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第2/2页)

祁县已经死了三任父母官了,只是前两任未在祁县扎下根基就横遭匪祸,县丞把他们的死修饰成了水土不服,才瞒住了上面。

而第三人上任的那位官员,看着两位前任不足月的任期,心里起了疑,上任后处处小心,周旋各人,才震惊地发现衙门里的人基本都与匪贼有勾连,若是新来的县太爷愿意同流合污,那便一起发财,若是不愿,那就直接送他去见阎王。

什么朝廷命官,他们根本不在乎。

“说起来,此事还要怪陶都景,他的变法太不ᴶˢᴳ切实际,把很多百姓都逼上了梁山。”镇南王对荀引鹤道,“以前祁县也有小股山匪作乱,可绝不是像现在这般,闹到官兵就是匪贼的地步!”

变法那几年,地主不愿交的税都压在了更下一层人的身上,别说是地里刨食的农民了,就是衙门里的差役也交不起,于是祁县的官吏索性白天穿官服,晚上蒙上面,打家劫舍,也不怕暴露,毕竟有县丞为他们兜底,抹去惨案记录。

要不是这位县令拼死把消息送出来,朝廷还被瞒在鼓里,以为祁县的匪患已经平得差不多了,那里一片太平。

只是可怜这位县令还是被发现了行迹,最后在匪贼的虐待下惨死,差点连尸体都没了,还是由邻县的人捞上来后,认出他来,忙层层上报。

朝廷一是感念他忠义,要为他风光大葬,二也是为了拿祁县作筏,杀鸡儆猴,于是命军队运回县令的尸首。

这是发生在大半个月前的事了,祁县的事传回上京时,恰逢科考放榜,很多怨恨陶都景的大臣都在说,既然这件事是陶都景惹出来的,那就该让另一个江左杨的学生去负责把这场祸事了了。

但这种埋怨也很快被荀引鹤压了下去。

如今镇南王再抱怨,荀引鹤道:“祁县的形势复杂,就算由王爷带兵平了匪乱,也该由经验丰富的官员接手,才能彻底避免死灰复燃。沈知涯之才只能守成,难堪大任,让他去,只会让朝廷的努力付之东流。”

镇南王道:“你一直都没有同意让沈知涯去,那你说,你打算把他外放到哪儿去?”

荀引鹤道:“此事我已与吏部尚书知会过了,丰县很适合沈知涯。”

镇南王道:“丰县啊,县如其名,丰饶富足,便宜那小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