,哪有你这样的,抓着一个人往死里用,也不管人家是糙老爷们还是娇滴滴的小姑娘,小心恬恬累坏了,人家对象来找你。”

裴华清摸了摸鼻子,“这次情况特殊。”

马姐哼了哼,“恬恬,明天早上我给你熬鸡汤送过来,可不能年纪轻轻的就把身体熬坏了。”

“那就谢谢马姐了。”

回到自己的专属办公室,裴华清将口供整理出来,分成了三份,“李福昌遇害的那天晚上,有人看见了一个行色匆匆的女人,根据描述,与张继红极为相似。但是证人的口供表明,看见对方的时间与李福昌被害的时间并不同。”

“还有一份口供,邻居说他那天晚上出来上厕所,透过窗户看见了长得像张继红的人,根据他的描述这人的身形更为纤瘦。”他又指了指下一段的口供,“这人有五百多度的近视,但是他录口供的语气极为肯定。”

“也就是说,张继红不一定就是凶手。”

“有这个可能。”

棠恬心里头松了松,就算是为了雯雯,她也不希望张继红做傻事。

“我先把他们看见的画下来。”

“行。”裴华清看了一眼时间,“我去食堂打点饭,你先忙。”

棠恬这一画,外面的天都黑了。

一共两张画像,一个正是张继红,还有一个只是大概的轮廓,面容上无法确认是不是张继红。

此时,她已经饥肠辘辘,推开了办公室的大门。

还有为数不少的同事在忙,有人看见她出来了,立刻提醒:“棠恬,裴科长给你打的饭在水房的热水箱上温着。是不是饿了,快去吃吧!”

“谢谢!”

棠恬去拿了饭盒,里面的饭菜还是温的,捧着饭盒吃到一半,然后问道:“李福昌死亡时间在几点?”

“大概是晚上的九点到十点之间。”

棠恬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晚上的八点十分。

迅速吃完饭,她找了其中一个负责此案件的同事,“你带我去案发现场看看。”

裴华清办公室敞着门,他正坐在里面闭目养神,听到棠恬的这句话,立刻站起了身子。

“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我也不确定,但是要去看看再说。”

“明天不行吗?”

“不,我想在李福昌的死亡时间点去看看,黑夜,光度明暗,证人的所处的角度不同,看见的东西可能也不同。”

“行,一会儿我们一起去。”

棠恬一怔,现在的科长都这么拼命吗?

其中一个男同事看出了棠恬的惊讶,笑着解释,“现在科长暂代我们组的队长。”

也不知道今年年底他们是不是全局最厉害的小组?

总之去年下半年有了裴科长和棠恬的加入,他们终于不是最后一名了。

大家还挺高兴的,觉得今年还真说不准能拿第一。

赶在了九点以前,他们到达了案发现场。

李福昌被杀在自己的出租屋中,附近有不少邻居都搬走了,没搬走的是因为家里都挺穷的,也没别的地方可以去。

棠恬看了一眼月色,光够微弱的了。

裴华清看了一眼跟来的组员,“把那个证人叫出来,态度好点。”毕竟这么晚了,人家都睡了。

“好。”

棠恬就站在窗外透着微弱的月光看着屋内,却发现光度太低了,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楚。

很快,那个证人就被请出来了,自从这里成了案发现场,这个破旧小楼里的居民就无人敢靠近。

幸好有公安陪着,否则以他这点小胆量,吓都吓死了。

“这位也是我们的同事,她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男人偷偷睨了一眼棠恬,觉得小姑娘长得太漂亮了,柔柔弱弱的,一点也不像公安。

棠恬问道,“还能想到自己是什么角度看的吗?”

男人愣了愣,角度?

“我,我好像是这么站的吧!”男人努力回想那日,“对,我就是这么站的,看见他压着他媳妇,骂骂咧咧的,给他媳妇吓得都没动静了。奇怪了……”男人提了提自己的眼镜,“今天戴着眼镜,我怎么还看不清楚,那天我没戴眼镜,我可是看出了一个模糊的轮廓。”

“这个亮度不足以辨认里面是什么情况。”

“不对,那天亮度挺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