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沉木香本应是馨甜的,但因为在荀引鹤的身上,便莫名有了侵略感。

江寄月的脸埋在了荀引鹤的胸膛前,她的脸颊因为羞耻而滚烫无比,她难为情至极,恨不得把自己找个地方藏起来。

可是她无路可逃。

片刻前,荀引鹤捏着她的脸颊吻她,道:“喂了药也好,你主动些,正好可以引导我,我只看了几本避火图,并不熟练,怕伤到你。”

但很快江寄月的莽撞便暴露了起来,荀引鹤握住她的腰,看着上方咬唇的她,不敢再把主动权交到她手里。

他抱住她,翻了个身,将她压在身/下。

……

荀引鹤顿住了,不可思议地看着江寄月。

江寄月被他诧异的目光刺痛,捂住了脸,终于哭出了声来。

那是比身上的疼痛更加难受的心痛,多可笑啊,成亲两年了,都没有与夫君圆房,最后居然是在一个陌生男子的身/下落了红,这事要是传出去,能让江寄月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可即使没有传出去,也足够江寄月难受了,那些独守空闺的寂寞与自我怀疑的卑微,此时都成了泪雨,即使她拼命捂住脸还是不停地落了下来。

她哭得好悲伤,好投入,荀引鹤真怕她哭岔过气去。

她不肯拿开手,荀引鹤便亲吻她的手背,他抱住她:“没有关系,是他不懂得珍惜,都是他的错,我们阿月最好了。”

那药效已经发挥得不能再发挥了,江寄月也不知是药意上头,还是都这样了,也没什么矫情的必要了,她忽然泄愤似地咬住了荀引鹤的肩头,两人贴得更近了。

荀引鹤任她咬着,便是肩膀那头咬出了血丝,也只是摸了摸她的头。

……

江寄月再醒来时,她被裹在披风里,被荀引鹤抱着进了座陌生的宅邸,那宅邸阒静无比,几乎都是暗的,唯一照明的是侍刀手里提着的玻璃灯。

那昏过去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了上来,江寄月有些不敢相信那是自己,可是记忆虽然只是些许片段,却也无比真实,尤其那些陌生的快感是江寄月无论如何都否认不了,忘不了的。

江寄月闭上了眼,再不愿意承认,她都必须认清一个事实,她与荀引鹤有了首尾。

到了卧房,侍刀点好灯也退了出去。

房里只剩了江寄月和荀引鹤两人,江寄月坐了起来,她浑身上下只有一件披风可以裹着遮身,那大大限制了她的自由。

荀引鹤在找红花油,这座宅子他并不常来,可是该有的东西都是备齐了的,何况今日他还特意命人打扫过。

而江寄月想到他说的那句话,看到他走过来时,便紧张害怕地又想缩起来。

荀引鹤似乎无所觉,掀开她的披风,虽然只露出一截玉白的小腿,但那腿上尽是青痕与牙印,荀引鹤眼神暗了暗,他得承认,压抑久了的欲念一旦能找到宣泄的窗口,就会失控疯魔。

他的手指按了按一道青痕,问江寄月:“还疼吗?”

江寄月没有回答,今晚发生的一切都与她的认知背道而驰,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除却夫君之外的男人,这种问题。

幸好手里的红花油是没有用过的,荀引鹤道:“那便都揉揉吧。”

“我不要你揉。”江寄月快速地说道,荀引鹤方才说话时的目光与记忆里的一样,她又不是傻的,不会看不出来他想的是什么。

荀引鹤此时倒是一本正经:“红花油利于化淤血肿痕。”

“那也不要你。”江寄月整张脸都缩在兜帽里,“你个衣冠禽兽,会安什么好心?”

荀引鹤被骂了也不生气,把红花油递给她:“那你来,我看着你揉。”

江寄月憋着气:“你出去,你留在屋里做什么?”

荀引鹤道:“你总有揉不到的地方,比如后背,”他顿了顿,低哑的声音里带着愉悦的笑意,“都是我的错,我总要帮帮忙的,不然于心难安。”

让江寄月难堪的记忆又多了些,她呆呆的,却不知道此时此刻该说些什么,只是面色一点点白下去了。

江寄月完全没有给沈知涯守身的意思,只是荀引鹤是不幸的开端者之一,她没有可能喜欢他,既然不喜欢他,那她就不愿意和荀引鹤做这种事。

何况她与他算什么关系呢?江寄月的自尊心不能容忍自己成为玩物。

但是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在突破她的底线,她完全是无措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所珍视的自尊被男人无情夺走,并且似乎很引以为乐,那瞬间,她甚至有种错觉,如果她认真地谴责荀引鹤,这份认真也会被他嘲笑。

一个被自己的夫君嫌弃的女人,遇到一个还会对自己的身体有些兴趣的男人,应该感恩戴德才对。何况她也露出了那么下贱的一面,被他像野兽般弄着的时候也很配合,她似ᴶˢᴳ乎没有任何的立场再去说荀引鹤。

荀引鹤完全可以用她的表现来羞辱她,就像他说到后背时,所露出的意味深长的目光。

可若是不回击点什么,江寄月又好不甘心。

心绪这样的复杂,江寄月这才会呆呆地愣住,她又戴着兜帽,遮住了面容,看上去似乎没有任何的反应。因此荀引鹤也产生了误会,以为她是害羞地默认了。

他把红花油倒在掌心里,贴着江寄月白玉般的小腿揉开,她的肌肤白皙细腻,即便只是这样揉着,也很舒服。

江寄月被他掌心的滚烫刺激得一个哆嗦,回过神来,她道:“滚开。”

荀引鹤抬眼看她。

江寄月完全没有看那足以把她生吞活剥的目光:“滚开。”她重复着,“你的触碰让我觉得恶心无比。”

她想明白了,她不要和这些男人谈论这种事,没有意义的,就像沈知涯,明明是他对不起自己,可是没有丝毫的歉意与反省,还找了一堆的借口,到了最后,好像她不同意,就是对不住沈母。

那时候江寄月就知道,她最在意的背叛在沈知涯眼里,不过是怨妇的言语,比牛反刍的饲料更恶心。

既然她的在意注定要被嘲笑,倒不如学习这些男人吧。

“恶心?”荀引鹤缓慢地重复着,“你刚才可是觉得很舒服。”

江寄月道:“沈知涯给我喂了药,药效刚起的时候,我连他都可以。”

荀引鹤忽然掐住了她的脖子,是怕她继续说出什么诛心的话来。

人就是这样贪婪,在得到她之前,荀引鹤根本不在意什么贞洁,得到她后,荀引鹤对男女之间的亲密有了前所未有的认识,他便没有办法忍受江寄月与别的男人也有这样的接触。

即使他知道没有,可是那点大度都被江寄月可爱的表情与青涩的反应剁成了渣,只要想到沈知涯拥抱过江寄月,他的胸膛里都有妒火在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