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第2/2页)

江寄月道:“她为什么不来了?我总觉得她那个性子不像是能咽下气的人,还想了很久该怎么见到娘娘,和她解释呢,金嬷嬷回宫去肯定会说我很多坏话。”

江寄月的思维是一下子很难扭过来的,因为江左杨就是这样跟她相处的,他们之间没有什么父权压制,江左杨不喜欢那套,他们父女从来都是谁有理听谁的,要是江左杨错了,还能给她这个女儿道歉赔礼。

所以江寄月的潜意识总以为有理走遍天下都不怕。

但这不能怪江寄月,荀引鹤本人也很厌倦动不动就拿亲情权势绑架,什么‘我是你父亲,你得听我的’之类的话,他真的从小到大听得够多了,甚至那时候游学,除却香积山,江左杨能与他酣畅淋漓地辩上十天,其余人都是开个头就认了输。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他的出身。文人自傲,最愿意写怀才不遇的诗文,所以看到伯乐,自诩千里马的他们势必要牢牢抓住机会。

有时候他也很疑惑,这世上真的没有人能好好地交流的人了吗?

还好,还有江寄月。

她不光讲理,还愿意听他讲道理,不服会和一直与他分辨,但不是为了争吵,而是为了把道理辩明,她如果觉得错了就会道歉反思。

是很纯粹的沟通交流,不夹杂任何奇怪的东西。

所以荀引鹤也愿意保护她这个性子,他道:“嗯,因为我先去找娘娘替卿卿把该讲的道理讲了,她被说得羞愧至极,所以不想来了。”

江寄月睁大了眼睛:“你已经去见过了皇后娘娘,原来你已经知道了!刚刚还不说,害得我又给你讲一遍。”

荀引鹤道:“因为我知道的只是个短短的汇报,并不详细,如果早知道她还这样说你,我一定会好好反驳她。”

应该是好好想办法折磨金嬷嬷。

可是现在的效果大差不差了,他直捏事情的关键,不屑于料理小鱼小虾,把皇后狠威胁了一把,皇后因为金嬷嬷受气,无论如何都不会待见她了。

一个失势的老嬷嬷在宫里的日子不会好过的。

江寄月没有在金嬷嬷面前发泄出的情绪此时倒是倾泻出来了:“是吧,夫君你也觉得她说的话真的很过分,很没有逻辑。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我看书也是为了渊博知识,并不为卖弄,说那些,不过是觉得书到用时罢了,怎么在她嘴里倒成了那晃荡的半瓶子水了?”

荀引鹤赞同地点头道:“确实很过分,不过世间万物,有人看山是山,有人看山不是山,每一个人看待事物的方式都会被他的人生阅历,脾气性格,看过的书,见过的人,所裹挟,总不能真正地公平与公正。她能这样说你,不是她本人是这个性子,就是身边的人是这个性子,因此造就了她的狭隘。你不用在意一个思维狭隘还不愿意改变的人的看法。”

江寄月道:“被你这样一说,倒是莫名觉得她有些可怜可悲。”

荀引鹤道:“一个奴才而已。”

江寄月道:“对了,娘那你要不要去看看?早上的事后,她竟然没有把我叫过去训话。”

荀引鹤刮她鼻子:“怎么,皮痒了,不被训话就不舒服?”

江寄月捂着鼻子道:“才不是,就是担心娘会不会被我气到,毕竟她对我还是有那么点期盼的。”

“她对你该有的期盼是学习如何打理庶务,而不是别的有的没得。”

荀引鹤竟然这样评价那些礼仪课,江寄月瞪大了眼睛。

荀引鹤道:“你放心,娘并未生气,她也说了,你的礼仪就很好,若真不想学,以后也不必学了。”

江寄月这才反应过来:“你连娘那都去过了?夫君,你今天真的有好好在当值吗?朝廷给你发俸禄的,你怎么尽占当值的时间去处理家事?”

荀引鹤略微无语,捏着她的鼻子:“小坏蛋,这都是为了谁?还怪我不用心。”

江寄月被捏住鼻子,不通气,说话声都闷闷的,带着浓厚的鼻音,很可爱,她道:“我怕被人说嘛,说相爷新娶的夫人总给他惹是生非,是个……”她想了下,“麻烦精。”

荀引鹤松手,趁江寄月大口呼吸时,吻了进去,很深也很用力,他道:“才不是麻烦精,是小兔子精。”